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没有妆也很帅啊!

竹林里。

雨水从人造降雨机里倾泻而下，肖战跪在泥泞里，魏无羡的红发带早已被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颈侧。

"魏前辈！"蓝思追的扮演者郑繁星扑过来扶住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阿苑……都长这么大了……”

肖战抬起脸，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滚落。他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闭上眼，整个人向一旁栽去——

"卡！完美！"

导演的喊声刚落，郑繁星就感觉怀里的重量一轻。一旁的王一博不知何时一把将肖战捞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肖战晃了晃脑袋，水珠从发梢甩到王一博脸上。

王一博没松手，掌心贴在他后背，隔着湿透的戏服能摸到清晰的肩胛骨轮廓。肖战的脸白得近乎透明，下眼睑还泛着情绪戏留下的红，唇色被雨水泡得发淡。

工作人员递来毛巾，王一博接过后直接裹住肖战的脑袋，动作粗鲁得像在给小狗擦毛。

"……王老师，"肖战的声音闷在毛巾里，"我脖子要断了。"

王一博这才放轻力道，指尖无意间蹭到对方后颈的抑制贴——已经被雨水泡得卷边，隐约漏出一丝青竹气息。他喉结动了动，迅速用毛巾重新盖严实。

"妆肯定花完了。"肖战突然说。他仰起脸，眼睛还带着戏里的疲惫，"现在一定很丑吧？"

王一博闻言脱口而出："肖老师没有妆也很帅啊！"

片场突然安静了一秒。

肖战眨眨眼，水珠从睫毛落到脸颊。他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哇哦——"郑繁星抱着道具剑小声起哄。

王一博猛地转身，湿透的广袖"啪"地甩在郑繁星膝盖上："去拿保温杯。"

等他端着保温杯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王一博板着脸站在肖战旁边，而肖战捧着毛巾，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真的帅？"肖战突然小声问。

王一博耳朵尖一红，递过保温杯："……闭嘴喝你的。"

夜风掠过竹林，人造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肖战低头啜饮着热水，热气氤氲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手背——是王一博的指尖，带着未干的雨水，小心翼翼地贴上来，又迅速缩回。

*

树影斑驳，蝉鸣聒噪。肖战蹲在树荫下，指尖拨弄着一丛野草，魏无羡的红发带歪歪斜斜地披在肩头。

"嘿。"

一颗小石子精准地砸在他鞋尖前。肖战抬头，看见王一博站在三米开外，手里还掂着另一颗石子，嘴角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幼稚。"肖战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也捡起一颗石子，手腕一甩——

石子擦着王一博的耳畔飞过，落进竹林里。

"谋杀啊？"王一博夸张地捂住耳朵，三两步冲过来，作势要掐他后颈。

肖战敏捷地往旁边一滚："蓝湛，雅正！"

两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肖战的领口散开了一半，红发带披在锁骨上，发梢沾满草屑。

"服不服？"王一博压住他手腕，膝盖抵在肖战腿间，气息有些不稳。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肖战脸上，他“嘶”地倒抽一口气，委屈巴巴，“疼……”

王一博马上松了手劲儿，“哪？”

肖战坏笑了一下，眯起眼，突然屈膝一顶——

"嗷！"王一博捂着大腿滚到一边，"你耍赖！"

肖战趁机爬起来，弯腰捡起陈情，头也不回地往拍摄区跑："兵不厌诈，蓝二哥哥~"

王一博坐在地上，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扯着嗓子喊："战哥——"

肖战脚步没停，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弟弟爱你！"

声音惊飞了一群麻雀。

远处的身影明显踉跄了一下，肖战回过头，整张脸皱成一团，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手指在脖子上划拉两下，示意"肉麻死了"。

王一博咧嘴笑了，更大声地喊："战哥！弟弟爱你——"

这回肖战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跑远了，但王一博分明看见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王一博拍拍戏服上的草屑，心情大好。没关系，他在心里盘算，反正端午节快到了，日料店的包厢都订好了。

到时候，他要看着肖战的眼睛，认认真真再说一次。爱你。

*

端午节前的片场。

阳光炙烤着横店的青石板路，王一博手里捏着剧组发的肉粽，目光越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粽子的工作人员，落在角落的肖战身上。

那人正背对着人群打电话，白色T恤被汗水洇湿一小块，贴在肩胛骨的位置。王一博看见他左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指节发白——这是肖战心情不好的小动作。

"……我知道，但合同上明明写着……"肖战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却微微发抖，"《陈情令》是我自己试的戏……对，机票都是自费……"

王一博假装路过，踢到一块石子发出声响。肖战猛地回头，眼尾还带着未消的红，却在看清是他时迅速扬起笑容，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回头再说"，匆匆挂断。

"王老师偷听啊？"肖战把手机塞进口袋，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粽子。

"公司的事？"王一博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紧盯着肖战的表情。

肖战剥粽叶的手顿了顿，糯米黏在指尖："没什么。"他低头咬了一口，突然被烫到似的"嘶"了一声，舌尖飞快地舔过下唇，"有点烫……"

王一博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蹭掉他嘴角的米粒："慢点吃。"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肖战的睫毛颤了颤，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王一博慌忙收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挥之不去。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端午节晚上有空吗？"

"嗯？"

"约个日料？"王一博盯着远处正在布置的端午装饰，"就……你上次说想吃来着。"

肖战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盛了星星："吃三文鱼吗？"

"嗯。"

"好啊！"肖战笑得眼角挤出小纹路，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粽叶。

阳光突然变得没那么灼人了。王一博低头掩饰上扬的嘴角："好，我来接你。"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