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朋友

出门的时候，肖战拎着工具箱追上了王一博。

“一博，刚才饭桌上我没别的意思。”肖战拦住王一博解释道。“我就是想告诉爸妈我不会干涉公司的任何事。”

“我要谢谢你吗？”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侧身上了车。

司机以为两兄弟还有话要说，并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直到王一博冷声提醒，司机才出发了。

肖战有些苦恼，感情的事处理起来真是太复杂了。

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让王一博彻底对他放心。考虑到王一博的心情，他甚至拒绝了爸妈公开他身份和给他改名字的想法。

画画的时候肖战都心不在焉的。

“肖哥哥，你累不累？要不喝点水？”

肖战扭头看了眼举着水杯的小女孩儿。这是客户的女儿，叫赵琳，刚高考完。

“不用了，我自己带水了。”肖战婉拒道。

“肖哥哥，你画画真好。”小女孩儿崇拜地看着肖战的作品。

肖战对这种恭维有些尴尬，毕竟他刚抹了几笔石膏，还没上色，根本看不出效果。

“谢谢！”他冲小女孩儿笑笑。“这里脏，去楼上玩儿吧。”

小女孩儿家是叠拼别墅，三跃四。三层会客厅，四楼卧室起居。　　

“不，我妈让我陪你说会儿话。”小女孩儿道。

人家都这样说了，肖战也不好拒绝。有的客户比较谨慎，即便不会全程看着，也会时不时过来瞧一眼。

今天的客户是位女士，也是位公司高管，大概不好意思过来看才派了自己放假的女儿监督。

“肖哥哥，以后我也学画画，你能不能当我师傅？”小女孩儿又问。　　

肖战正在抹石膏，没有回头。小女孩儿的目光在肖战微微绷紧的嘴唇上。似乎想到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肖哥哥，你能当我师傅吗？”小女孩儿不依不饶地问。

“嗯？”肖战这扭了下头。“多画多练就行了，估计到时候我也记不住几句理论了。”

被拒绝，小女孩儿并没有气馁。而是在肖战搅拌材料的时候掏出了手机。“肖哥哥，我加你微信吧，回头有不懂的我就可以问你了。”

客户家的孩子，肖战还是加上了。

“肖哥哥，到时候我带我同学们来家里参观，帮你宣传，给你介绍更多工作！”　　

“好，那先谢谢你了。”

肖战很多工作都是老客户介绍的，这个圈子靠的就是口碑和人脉。

中午肖战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上色。这时候小女孩儿和她妈妈赵青都下楼了。

“肖老师，不去吃饭吗？”赵青问。

“不了，我来的路上买了面包，饿了吃几口就行了。赵姐，我听你上午打电话下午家具会到，我尽量在三点前画完。”

“这么快？不是说明天吗？”赵青惊讶地问。

“明天是预估的时间，怕中间有事耽误了工期。您放心让他们送家具吧，没问题的。”

赵青看着继续忙碌的肖战，眼里闪过几分赞赏。

“妈，肖哥哥人真好，你可要多给肖哥哥介绍客户。”小女孩抱着赵青的胳膊说道。

“知道，而且肖老师肯定不缺工作。”赵青的目光看相墙上的画。

旭日东升，近景加了很多繁复细腻的的处理。一个年代感十足的主题立刻有了新意。虽然只上了一层底色，但也看得出来肖战的功力和审美都非常不错。

肖战忙完的时候差不多三点了。为了赶时间他没吃东西，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肖老师，弄完了？”赵青下楼，手里拿着手机。

“赵姐，您看看，哪里还有需要修改的吗？”肖战东西还没收，正想打电话叫赵青来验收呢。

“很好，我很喜欢。我转账给你。”赵青只扫了一眼，便低头操作手机去了。

“赵姐，您付我三分之二就行，一周之后再付尾款。期间有任何问题，比如开裂、掉色等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您放心这种情况很少，就是以防万一。”

肖战手机震动了一下，钱到账了，不过不是三分之二，而是比全额费用还要多了两千。

赵青笑了笑。“难道我给了钱出问题你就不来给我修复了？”

“当然不会。”肖战立刻说道。

“那就行，我相信你。”

“我女儿很喜欢你的浮雕画，女孩儿学这个怎么样？”赵青问。

“女孩子选择做这一行的比男孩子多，就是有时候背料累一些，其他都挺适合的。”　

“好！”

两个人聊了几句，送家具的人就到了。肖战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赵姐你忙，我先走了，有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下了楼，肖战正想找个地方啃几口面包的时候，一声鸣笛吓了他一跳。

他看过去，车子有点熟悉，然后就看到王一博从驾驶室下来了。

“一博？”肖战惊讶地走过去。

王一博看着肖战身上的颜料：“上车，今天一起吃饭。”

肖战想起来之前他爸确实说过要一起吃饭，他当时没记住是哪天。

“那……”

肖战身上的颜料早就干了，但身上还是有点灰。不仅如此，他手里还拎着小半袋儿料呢，怪脏的。

“我打车吧。”

“上车！”王一博又说了一声，自己先上去了。

肖战只能把工具箱和余料放在了后备箱，然后坐到了后面。车上就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肖战尴尬地清点着身上新蹭的颜料。

车子开出去没几分钟，肖战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咳！”肖战更尴尬了，赶紧摁住了肚子。

车子停在了一家熟悉的酒店门口。肖战以为到了地点，忙问：“我还是先回家换件衣服吧，还有时间吧？”

“先吃点东西。”王一博下了车，肖战只能拘谨地跟在王一博身后。

酒店比较高级，出入的人全都特意打扮过，至少是干净整洁的。

肖战挺担心给王一博丢人的。

“我们随便找个角落坐……”肖战正跟王一博说话呢，迎面快速走过来一个人。

“王总！”那人认识王一博，两人还聊了起来。

“这位是？”那人终于发现了肖战。

“朋友。”王一博出声，没有更多介绍。

“有艺术家气质！”那人打量着肖战，夸赞的话张嘴就来。

被王一博称之为朋友的肖战掩去心里一点点难过，礼貌地冲那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