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赞保持镇定，缓缓转身，手里的小棺材随时准备脱手。
一个脖子极长、眼睛只有眼白的男人脑袋出现在他眼前。
它的身体在屋里，脖子却伸得足有一米长，硬是凑到了肖赞面前。
或许是内心的恐惧放大了感官，肖赞把这鬼看得格外清楚——甚至能看到它牙齿上残留的血迹。
它盯着肖赞，嘴角上扬，发出锯铁般难听的声音：“帅哥，你是哪里的鬼？”
果然，自己被误认成鬼了。
肖赞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想起现实里，卖平安符的胖大叔说过他身上鬼气重，还怀疑他养小鬼。
肖赞神色平静地看着长脖子鬼，没显露出丝毫异样。
长脖子鬼见他不理，也不生气，碎碎念道：“你们这些俊美的男鬼怎么都这么冷淡？看你这样，是饿死鬼？”
“不对，饿死鬼都瘦得脱形，你这身形不像……”
一个纸手机飘出窗户，停在长脖子鬼脑袋前。
长脖子鬼对着手机道：“我遇到个超帅的男鬼，嘿嘿，不给你们看。”
随即，它那双白眼转向肖赞：“帅哥，我是吊死鬼，正在直播抓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享用美餐？”
直播？
肖赞立刻联想到以前看过的探险直播——人去诡异地方找鬼，没想到现在反过来，是鬼直播抓人，还把人类当食物。
神的这场游戏，真是恶趣味。
吊死鬼说话时，身体终于从窗户飘了出来。
肖赞努力无视眼前的诡异景象，攥紧小棺材问道：“你这直播在哪能看？”
吊死鬼一听，立马把自己的纸手机抛到一边，热情道：“帅哥，你点开直播软件搜‘吊死鬼’就行！我直播间鬼可多了，就是都不怎么地道，总爱抢食。要不要跟我组队？我分你三成！”
肖赞顺势递出自己的纸手机：“能帮我弄一下吗？我不太会用。”
吊死鬼毫无防备，甚至还帮他找借口：“你刚变鬼没多久吧？鬼气太弱，操作起来是费劲。包在我身上！”
它抬手一吸，肖赞手里的纸手机就飘了过去。
吊死鬼对着手机吹了口气，屏幕竟缓缓亮了起来。
原来这纸手机得靠鬼气驱动，按键全是摆设。
吊死鬼戳了戳屏幕上的图标，展示道：“你看，这个就是直播间入口，我这热度第一的就是……”
它话没说完，直播间弹幕突然刷屏：
“蠢货！那是人类！”
“你被耍了！他身上是人味！”
“快抓住他！鬼王要的祭品！”
吊死鬼一脸懵：“什么？我被耍了？”
肖赞瞥了眼弹幕，赶紧转移话题：“这手机能打电话吗？”
吊死鬼没细想弹幕的意思，一边帮肖赞的手机关注自己直播间，一边道：“当然能啊！不能打电话的叫什么手机？回头让你家人再烧个新款的！”
它操作完，把手机递还给肖赞：“你看，拨号键在这儿……”
肖赞接过手机，趁吊死鬼还在研究弹幕，悄悄往后退。
吊死鬼正对着弹幕骂骂咧咧，压根没注意他的动作。
肖赞退到屋角，转身隐入阴影。
直到这时，吊死鬼才猛地回头，发现人没了。
“我要把他扒皮生吞！”
吊死鬼气得飘上半空，纸手机也跟着升空。
直播间弹幕瞬间沸腾，全是嘲笑它眼瞎的。
突然，一条特效弹幕霸占全屏——来自“鬼王”：【我要这个祭品。】
吊死鬼顿时换了副谄媚嘴脸：“鬼王放心！这小子细皮嫩肉，肯定合您胃口！”
下一秒，又一条鬼王弹幕弹出：【你不能碰他。】
吊死鬼彻底懵了——不能碰还怎么当祭品？
它不敢多问，只能应承着，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反正人味重的不止一个，先找别人去。
它特意飞远了些，刻意避开肖赞所在的屋子。
窗户口，肖赞望着吊死鬼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这鬼是故意不找自己？
他点开纸手机进入吊死鬼的直播间，屏幕立刻弹出“新游客进入”的提示。
直播间的鬼观众瞬间猜到他是谁，弹幕画风突变：
“哟，骗鬼的来了？”
“人类，敢来骗骗我吗？我只喝血。”
肖赞无视这些，专注盯着吊死鬼的动向。
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眼屏幕，竟有拨号界面——之前在第二场游戏里，有个玩家说过阴间电话能联系他，号码是4444。
肖赞试着拨了过去，秒通。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阴间中转站，提供优质自杀服务，三秒后……”
“我要咨询道具。”肖赞打断道。
对方沉默片刻，换了个男声：“你想换什么道具？”
“有没有能让两个玩家进同一场游戏的道具？”
“有。你用什么换？保命类、攻击类、特殊类都行。”
“你们在搜集道具？”
“差不多。”
“我过段时间联系你们。”
“随时恭候。”
电话挂断，肖赞正思索着，院墙外传来动静。
他走到窗边一看，竟是三哥——那个之前消失的憨厚男玩家。
三哥往地上扔了个人形木牌，随后推开祠堂大门走了进去。
肖赞眉头紧锁，点开直播软件，正好看到吊死鬼的镜头对准了祠堂方向。
屏幕里，三哥刚进祠堂院子，纸手机突然亮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藤蔓就从暗处涌来，瞬间将他吞噬。
几分钟后，祠堂门口的木牌突然膨胀成人形，变成三哥的模样。
他望着祠堂吐了口浊气，显然是用道具逃了出来。
肖赞关掉直播，在屋里坐下——吊死鬼刻意避开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六姐推门进来，看到肖赞愣了下：“你没走？”
“等你们。”肖赞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祠堂有危险，三哥刚从里面逃出来。”
六姐坐下道：“吊死鬼在直播抓人，刚才差点抓到我。”
正说着，大哥带着新手男玩家也来了。
五人聚齐，唯独缺了五姐。
“不等了。”大哥沉声道，“祠堂必须去，不然迟早被吊死鬼抓了。”
肖赞摇头：“再等等，我总觉得祠堂是陷阱。”
他点开直播，屏幕里吊死鬼正在村里瞎转悠，显然没找到其他玩家。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众人警惕地看向门口，门缝里慢慢挤出一张圆饼形的脑袋，在昏黄灯光下膨胀成球形——正是吊死鬼。
它盯着屋里的人，满眼垂涎：“终于让我抓住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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