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的风雪比京中更烈,卷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噼啪”的脆响。肖战刚抵达军营,就见父亲萧靖远披着霜雪从帐中走出,老将军的鬓角又添了些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来得正好。”萧靖远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帐内的沙盘,“柔然骑兵在云州城外扎了营,主将是柔然可汗的弟弟,号称‘铁蹄王’,作战狠辣,李将军就是折在他手里。”
肖战俯身看着沙盘,指尖划过云州城西侧的山谷:“这里是‘断云谷’,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过,若是能把柔然骑兵引到这里,再用滚石和火油封锁出口,定能重创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萧靖远点头,却皱了皱眉,“可铁蹄王狡猾得很,云州城防虽弱,他却围而不攻,显然是在等后续援军,想一举拿下云州,再长驱直入。我们若主动出击,怕是会中他的计。”
肖战沉默片刻,忽然抬头:“不如……我去诈降。”
“你说什么?”萧靖远猛地看向他,眼神里满是震惊,“铁蹄王恨我们萧家入骨,你去诈降,他怎么可能信?这简直是送死!”
“正因为他恨萧家,才会信。”肖战语气平静,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我可以假装和朝廷决裂,带着一部分兵马投诚,说陛下猜忌萧家,想借柔然之手除掉我们。铁蹄王急于破城,定会想利用我了解云州城防,只要他让我带军入断云谷,我们的计划就能成。”
萧靖远看着他,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跟你娘一样,认准了就不回头。但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你不仅是萧家的儿子,还是……陛下的人。”
肖战心里一暖,重重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和陛下失望。”
三日后,肖战带着五百亲兵,伪装成“叛逃”的模样,来到柔然军营外。铁蹄王果然亲自出营,见他一身银甲染了尘,身后的亲兵个个面带愤色,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却还是让人把他带了进来。
“萧将军,你放着大齐的官不做,来投我柔然,怕是没安好心吧?”铁蹄王坐在虎皮椅上,语气带着嘲讽。
肖战“扑通”跪地,声音带着“愤懑”:“可汗明鉴!陛下猜忌我萧家手握兵权,竟暗中下令,要借柔然之手除掉我们!我父亲已被京营监视,我若不逃,迟早也是死路一条!如今走投无路,只求可汗收留,我愿为可汗带路,拿下云州,助柔然一统中原!”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是伪造的陛下密令,上面写着“借柔然之手除萧家”的字样。铁蹄王接过信,仔细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肖战眼底的“恨意”,终于松了口气:“好!本可汗信你!明日你就带军,为我柔然开路,拿下断云谷!”
肖战强压着心中的狂喜,躬身应道:“臣,遵令!”
离开柔然军营时,风雪更急了。肖战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云州城,心里默念:陛下,再等我一日,明日定能破敌。
第二日清晨,肖战带着柔然的先锋部队,往断云谷出发。铁蹄王率主力紧随其后,却没发现,肖战的亲兵早已在沿途留下了记号——那是他和父亲约定的信号,代表“敌军已入瓮”。
刚进入断云谷,两侧的悬崖上忽然滚下无数巨石,紧接着,火油顺着谷壁流下,一支火箭射来,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有埋伏!”铁蹄王大喊,想下令撤军,却发现谷口已被巨石封锁,退路全无。
肖战猛地拔出剑,转身对着柔然士兵大喊:“我乃大齐镇国大将军肖战!今日就用你们的血,祭奠李将军和北境的亡魂!”
谷外,萧靖远率大军杀来,与肖战前后夹击。柔然士兵被困在谷中,前有大火,后有追兵,顿时乱作一团。铁蹄王想冲出去,却被肖战拦住,两人战在一处——肖战的剑快如闪电,招招直指要害,铁蹄王渐渐不敌,被他一剑刺穿胸口,倒在血泊中。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肖战的声音传遍山谷。
柔然士兵见主将战死,又无退路,纷纷扔下兵器投降。断云谷的火渐渐熄灭,留下满地的尸骸和兵器,雪落在血上,很快就被染红,像一幅惨烈的画。
肖战拄着剑站在谷中,肩上的披风被火烧破了一角,手臂也被划伤,却浑然不觉。他抬头望向京中的方向,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做到了,他守住了北境,守住了和陛下的约定。
三日后,云州解围的捷报传到京城。王一博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看到奏报上“柔然主力被灭,铁蹄王战死,北境平定”的字样,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案上。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望着北境的方向,眼眶瞬间红了——他回来了,他的肖战,真的平安回来了。
“李福全!”王一博的声音带着颤抖,“快!备车!朕要去城门楼,等肖将军回来!”
城门楼外,百姓早已听说了北境大捷的消息,都围在路边,手里拿着鲜花和酒,等着迎接凯旋的将士。王一博站在城楼上,寒风刮在脸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穿着银甲的身影,正策马向他奔来。
夕阳西下时,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肖战骑着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银甲上还沾着未洗去的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抬头望向城楼,目光精准地落在王一博身上,隔着老远,仿佛也能看见他眼底的笑意。
城门缓缓打开,王一博走下城楼,快步走到他面前。肖战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臣肖战,幸不辱命,北境已平,特来向陛下复命!”
“起来。”王一博伸手,将他扶起,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甲胄,才发现他的手也冻得发红,“辛苦了。”
“不辛苦。”肖战看着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能早点回来见陛下,一切都值。”
周围的百姓爆发出欢呼,扔来的鲜花落在两人身上。王一博忽然伸手,握住肖战的手,举过头顶,声音传遍城门内外:“朕宣布,镇国大将军肖战,护国有功,特封其为‘并肩王’,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另——”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肖战,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朕与并肩王情投意合,待吉日,便昭告天下,结为连理,共守这大齐江山!”
欢呼声瞬间响彻云霄。肖战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所有的厮杀和牺牲,所有的风雪和苦难,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他用力回握住王一博的手,在漫天的鲜花和欢呼中,轻声道:“臣,谢陛下。”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北境的风雪已经平息,江南的桃花即将盛开,他们约定的余生,才刚刚开始。
这江山万里,他们会一起守;这人间烟火,他们会一起尝;这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们会并肩而立,直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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