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管理局

苏汀棠不死心，尝试着往反方向走。

不出所料，熟悉的景象再次撞入眼帘——她又回到了原点，那片金黄的落叶仿佛在无声嘲笑。

但这一次，她捕捉到了关键！

手腕上的黑色手环，温度在微妙地变化！

有时只是微温，像贴着温水杯；有时却突然灼烫起来，如同烙铁紧贴皮肤；而在某些特定的位置，温度又会骤然回落，变得冰凉刺骨。

“温度……在指引方向？”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她不再盲目尝试路径，而是闭上眼睛，像盲人探路般，完全依靠手腕上那不断变化的灼热感来移动。

她追寻着温度最高的方向，一步步摸索。

热……更热了……手腕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就是这里！” 她猛地睁开眼，停在一个看似空无一物的角落。

脚下是普通的落叶，身旁是光秃秃的树干。手环的灼热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几乎要将皮肤烫伤。

“四周……什么都没有啊？” 她蹙紧眉头，困惑更深。难道感觉错了？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朝着灼热感最强的虚空处摸去——

指尖，触碰到了某种冰凉、粘腻、带着惊人弹性的……东西！

她心脏骤停，猛地低头看去！

一只惨白、毫无血色的断手，正被她死死抓在掌心！

断腕处筋肉外翻，暗红近黑的血浆正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金黄的银杏叶上，晕开刺目的污迹。

那手指甚至还微微蜷曲着，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要抓住什么！

苏汀棠下意识把断手扔了出去。

断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带着血线的弧线，眼看就要砸落在地——

就在它即将触地的瞬间，

那只断手……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毫无征兆地凭空消散了！

连同地上那几滴新鲜的血迹，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同时，手腕上那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炙热感也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手环恢复冰冷。

下一秒——

“糖炒栗子！热乎的——”

“让一让让一让！赶时间！”

“嘀嘀——！”

汹涌的人声、嘈杂的脚步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如同被解除了静音键，瞬间从四面八方轰然涌入！

死寂的牢笼被打破，鲜活的城市脉搏重新在她耳边剧烈跳动。

她再一次点开【导航】。

这一次，那个代表她的小蓝点沿着路径移动，再也没有被拉回原点。

她跟着指引，穿过终于“正常”起来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栋宏伟得近乎压迫、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摩天大楼脚下。

苏汀棠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和那巨大、冰冷的金属铭牌【第一区管理局】，一股混合着戒备与挑战的情绪在心底升起。

“这就是……管理局？”

苏汀棠推开厚重的、泛着冷光的金属大门，踏入第一区管理局的大厅。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电子设备特有气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大厅空旷而安静，只有低沉的机器嗡鸣声在回响。

正对面是一个简洁到近乎刻板的银色金属前台，后面坐着一位穿着笔挺制服、面无表情的年轻女孩。

女孩的眼神空洞，视线聚焦在面前的空气，仿佛一尊设定好的程序。

前台左侧，是数道向上延伸、同样泛着金属冷光的宽阔楼梯；右侧则是一片摆放着几排冰冷金属座椅的休息区，空无一人。

苏汀棠径直走到前台。

金属台面光可鉴人，倒映出她略显紧绷的脸。

“领取任务结算奖励。” 她的声音不高，在这寂静的大厅里却异常清晰。

前台女孩的眼珠似乎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苏汀棠脸上，但目光依旧缺乏温度。她的声音平直无波，如同电子合成音：

“奖励编号。”

“38273。”

女孩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移回面前的虚空。她的手指在看不见的键盘上（或是台面下的触控板）快速而精准地点了几下，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冗余。

“滴——”

前台旁边，一个嵌入墙体的金属装置发出短促的蜂鸣。

紧接着，一张窄小的白色纸条从细缝中被无声地推送出来，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吐出。

女孩伸出两根手指，以近乎机械的精准度捏住纸条边缘，将其撕下。她的动作没有一丝拖沓，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二楼，奖励区。” 她将纸条递给苏汀棠，话语和眼神一样，没有任何多余信息。

苏汀棠接过那张还带着一丝机器余温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黑色印刷体数字：【38273】。

“谢谢。” 她简短回应，对方已不再看她。

这个女孩，给苏汀棠一种熟悉感，她很像界藤社那里被精神控制的人……

她转身，走向左侧那泛着寒意的金属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洁的阶梯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

二楼视野开阔，但压抑感更重。苏汀棠目光一扫，锁定墙上地图，按照地图找到奖励区。

房间空荡冰冷，中央只立着一台银灰机器。她走近，屏幕亮起：

【请将条形码置于扫描区】

“条形码？”她看向手中纸条——底部那串黑白条纹和数字就是。她将条纹对准扫描口。

“嘀！”

一声轻响，机器底部小门“咔哒”弹开。

屏幕刷新：

【请取走奖励】

苏汀棠伸手，抽出一张卡牌。

漆黑的牌面，冰冷坚硬。边缘镶着一圈细密的暗金色。

牌面中央是八个排列整齐的白色方块，上方和下方各印着一个同样金色的数字“8”。

“就一张……扑克牌？”苏汀棠捏着这张触感奇特的牌，指腹擦过微凸的金边，满心疑惑，“有什么用……”

“叮咚——”

苏汀棠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任务奖励的钱已经转入钱包内。

她抬起手臂，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环。

手环什么时候才会升级？又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