宋蒽荞恶劣的被有心之人举报,事后两人进行了和解,不料在某日上午被上层领导告知,停职一周加以处罚,从拍摄部调离,组长晨茗接管,并和负责人朴明载共同管理。
宋蒽荞气冲冲的从员工办公室闯到独立办公室,脚步狂野坦荡,细跟大力的踩在瓷砖上发出震耳的跺脚声。她很:不满领导对她的处罚决定,膀子使劲甩开那沉重的玻璃们。
同事们吓坏了,不敢抬头看,那震天响的高跟鞋的声音仿佛要把她们狠狠的揉捻进地里,再也拔不出来一样。
“靠,凭什么!我们不都和解了?!”
宋蒽荞进门开始撒气,晨茗吓的手一哆嗦,赶紧安慰她。
虽然不起什么效果,“别气了,你们的关系即使真吵架了,没多长时间就和好了,一时冲动罢了没必要。”
“我不服。”宋蒽荞坐回椅子上。
“这件事本来是小事,怎么能让领导知道了呢?你自己好好想想。”
“还能怎么想?!肯定是那姓朴的看不惯我把我告了,还不敢把我告解雇了,让我停职!我在这里干了快七年了!停职不是要了我的命嘛!”这人越说越激动,说到情起时,还站起来指着旁边的墙壁骂——这里和朴明载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还不隔音区区木板搭成的这些话自然而然传进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的朴明载耳朵里。
她刚做的美甲,细长美丽这时却指着骂人,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的声音还是收不住,大的吓人,吼的震耳。朴明载几时都不敢出门还好她办公室里还有卫生间。
晨茗三步并两步走,低声劝她坐下来,这件事不全都是因为朴明载的错,任她这个粗心眼除非至她于死地,再闹别扭也不会做告状这样没底线的事情,宋蒽荞这样生气发火完完全全就是踩在了那告状人的圈套里。
她越是生气,骂的话就越狠,越没有礼数,直到某一天打破道德问题的话说出口,她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法留。
晨茗是见过事件的第三者,事情的发生和结束她全程在场,那告状的人也不告晨茗,显然是个进退两难,两头讨好的人,宋蒽荞在公司里横行霸道受到她好处的人没有个家世显赫高低也得送礼送到手软,才能得到她一丁点看得过去的汤水。
说到宋蒽荞恩惠不施,倒是被晨茗呼来喝去的时候很多,有几次被同事们看在眼里,让她踩着高跟鞋去楼下搬水,放到其他人身上不得被她骂死,可她非但没有不情愿还笑嘻嘻的甘愿,都吓坏了。
晨茗边劝边哄,也是慢慢把她劝到情绪和缓了些,坐在位置上直委屈,欲哭无泪的喘气。
“凭什么,是她有错在先,要罚都罚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她气不打一处来,想打人……
晨茗深知这次的事情和她逃不过干系,通知上是只罚了宋蒽荞一人,闹剧可是三个人聚在一起发生的,当事人们除去宋蒽荞看到这令人失望的通知还是心口一紧,心里犯嘀咕。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她们都在场应该三人一起告,偏偏拿宋蒽荞开刀放血。
此事一出,呃……两件事一出,这一层的人议论纷纷,群里都吵翻天了,就像一颗延时炸开的雷,在沉闷的土地上震开一朵纷飞的土风,波及的震响缓慢的弹射到人类的身上,然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然后报告。
晨茗在她的咖啡杯里投了一块放糖,叮咚一声,沉到杯底。
晨茗给她解释了很多,劝说了很多,这人脾气上来了,晨茗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哄了,她常用的以理服人也不起效了,苦口婆心的嘱咐也听不进去,只一味沉浸在领导对自己的单独处罚里无法自拔,且脸上没有面子的漩涡里挣扎。
“那你不妨想一想,到底是谁对你不满,告了你?现在你做出这副样子来,他私下笑你的声音更大了,不是吗?”晨茗很久没有讲过大道理了,说起来有点难。
宋蒽荞全身缩着,双手不安的在大腿上来回摩擦抚摸,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叹息。
见她这样不成器,晨茗无话可说,便没说什么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宋蒽荞不再活动自己,只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着。
“想想之前得罪什么人了?你就可以找出来了。最好是近期的,早期和你吵架的人已经和你和好了,”晨茗理着手头上的资料,一边捋清自己的话术,叹了口气,“非让我把话说开,摊开,你平常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这个时候笨的很?”
宋蒽荞从来没被她指责过,不适应也难过,“你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对我……”
晨茗手指一顿,眼珠子向上抬了下,毫不犹豫,“现在就说了。”
宋蒽荞彻底疯狂,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和某位男性同事吵架的事情了,她恍然大悟,“是不是刘在其?”
晨茗盯着宋蒽荞皱眉的脸,像教会一个孩子解题一样的欣慰,然后赞许的点点头,然后又点了点墙壁,口语,“做的好,但从现在开始少说话。”
宋蒽荞出声一下嗯了声。
“他凭什么啊?”她虚张声势,“真的嘛!真的是他!”
然后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隔壁是不是在监听?
晨茗沉默的点头。
——为什么怎么做?
——因为你替我圆场,他不乐意很早就想找你的麻烦,但又找不到。
——不至于吧?
宋蒽荞有些不敢信,撇了下嘴。
——这就是他把你抓住的点,因为,你不会相信是他告的。教会再次怀疑是朴明载,因为她能和领导直接沟通而她们不可以,她们骗你啊。
宋蒽荞眼球转了好几圈,还是不能相信自己被骗了,被蒙在鼓里的无力感,想想她就难受。
两人沉默良久,宋蒽荞先开口吊胃口,“算了,停职就停职吧,反正就扣一个星期的工资而已。”但手上可不敢停,一直打字。
——监听的话是不是姓朴的也在?
晨茗给出一个坚定的点头,环顾了一下再次确实这屋里没有摄像头……摄像头?她仿佛发现什么一样,从椅子上坐起来,查看每一个角落有没有针孔摄像头的可能。
——你在干什么?
——查有没有监控。
——这屋里没有,装修的时候查了,这墙不隔音也用不着。
这才放心的坐下。
两人好像困在一个四面通透的玻璃房里,外面的人时不时朝这边看去,表情和言语带着奇怪的不屑,宋蒽荞恶狠狠的盯着她们的嘴脸,手指及时就指了过去,“我现在还没走,我有权力把你们解雇,不需要获得组长的同意。”
她没有大喊大叫,而只是把声音隔着玻璃门,淡淡的传到她们的办公区。
她们收回视线,不免还是讨论。晨茗掌握遥控器她也看不下去了,把玻璃调成云雾状态,看不清任何一个人。
停职通知是在宋蒽荞到达公司时临时发布的,她没有任何防备才会大发雷霆,这也是举报人想做的,想用宋蒽荞最在意的面子来见缝插针,举报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前方因自己的告发而急的团团转的两人,心里很是满足享受。
他看着宋蒽荞和晨茗一同进入电梯,再到晨茗独自回到雾蒙蒙的办公室里,两人突然的分别上演在众人的鄙夷声里,莫名诞生出的不安升腾在自己诡计得逞的前面,笑的诡异笑的尴尬。
刘在其拿捏准了宋蒽荞必定会为了领导偏心的批评,而再次重现那时的争吵,刘在其因为被宋蒽荞为难,被所有人排挤后心生怨念,也让自己独立了很多年的大男子主义让人踩碎把事情放大,捏造的更加真实严重,不惜撒了谎,让领导重视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独立办公室的出现也是导火索的原因之一,本来可以一起共事,现在她们被公司里的条规分成三六九等,组长们分进宽敞明亮的玻璃房里,而她们这些真正出力吃苦的员工们则是挤在员工办公室,看似是领导为两个领头羊带来的福利,其实是暗暗拉仇恨,并在独立办公室成立后放出一块惹人陶醉心痒难耐的“肉”。
“肉”的内容是:独立办公室的存在不只是因为两个组长的原因存在,而是能让大家共同拥有。
他们突然定制了新的条规——只要业绩好,能力好可以把组长拉下去自己上位,拥有非同一般的独立办公室的福利。
虽然福利看着很诱人,并没有几个能做到的,晨茗和宋蒽荞这两个人单领出来都是业务能力实打实并列的,只不过晨茗占了年纪大的优势才做到组长的位置。
代言人的海报和宣传做到收尾,晨茗两头忙碌,顾不上回复家里那人的消息。
合同上需要组长签字,女同事拿着文件夹,在她们众星捧月的目光下,走进办公室,看着忙的稀里糊涂的晨茗,四处的观望着。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晨茗说。
女同事翻开资料,对她很是恭敬,“组长,这里需要你签字。”
“海报不是还剩最后一个吗?怎么现在就来签字了?”
女同事缓缓回答,声音柔情似水,“都发到组长您的电脑里了,您没看到吗?”
晨茗忙着改这次开会要用的PPT,她说的话并没有放心上,“这样啊,那行吧你先放着我一会改好海报就签。”
女同事嘴上答应的挺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晨茗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是她组里的,三个月前刚到岗,晾着她没几分钟她开始在办公室里闲逛起来了,晨茗心里苦,“怎么开始在这里散步了?姐妹?!你工作都做完了?!”
她有点预感不好,再次下了逐客令,“宣传的怎么样了?艺人们的等着呢。”
女同事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从晨茗身后走过来,压低上半身面对面和她交流,“组长的海报改不好,宣传也进行不下去啊~”
她的衣服拉的很低,能看到暴露无遗的皮肤,晨茗看着辣眼睛赶紧闭上眼,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宋蒽荞的去留,连柔弱造作都敢做。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一出,女同事好奇的心思越发壮大,放肆起来伸出手握住晨茗的手背,积极发言,“组长,副组长怎么走了?她为什么走呀?”
晨茗被她伸出的手吓了一跳,只是一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不等晨茗消化这含金量巨大的事件,女同事追着问,“您说话呀,副组长怎么不说话?”
突然,桌上的摆件盆栽闪了一下,淡淡的红色亮点,在两人的拉扯之间,并没有被发现。
“想说什么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晨茗虽说话和气善良,引的不少同事赞赏,贸然被人接近冒犯还是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副组长被停职你在群里已经看过了吧,过去这么长时间你说你不看群内消息我不会相信的,你快回去不然下次停职的就是你了,这个办公室一点声音都隔绝不了,负责人朴明载就在隔壁办公室里,你想被停职就继续和我吵!!!”
手中的黑水笔重力的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砰巨响,两张长桌是连靠在一起的,敲击的时候,露台电脑都在摇摇欲坠。
晨茗被她不加掩饰的试探问的烦躁生气,原以为新年会好,发生的事情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再老实的人也会激怒,她头一次这么生过气,在公司里,那女同事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颊上,一片红一片紫,像理发店门口那个会旋转的灯。
晨茗气的额头上鼓起一条条青筋,满脸都是红色,指着女同事就骂,也不顾什么感情了,也不顾什么同事了,来几个骂几个人。
“想问宋蒽荞去哪里了?是吗?啊?!说话呀!”晨茗吼着,声音像烂掉的竹笛,歇斯底里。
女同事弱弱的回一句,“我只是想知道副组长……”
砰,又是一声,巴掌拍在桌面上,火辣辣的疼和钻心的麻让滚烫的手心发颤着,想知道就告诉你,“宋蒽荞被人揭发了,所以才会被领导停职反省,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还想知道什么?那么多人不来问,就让你来,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让你来问?把你当替罪羊了小姐姐!”
一脚踹翻椅子,可怜的万向轮孤零零的转了几圈。女同事被她吓得要哭出来,一直畏畏缩缩着,躲着晨茗发狂的视线,自己前来的目的也是好奇想八卦,不巧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算计了。
晨茗说着,恨铁不成钢,往日和善的形象一去不复返,被所有人尽收眼底。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找人弄宋蒽荞了,如果是她或许也会被针对,在这家公司上班真是她的罪过!
“她们看着你年轻,你好说话,在这节骨眼上派你来问这些事情,如果副组长还在这里,你依然要来问,就宋蒽荞那个脾气不把你打一顿算你运气好,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女同事被骂的狗血淋头,哭着回了工位。
动静太大,办公室里的朴明载这才姗姗来迟,来到晨茗这里就闻到一股很气愤的信息素味道,立马呛住了她。
“怎么了?又吵架?”朴明载问。
晨茗现在气见谁都想说教两句,深压在心底里的教养无法容忍自己看到破口大骂的她,忍下不满又开始指,“你是不是想把我俩挤兑走了,你好拿高薪?”
屋里满满都是草木气味的信息素,很重很浓烈被灼烧一样的呛鼻,朴明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即否认,“什么?我只觉得蒽荞是耐不住性子的,她走了你也要和我反着来吗?”
晨茗耳朵听不得这种带有讽刺的批评,丝毫不惧逼近她面前,“我告诉你,你觉得你说这种话会让我安静吗?你这种性格如水流如墙头草的翻脸程度,被车轧死沾在柏油路上拿铲子都铲不走的老赖!你家领导说句话你就能复活自己的走狗!”
朴明载被骂的目瞪口呆,被噎的喘气都是错误,发出几声没有任何力量的感叹其余的则是无辜的解释。
“你,你!我从来都没有告她的状!不是我,是别人!”
晨茗气上头了,“没有你的联系任凭别人怎么告,也不会告到领导那里,是不是你家领导也姓朴啊?家大业大啊!”
“你!!!”朴明载气不过,又嘟嘟囔囔的会办公室里了。
至此,晨茗的骂人技术在公司里尽人皆知。事件的发生很突然,晨茗爆发的脾气也很突然,此后的两个月里,宋蒽荞回归而来,公司也是一片祥和,没有任何人闹脾气没有任何人发生矛盾,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往常那般过下去。
海报和宣传在同一天发布,合作的艺人词条冲上热搜迟迟不下,那些艺人们趁着热度高涨在晨茗公司附近连开三天的演唱会,韩国那边好像也知道什么人情世故的作为,晨茗的公司带薪休假三天,全体员工去看演唱会,听说位置很靠前。
另一边,太彤艺的学校也在举办校庆,不过是同一家公司另外的几个女团。
晨茗拒绝了公司发放的前排座位的演出,则是把演唱会门票挂在网上售卖,没几个小时就把门票以两倍的价格卖了出去,今天是周六,演唱会在下周一至周三开演,但晨茗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提前请了假,下班前挂在网上的门票,下班后就要和买家见面。
甚至写了手写信,感谢买家的真诚收买。
拿着买家给的小礼物回家已经快九点,手机上不断打来未接的电话,她一边落魄的漫步走回家,一边打量手机里跳动的电话页面,一红一绿的圆圈不停的跳着,摄人心魄的铃声在手上缠绕着钻进耳朵里……
和太彤艺同居的几个月里,她第一次这么晚回去,离家还有最后一公里,她漫步在桥上,很累,累到想在桥上睡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当没事人一样走开,享受美好的周末。
这桥挺出名的,因为这是韩国自杀率最高的一座桥,晨茗慢悠悠走到中间位置,停住,无力的转头桥上贴着贴纸,上面写着让人不禁去死的安慰。
一长串的韩语:喜欢的人喜不喜欢你。
“……喜欢你的人喜不喜欢你……”如果说这是安慰的话,晨茗念出来后自己都笑了,又自虐般的念了一遍,“喜欢,你的人,喜不,喜欢你……靠,喜欢的话怎么会变成喜欢的人,神经病,去死吧!”
手里的小礼物被自己甩了出去,丢弃了近些天的没有用的,如同垃圾一样疲倦和无力,大喊一声,胸肺里压抑的浊气打开了她的肺泡,拼命的吸收干净纯洁的氧气。
上个班快把自己上死了,上学的时候就快死了,上个班还是这样,怎么不都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TM的,敢造老子的谣?居然和别的女人订婚了?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中国人!凭什么受你的气!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受你的气!死娘们我前半辈子都没骂过人!”
韩国的麻浦大桥,零星几个夜晚出来散步的人,耳边呼啸而过的车辆有些冷的吹在身上,晨茗大喊了几句心里的不满,卸了力瘫坐在地上,开始胡乱的笑,春天即将过去,桥面上的风是凉的,吹去晨茗身上的愤怒。
原生家庭的苦痛带给一个欧米伽很严重的心理阴影,父母亲只偏爱阿尔法弟弟,对自己的生活不上心加以贬低,以至于往后在大学里,连个对象都不敢相处,终于毕业,自己为自己加冕的高学历让她进军韩国的珠宝公司,业绩在自己进入公司的两年内成倍高涨。
那年,她刚落地韩国,找了家网上实惠的旅馆,没等进门,在巷口遇到了一个又脏又破的女人,长着一张美丽俊秀的脸,又黑又亮的头发,可是她高大晨茗以为是人贩子,差点就吓死。
那是被家里催婚跑到外面求生的金姃妍。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夜,晨茗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找到旅馆,就要穿过深不见底的巷口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影,眨眼间那黑影就攀上了晨茗挂在行李箱上的背包,拉扯不让她前进。
她被一时的冲击吓坏了,心底里渴望求生的本能让她甩开那只手,带着包和行李面对着她倒退,退出黑色影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脏兮兮的人。
亮晶晶的眼,脏乱的衣服和磨红的双脚,一半身子站在黑影里一半露出可怜的眼睛。
“姐姐!我不是坏人!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能不能让我依靠一会?”金姃妍一口流利的首尔话,初来乍到的晨茗听的很懵,只听清了她说了姐姐,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对陌生人的提防是与生俱来的,晨茗对视上那楚楚可怜的双眼,不免心里害怕,这套路莫不是和国内一样?一个人出来装可怜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又藏着一个人?
她对金姃妍摇摇头,摆手作罢,说了一句拒绝的中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转身就走,袖子一紧,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冰凉的手。
“我,我学过一点点中文……!”看上去年龄不大,韩国人?却学过中文?长的这般好个子也高,晨茗心里想的很多,不会是人贩子的新套路?学几句中文就出来骗人?还是别招惹了,自己还漂泊无依呢怎么可能收留一个看着就不安全的人。
“那中文肯定没我流利,我说的你能听懂吗?”她显然不屑于对方对自己的语言天赋很有成就感,扛起行李箱上的背包,上下不太好的对她说,“你们人贩子套路能不能新奇一些,这些中国已经用惯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贩子小孩子才会无家可归,可恶的人贩子。”
走之前还恶狠狠的骂一句。
金姃妍从来没听过这么顺溜的中文,从未听过这样的语法被骂了也不伤心,听懂了“人贩子”
“我不是人贩子!我是好人!”她又扯住晨茗,拜托不掉她了。
她眼见晨茗对自己很是怀疑害怕,先是安抚她,然后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她流浪的时间不多,手机居然还有电,晨茗看见她打开手机有些惊讶,“你流浪手机居然还有电?”
“我不敢玩,不然爸爸……父亲会……会找到我的嘿嘿。”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流浪了还笑得出来。
古怪的金姃妍把自己的身份证用翻译软件翻译成中文,这时晨茗才明白她还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地址就在韩国著名的富人区。
“那你爸爸叫什么?你家是男性家庭吗?还是女性家庭?”
“爸爸叫郑祚宁……父亲叫金承岑……我叫……”她指了指手机。
晨茗点点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你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躲在巷子里呢?不去开个酒店呢?”
古怪的金姃妍见她对自己放下了戒备,一五一十的解释,“开酒店……会被发现……会被抓回去的!”
“找你朋友呢”
“他们都有串通……!”
“那你答应催婚咯,年纪看着不大不小刚刚好。”
“不想……”她低下头,有点黯淡。
“那花现金嘛,大小姐总不能没钱吧?”
“没拿……”她又黯淡了……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她毫不犹豫,“你是中国人,中国人……好!”
噗
以上对话晨茗都很冷静,她突然冲出来吓人就不冷静了。
“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你得把你的手机押放在我这里,我开两个房间一人一间。”
话没说完,金姃妍就把手机交给她了,双手托着很是恭敬。
晨茗拿过手机嘴角一咧,“那,那走吧。”
进旅馆了她还是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觉得我是中国人?”
“我求本地人了……没人理我。”
“家大业大能让你没去处,你家里人还挺厉害的。”
古怪的金姃妍挠头笑了笑,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穿的很薄身上也有未干的汗水,进到前台空调的风吹的她不停发抖。
“您好,两间房,然后先拿一双拖鞋,多拿几条浴巾在房间。”
晨茗接过那双一次性拖鞋,拆开包装扔到金姃妍面前,“先穿着,这里对你来说还是冷的。”
她的细心不加任何揣摩而是立下决断,她不明白这么大一个人了为什么连鞋都没有,只能先穿着旅馆里单薄如纸一样的鞋子。
“你会说韩语呢?”金姃妍听到安心的声音,眼睛又亮了。
“来这里当然得会一些了,不然很麻烦。”
房间开好了,前台的小姐一直把两人目送到电梯里,一个干净点人和一个在泥地里打滚的脏兮兮的人,难道是什么坏人吗?
那脏兮兮的人一直抓着干净的人的手,进门就没放过,电梯门合上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是连号一墙之隔,晨茗把她安顿好后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些吃的,因为她看起来很饿了,总要给她弄点吃的。
从便利店回来后,她提着两大包的东西,看见金姃妍在的房间门大敞着,屋里却没人,心里猜测着人会不会已经走了。
她朝屋里喊了两声,“小姐姐……?”
屋里没人,只有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和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很暖的味道。
或许是出于愧疚,洗了个澡就走了?这么晚能去哪?我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说着,自己的房间门打开了,跳出来一个白色浴袍头发很湿的人。
“你去哪里啦,我来找你房间没人。”
晨茗愣在原地,她的身上已经没了刚才那般的脏乱的泥土和窘迫,头发全都拢在脑后露出洁白如玉的额头,一脸尊贵像根本就是富贵家的大小姐
“想着你没吃饭,就去便利店里买东西,你吃些吧,可能不和你的胃口,毕竟你家里也不常吃这些。”
谁知这个金姃妍是来者不拒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没有~我在家他们都不管我,便利店里的东西我还挺爱吃的。”
晨茗笑了笑,“那更好了。”
这家旅馆价格公道,配置也算整齐,就按晨茗买了一大堆速食也有得微波炉加热。晨茗被安排到沙发上坐着,金姃妍自己捣鼓那些有趣的东西来吃。
气氛到了,两人开始闲聊。
“姐为什么来韩国?有亲人吗?”
晨茗环视整间屋子,“没有来这里工作,今天是第一天。”
金姃妍笑的灿烂,俏皮的很,“看出来了,这里有点偏僻怪不得能遇上我呢。”
“逃出来早晚要回去,受这个罪干什么?”晨茗很不解她有这么好的一个家庭,为什么为了催婚这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和家里闹翻跑出来?
“因为我要活出我的个性,家里一直想让我吃苦受罪才能明白他们的用心良苦。”
金姃妍搅动着碗里的炸酱面,酱汁浓稠面条劲道,拌好的第一碗先给了晨茗,“谢谢”
“所以我想知道众生皆苦。”
此话一出,她愣了,她终于相信这世上还有找罪受的人。明明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跑出来接受现实的毒打,明明人们耿向往幸福,却有些人反着干就要体验活受罪的“苦难”
“你是这么想的?”晨茗接过那碗面吃了一口,背对自己的人开始弄第二碗。
“因为他们说啊~说让我受罪就知道好日子是多么来之不易~我也明白幸福是建立在困难之上的,我很珍惜幸福的日子。”
晨茗默不作声,点点头。早就听说韩国的炸酱面挺有名的,就连便利店里的都这般好吃,不知道吃到正宗的该有多惊喜。晨茗吃着还吃开心了,两只脚悬空着摇摇摆摆。
但不得不警示她,“长辈们和你喜欢把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让孩子们才吃一次,就好像有虐待倾向一样,太执着了。”
“所以这叫封建,都痴迷了。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里,金姃妍拿手指了下头,“没办法啊。”
“你是阿尔法吗?”
“怎么看出来的?”
“身高。”
“那你再猜猜我多大?”
“看着不经世事比我小吧?”
“什么啊,我怎么不经世事了,我都二十多了,你才大学毕业你是我妹妹呢!”
“这样啊,哈哈”……
……
夜晚的麻浦大桥思绪回转,坐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扶住栏杆,气急而笑对着夜空长舒一口气,反思自己做下的孽。
“算了,算了……无所谓了以后一刀两断没有联系了……哈哈,还好没有爱的很深,哈哈。”
她的脚步喝醉了,把持不住自己的身子走路东倒西歪,手里拎着包走下桥面,拐进小路里。
金姃妍和她认识已经四年多,相恋两年占比的时间要比认识的时间都长,她很重感情但也没能留住她要走的心。那天得知她要相亲订婚,她的天仿佛都要塌了,因为她现在有的几乎和她分不开,不管是便宜好住的公寓还是稳定轻松的工作,还有那颗时常被她牵挂住的心,完完全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得脱身。
她是一颗从远方飘来的柳絮,在异国他乡的泥土里落下扎根,被呵护很久的园丁一把扯走丢弃在干燥的石板上,连起身的希望都没有。
韩国的寒雪很冷,初醒时黯淡无光。
她是她在韩国唯一能握住的一束光此时竟也离她而去……
太彤艺在家坐立不安,打过去的电话和信息统统未接,大门她开了又合,还是不见她的影子,去哪找啊……
心急如焚中,钟表的时间不早了,太彤艺打算出去找找,或许能看到她。刚穿上外套,门被砰的一声敲响,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太彤艺出门查看一个萎缩在地上的团子,米白色的风衣把自己裹成火腿肠,然后直挺挺的倒地。
见到这一幕的人,任她多冷静也会吓出声,太彤艺尖叫,“姐!!!”
她以为她死了,拼命摇她。
“行了……行了,没事呢,你别在这折腾我呀……”晨茗从激烈的摇晃中抬起脑袋,眼眶红红的说话略带着鼻音,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衣摆,整个人都落寞的不成样子。
在晨茗看来不值一提的事情,被太彤艺当成绝对不能容忍的大事,她敏感的捕捉到晨茗身上微弱的气味,是和别的阿尔法争斗过的愤怒气味,然后就又嗅到河水的凉意还有后悔的不甘。
“谁欺负你了?”太彤艺问她,晨茗很累了,不想回答。
“你身上有不好的味道,谁欺负你了?是公司里的人吗?”
“你鼻子一直很灵敏,不过这次就算了我不想再说了。”
她想捡起地上的包,发现包已经被太彤艺捡起来拿在手里了,便摸了摸口袋,找出手机,“不早了,该休息了。”声音疲倦懒散,带着点哑,“最近公司发生事情了,掺和过了头和负责人吵架了,明天请假然后又放三天假,正好在家陪陪你。”
“是不是金姃妍来找过你?她和你说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是那种人吗?
晨茗不可否认的回答,“我没有,已经断了。”
她的话无足轻重,太彤艺担心的看着她心里默默不安,伸手朝她头顶伸去,摸到凉丝丝的发丝,发丝穿过指尖牢牢的抓在手心里,晨茗感到头皮收紧,被禁锢住了,被掐住后颈皮的幼猫般,一动不动。
太彤艺慢慢压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样做你会动不了吗?”
“我来晚了……我知道你生气……”晨茗害怕了,呼吸都轻了许多虚着心安慰她,“我以后不会这么晚……”
“*你的时候发现的,你被我*的时候我就这么抓着你的头发,我再这么动,你也逃不走,被我认认真真的*。”
她的行为越发的放肆不成体统,晨茗被她牵制住,身子动不了,在信息素的强势催动下身子猛地瘫软,在跪地前被人捞起来,架进房间里。
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我还是最讨厌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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