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课与过界的触碰

第八章：实验课与过界的触碰

物理实验课的铃声像根绷紧的弦，夏野捏着实验报告册，站在实验室门口磨磨蹭蹭。江砚辞抱着显微镜从他身边走过时，白大褂的袖口扫过他手背，带起一阵微痒的麻。

“发什么呆？”江砚辞的声音从实验台那边传来，他已经调好了显微镜，镜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夏野走过去，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工整地写在实验记录单的“合作者”一栏，笔尖的力道透过纸背，洇出浅浅的墨痕。

“看什么？”江砚辞递来载玻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夏野猛地缩回手，载玻片在手里晃了晃，差点摔在酒精灯上。

“小心点。”江砚辞伸手扶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白大褂渗进来。夏野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看见江砚辞的拇指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像在确认什么。

“知道了。”夏野抽回手，假装调试显微镜，耳尖却烫得能煎鸡蛋。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颈后，像羽毛轻轻搔刮，让他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实验步骤卡在观察细胞分裂的环节。夏野盯着目镜里模糊的影像，鼻尖快贴到载物台上，身后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江砚辞俯身过来，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手覆在他的手上调整焦距。

“角度偏了。”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薄荷味的呼吸拂过夏野的耳廓。夏野的心跳瞬间失控，眼前的细胞影像变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只剩下江砚辞袖口的皂角味和腕间传来的温度。

“看清楚了吗？”江砚辞的手慢慢松开，指尖却在他手背上多停留了半秒。夏野猛地直起身，后脑勺撞在他下巴上，两人同时“嘶”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夏野慌忙转身，撞进江砚辞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对方的镜片滑到鼻尖，露出那双平时藏在后面的眸子，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亮得让他心慌。

“笨蛋。”江砚辞扶了扶眼镜，指尖擦过被撞红的下巴，“下次别靠那么近。”

夏野刚想反驳，却看见他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话到嘴边突然变成：“谁让你靠那么近的。”他别过头去记录实验数据，笔尖在纸上戳出好几个小洞。

实验室后排传来一阵哄笑。夏野回头，看见篮球队长正举着手机偷拍，旁边的女生们挤在一起窃笑，目光在他和江砚辞之间来回打转。

“拍什么拍！”夏野抓起橡皮砸过去，却被江砚辞按住手腕。对方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别理他们。”江砚辞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夏野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那瞬间的占有欲，不像单纯的“哥们儿”该有的情绪。

实验课结束时，夏野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半拍。江砚辞已经把显微镜装箱，却站在旁边等他，手里捏着那张写着两人名字的实验记录单，指腹反复摩挲着“夏野”那两个字。

“走了。”夏野背起书包，故意撞了撞他的胳膊，“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江砚辞把记录单折成小方块塞进兜里，声音有点闷：“没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夏野踢着脚下的石子，突然想起刚才实验室里的偷拍：“他们总瞎起哄，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江砚辞的脚步慢了半拍，“你呢？”

“我？”夏野挠挠头，“我才不在乎呢，咱们是好兄弟嘛。”他特意加重“好兄弟”三个字，却看见江砚辞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下去。

走到岔路口，江砚辞突然停下：“我去趟图书馆。”

“哦，那我回宿舍了。”夏野挥挥手转身，没看见江砚辞从兜里掏出那张实验记录单，指尖把“好兄弟”三个字对应的位置捏得发皱。

宿舍里，夏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想起江砚辞俯身时的气息，想起他扶着自己手腕的力度，想起他听到“好兄弟”时黯淡下去的眼神。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在脑子里打转，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形状。

手机突然震动，是篮球队长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他和江砚辞头靠头盯着显微镜，阳光在两人发梢镀上金边，看起来亲密得不像话。配文是：“学霸学渣的奇妙化学反应～”

夏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江砚辞的侧脸。照片里的江砚辞，嘴角好像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

他突然把手机扣在桌上，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肯定是我想多了。”夏野抓过枕头蒙住头，“江砚辞怎么可能……”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像怕惊扰了什么隐秘的心事。

而图书馆的角落里，江砚辞盯着摊开的物理习题集，眼前却反复闪过夏野红透的耳尖和那句“好兄弟”。他拿出那张实验记录单，指尖在“夏野”的名字上轻轻划着，划到纸张发毛，才慢慢蜷起手指，把那张纸紧紧攥在手心。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书页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藏着秘密的阴影。他知道有些界限不能越，有些心思不能说，只能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悸动都藏在实验记录单的褶皱里，藏在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里，藏在那句永远说不出口的喜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