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呜咽着穿过茅屋，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阿念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涂山璟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念抬眸看他，月光下，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丘公子，如今眼中只剩下疲惫与愧疚。她突然想起那日在五神山初见时，他温润如玉的模样。
“你呢？”她反问，“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涂山璟沉默良久，突然单膝跪地：“璟愿娶王姬为妻，此生不负。”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阿念心上。她苦笑着摇头：“不必勉强。我知道你心里装着谁。”
“不。”涂山璟抬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璟此生已负一人，不能再负王姬和孩子。”
阿念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不是为了责任，不是为了赎罪，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这个家。
“好。”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
三日后，无名岛上举行了一场简陋的婚礼。相柳前几日因着辰荣义军的事情，离开，回了清水镇，阿念找了岛上的领事当证婚人。
“一拜天地。”
涂山璟与阿念对着浩瀚大海深深一拜。没有红烛喜服，没有宾客祝福，只有海浪声作伴。
“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空荡荡的椅子再拜。阿念忽然想起远在五神山的母妃，眼眶微微发热。
“夫妻对拜。”
涂山璟与阿念相对而立，缓缓俯身。起身时，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
“礼成。”
新婚之夜，两人和衣而卧。涂山璟小心翼翼地环着阿念，生怕碰疼了她。
“睡吧。”他轻声哄着。
阿念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或许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
紫金顶上，玱玹负手而立，眼中寒光凛冽。
“陛下，辰荣残部近日在清水镇活动频繁。”暗卫跪地禀报，“探子回报，相柳可能藏身在那。”
玱玹指尖轻叩案几：“传蓐收，丰隆。议政”
蓐收，丰隆等人，收到消息急忙赶来，蓐收看着玱玹，脸色冰冷，阿念下落不明，他反倒和小夭……
待众人一番商议，“传令下去，三日后出兵，剿灭辰荣余孽。”
蓐收还想再劝，却被玱玹冰冷的眼神逼退。
“臣......遵旨。”蓐收深深一揖，退出了大殿。
玱玹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自从大婚那夜起，小夭就搬去了偏殿，至今不肯与他同房。
——
清水镇的夜，比往常更加寂静。辰荣义军的营帐隐在密林深处，篝火被刻意压得很低，只余几点暗红的光。
相柳掀开主帐的帘子，带进一阵潮湿的夜风。洪江正伏案研究一张海图，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回来了？”洪江的声音沙哑低沉，额前的白发又多了几缕。
相柳微微颔首，银发上的水珠滴落在羊皮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玱玹三日后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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