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哲瀚先醒了，浑身酸软得像被拆过一遍，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昨夜过火的触感。
他微微一动，环在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了。
“醒了？”龚俊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温热鼻息喷在他后颈，另一只手已经熟门熟路地探下去，掌心贴着他小腹轻轻揉按，“还疼不疼？”
张哲瀚耳根一热，肘击身后人：“闭嘴…下次再信你‘最后一次’我就是狗！”嗓音却是哑的，裹着蜜似的黏糊。
低笑声震着胸腔传过来。
龚俊咬他耳尖，话里混着未散尽的情欲和得意：“昨晚是谁搂着我脖子说‘老公还要’的？嗯？”
手指却不依不饶地往下滑，精准按住酸胀的腰眼揉弄，张哲瀚倒抽一口气，腿根直颤，反手去掐他大腿：“…龚俊！”
儿童房的哭声适时响起。两人俱是一僵。
“是昀昀…”龚俊瞬间抽手，抓过睡裤套上，张哲瀚已经翻身下床，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斑驳红痕，龚俊眼神一暗，拽过睡袍将他裹严实：“我去…你躺着…”语气不容置疑，人却凑过来啄他锁骨上的齿痕，“…盖好，别着凉…”
十分钟后，龚俊抱着哭嗝连连的小儿子回来，身后跟着揉眼睛的大儿子。
小晨晞扒着门框，奶声奶气告状：“弟弟尿床了…”昀昀趴在爸爸肩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妈妈，伸出小胖手要抱。
张哲瀚接过孩子，鼻尖蹭着奶香的软发：“羞不羞呀小坏蛋？”昀昀破涕为笑，口水蹭他一脸，龚俊正单膝跪地给晨晞穿袜子，抬头看见这一幕，喉结滚了滚。
“今天什么安排？”张哲瀚拍着小儿子的背问。
“上午带他们去科技馆，下午…”龚俊顿了顿，伸手把往妈妈怀里钻的大儿子捞回来，“下午某人得去复诊…”
张哲瀚笑脸一垮：“都好了还复什么诊…”话音未落就被龚俊瞪回去。
小晨晞有样学样，叉着小腰学爸爸：“妈妈要乖！”
科技馆里人声鼎沸。
龚俊把昀昀架在肩上，一手牢牢牵着晨晞，张哲瀚戴着口罩帽子跟在后面，看两个小的趴在恐龙骨架前叽叽喳喳。
“爸爸看！大恐龙！”小晨晞兴奋地拽龚俊裤腿，昀昀在高处手舞足蹈，差点失去平衡，被龚俊一把托住屁股。
周围有目光聚过来，隐约能听见“是不是那个…”的议论，龚俊下意识侧身挡住镜头，皱眉将昀昀抱低些。
张哲瀚上前接过小儿子，指尖无意擦过龚俊手背，龚俊反手握住他，借着人群掩护捏了捏他指尖，又很快松开：“去那边人少些…”
午后阳光晒得柏油路发烫。
诊室里，内科主任看着张哲瀚胃部的最新检查报告点头：“胃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还记着忌口，饮食要以清淡为主知道吗？”
“听见没？”龚俊原本皱着的眉逐渐舒展，随即“警告”起一旁不听话的家伙。
张哲瀚撇撇嘴不服，但也不敢当着医生的面跟他老公对着干。
从医院出来，张哲瀚一路都抿着嘴不说话，龚俊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昀昀，一手悄悄去牵他：“又生气了？”
“没有…”张哲瀚扭开头，却没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很爱生气的人呗…”
张哲瀚话音未落，指尖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是，”龚俊的声音带着笑，坦荡得让人牙痒，“是全世界最爱生气的哈哈…”他趁着等红灯，飞快地侧头在张哲瀚绷紧的嘴角啄了一口，“…也是全世界最好哄的…”
后座儿童座椅上的昀昀被这动静吸引，迷迷糊糊睁开眼，奶声奶气地学舌：“气气…”
晨晞立刻精神了，扒着座椅靠背探头：“妈妈又生气啦？爸爸快亲亲！”
张哲瀚耳根瞬间烧起来，没好气地瞪了龚俊一眼，换来对方更明显的笑意。
他扭头看向窗外，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车里的气氛刚松弛下来，龚俊的手机就响了，车载蓝牙自动接通，产后康复科王主任严肃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龚医生，你爱人上次的复查报告我看过了，贫血指标还是不太理想…他虽然嘴上说好好吃饭，你们家属得盯着点，尤其是红肉和动物肝脏……”
张哲瀚的笑容僵在脸上。
龚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沉了下去：“知道了，王主任…谢谢您，我会盯着他…”
电话挂断，车厢里陷入一片低气压的沉默。
小晨晞敏感地缩回后座，小声逗弟弟玩，不敢再吭声。
张哲瀚先绷不住了，小声辩解：“我吃了……就是最近天热，没什么胃口……”
“没什么胃口？”龚俊打断他，语气是罕见的冷硬，“上次体检轻度脂肪肝，减肥不吃主食；现在贫血，又没胃口吃肉…张哲瀚，你的身体是橡皮泥做的？由着你随便捏？”
张哲瀚心口一刺，那股被当众揭穿的羞恼混着委屈涌上来，脱口而出：“你嫌我麻烦就别管啊！反正死不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龚俊下颌线骤然绷紧，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靠边停下，他熄了火，车厢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昀昀不安的哼唧声。
龚俊没回头，声音压抑得可怕：“张哲瀚，你再说一遍…”
张哲瀚手指蜷缩，指甲掐进掌心，倔强地扭着头看窗外，不吭声。
“看着我…”龚俊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哲瀚梗着脖子，就是不动。
后座的晨晞吓坏了，带着哭腔小声喊：“爸爸…妈妈…别吵架…”
龚俊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嗓音哑得厉害：“我每天一下班就看你的饮食打卡，算着你吃了多少蛋白质，翻遍食谱想怎么能让你多吃一口…你半夜一句饿了，我开车穿半个城去给你买想吃的…你说怕胖，我咨询营养师给你调整方案…我做了这么多，”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张哲瀚心上，“就是为了听你说一句‘死不了’？”
张哲瀚眼圈瞬间红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龚俊通红的眼眶和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的眼神，那点可怜的倔强土崩瓦解。
“我不是……”他嗓子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就是……就是怕你嫌我总出事，总让你操心……我……”他语无伦次，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龚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用指腹有些粗粝地擦掉张哲瀚脸上的泪，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珍重的温柔。
“傻子，”他叹气，额头抵住张哲瀚的，呼吸交融，“不操心你，我操心谁？嗯？”
他捧住张哲瀚的脸，拇指摩挲着他微湿的眼角：“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在我身边闹，跟我生气，跟我撒娇，我才觉得日子是鲜活的…你少一根头发我都心疼，还敢说‘死不了’？”
张哲瀚的眼泪掉得更凶，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肩窝，哽咽着：“对不起…老公…我错了…”
龚俊搂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乖，不哭了…回家给你炖红枣乌鸡汤，放很多你喜欢的枸杞，好不好？”
后座上，晨晞看着抱在一起的爸爸妈妈，破涕为笑，偷偷捂住弟弟的眼睛，昀昀咿咿呀呀地挣扎，小胖手乱挥。
良久，龚俊才松开张哲瀚，仔细给他系好安全带，重新发动车子。
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却不再是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而是一种带着泪意和温情的静谧。
龚俊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张哲瀚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后座上的晨晞见警报解除，小大人似的松了口气，开始奶声奶气地教育弟弟：“昀昀，以后要乖乖吃饭饭，不能学妈妈挑食，不然爸爸会伤心哦…”
昀昀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流着口水点头。
张哲瀚被儿子说得耳根发热，偷偷瞥了一眼龚俊，对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也听到了，他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听见没？儿子都比你懂事…”龚俊目视前方，语气却轻松了许多。
“知道了…”张哲瀚小声嘟囔，指尖却悄悄回握住他，“以后…以后我尽量多吃点…”
“不是尽量，是必须，”龚俊语气坚定，但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中午抽空回来陪你吃饭…”
“啊？不用那么麻烦吧…”张哲瀚下意识反对。
“要么我回来，要么你去医院食堂找我，选一个…”龚俊不容商量地给出选择。
张哲瀚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只好妥协：“…那我去医院找你吧！”至少不能让龚俊天天折腾。
“好。”龚俊满意地点头，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乖…”
回到家，龚俊果然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忙活红枣乌鸡汤，张哲瀚想帮忙，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来，理由是“别越帮越忙”。
他不服，却只好陪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玩，心思却飘向了厨房，听着里面传来的切菜、炖煮的声响，闻着渐渐弥漫开的香气，心里那片因为工作、身体、偶尔的焦虑而泛起褶皱的地方，被一点点熨帖得平整温暖。
小晨晞趴在他腿上，仰着小脸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生气了？”
张哲瀚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嗯，爸爸最爱我们了，怎么会真的生气…”
昀昀也爬过来，学哥哥的样子要亲亲。
晚饭时，张哲瀚在龚俊“监督”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喝了两大碗鸡汤，吃了不少鸡肉和红枣，甚至主动添了半碗饭，最后饱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龚俊的脸色这才彻底阴转晴，饭后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还切了一盘水果犒劳他。
夜里，两人靠在床头，龚俊拿着ipad查看下周的食谱，张哲瀚靠在他肩上刷手机。
“老公，”张哲瀚突然开口，龚俊的目光从iPad屏幕上移开，落在张哲瀚微微发亮的眼睛上：“嗯？”
张哲瀚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粉丝制作的可爱表情包——龚俊黑着脸把两个宝宝从张哲瀚身边拎开的动图，配文“醋王爸爸的日常”。
“你看，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爱吃醋了…”张哲瀚笑得肩膀轻颤。
龚俊挑眉，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竟然也笑了：“拍得不错，发我一份…”
这下轮到张哲瀚惊讶了：“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龚俊放下iPad，伸手把张哲瀚揽进怀里，“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哲瀚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温热的气息拂过张哲瀚的耳廓，惹得他一阵轻颤。
“幼稚鬼！”张哲瀚嘴上嫌弃，却自动调整姿势，更舒适地窝进龚俊怀中。
龚俊低笑，下巴轻轻蹭着张哲瀚的发顶：“只对你幼稚…”
夜深了，主卧的灯光调得昏暗柔和。龚俊关掉iPad，仔细帮张哲瀚掖好被角，手臂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腰，掌心自然地覆在他胃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着。
“还胀吗？”龚俊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张哲瀚摇摇头，往后靠进他温暖的怀抱：“好多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人平稳的心跳和规律的呼吸，还有胃部那温暖妥帖的抚触，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在这一刻远去，只剩下令人安心的宁静。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龚俊轻轻起身。他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龚俊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吻：“我去看看孩子们踢被子没有，你睡吧！”
张哲瀚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又陷入睡梦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一个带着凉意的身躯小心地贴近他，很快又被体温焐热，那双温暖的大手再次回到他胃部，轻柔地圈护着。
半梦半醒间，张哲瀚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低声嘟囔：“爱你…”
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一个吻落在他后颈：“我也爱你，睡吧乖…”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卧室时，张哲瀚先醒了，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静静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的龚俊。
晨光柔和了龚俊平日里略显凌厉的面部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即使睡着，他的手臂仍保持着环抱张哲瀚的姿势，呈现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张哲瀚轻轻拿起手机，偷偷拍下这温馨的一幕，设置成了私人相册的封面。
“偷拍我？”龚俊闭着眼，嘴角却已扬起。
张哲瀚吓了一跳，随即笑道：“龚医生，装睡可不是好习惯！”
龚俊睁开眼，眸子里清明一片，哪有刚醒的朦胧：“正好抓个现行！”他一个翻身，轻松地将张哲瀚困在身下，低头索取了一个绵长的早安吻。
直到张哲瀚气喘吁吁地推他，龚俊才笑着退开，额头仍抵着他的：“今天有什么安排？”
张哲瀚想了想：“上午得去工作室开个会，下午约了导演聊新剧本。你呢？”
“上午手术，下午门诊…”龚俊看了眼时间，利落地起身，“一起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半小时后，一家四整装待发，小晨晞自己背着小书包，兴奋地讲述着幼儿园即将举行的亲子活动，昀昀被龚俊抱在怀里，小手紧紧抓着爸爸的外套，很不乐意去上早教班。
“昀昀，松手，爸爸的衣服要皱啦！”张哲瀚轻声劝道。
龚俊却不在意：“没事，让他抓着吧！”
送完孩子，龚俊先送张哲瀚去工作室。临下车前，他递给张哲瀚一个保温盒：“午餐，记得吃。我检查过的，营养均衡…”
张哲瀚接过，心里暖洋洋的，却故意撇嘴：“龚医生…你这是把我当孩子管啊？”
龚俊倾身替他解开安全带，顺势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管你管谁？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看着龚俊的车汇入车流，张哲瀚才转身走进大楼，助理小杨迎上来，看到他手中的保温盒，会心一笑：“龚医生又准备爱心午餐了？”
张哲瀚笑着点头，心情明媚如晨光。
上午的会议很顺利，中午张哲瀚准时打开保温盒，里面是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饭，还细心地分格放置。
他拍照发给龚俊：【报告龚医生，正在乖乖吃饭～】
龚俊很快回复：【乖，晚上有奖励～】
下午与导演的会谈超出预期时长，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张哲瀚匆匆走出大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他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等很久了吗？聊得有点久…”
龚俊侧身帮他系安全带，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多久…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剧本很有意思…”张哲瀚忽然停住，凑近龚俊仔细闻了闻，“你身上有消毒水味，下午又做手术了？”
龚俊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狗鼻子这么灵？一个小急诊，临时加的，刚结束不久…”
张哲皱起眉头：“那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来开车？”
龚俊握住他的手：“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车缓缓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车厢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张哲瀚讲述着新剧本的剧情，龚俊偶尔发表意见，大多数时候只是专注地听着，目光温柔。
等红灯的间隙，龚俊忽然问：“新戏有亲密戏份吗？”
张哲瀚忍俊不禁：“龚医生…你这是醋精又上线啦？”
龚俊挑眉：“合理询问，毕竟家属有知情权…”
张哲瀚故意逗他：“如果我说有呢？”
绿灯亮起，龚俊缓缓踩下油门，目视前方，语气平静：“那我就去探班，全程监督…”
张哲瀚笑得前仰后合，指尖轻戳龚俊绷紧的胳膊：“放心啦！是个正剧，最大尺度就是拥抱…”他故意拖长语调，欣赏着龚俊明显放松下来的侧脸线条，“而且啊——导演听说我家属是酷爱探班的龚大医生，特意把亲密戏都删光啦！”
龚俊耳根微红，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咳，导演很明事理…”他趁着变道，飞快地捏了捏张哲瀚的手指，“奖励你晚上吃小龙虾…”
“真的？麻辣的？”张哲瀚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垮下脸，“可王主任说我要清淡饮食…”
“清蒸的，”龚俊打断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奖励我吃麻辣的，你看着…”
“龚俊！”张哲瀚气得去掐他大腿，被精准握住手腕。
“骗你的，买了虾仁，给你炒西蓝花…”龚俊低笑，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等你指标正常了，带你去吃最麻最辣的…”
车驶入小区地库时，张哲瀚已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连续的工作耗神，加上车内暖意熏人，他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模糊间感觉车停稳，驾驶座的门打开又关上，接着自己这边的车门被拉开。
微凉的晚风拂面，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即被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龚俊小心地解开他的安全带，感受到动静的家伙眯着眼睛习惯性抬起了双臂。
龚俊见状笑着伸手穿过他的双腿，就这么让人考拉似的挂在了自己怀里。
张哲瀚迷迷糊糊地挂在龚俊身上，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温热的颈窝，像只找到归宿的树袋熊，发出满足的轻哼。
龚俊稳稳托住他，用后背顶上车门，忍不住低笑：“困成这样？”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
“嗯……”张哲瀚含糊应着，呼吸间全是爱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的消毒水气息，让他更加不想睁眼。
龚俊就这样抱着他，一步步走进院子。进门后两位妈妈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默契地没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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