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荷宴

书名:旦角的沙雕王爷
作者:霓霓吖

初夏时节,宫中筹备一年一度的“赏荷宴”,遍请皇亲国戚、文武重臣及其家眷,于太液池畔赏荷听曲,是京城盛夏一大雅事。

往年肖战对此类宴会能推则推,觉得拘束无趣。今年却一反常态,早早便让李管家备好了新制的夏袍,还亲自盯着针线房赶工,神秘兮兮地不让人看。

赏荷宴前一日,肖战溜到戏班,蹭到正在调校新琴弦的王一博身边,状似无意地问:“一博,明日宫里的赏荷宴,你可想去瞧瞧?”

王一博指尖拨过琴弦,发出清越一声,头也未抬:“王爷说笑,宫宴岂是民女可随意参与的。”

“怎么不能?”肖战立刻道,“我已禀明皇兄和母后,此次宴席,特请云深戏班入宫献艺!你自然要去!”

王一博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王爷何时安排的?”

“早就安排了!”肖战得意地扬起下巴,“皇兄也点头了!还说母后特意点了你的《游园惊梦》呢!”他凑近些,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一博,这可是头一回!以后,你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宫了!”

他语气里的兴奋和为他铺路的用心,显而易见。王一博心中微暖,却也有丝疑虑:“王爷,如此是否太过招摇?恐又生是非...”

“怕什么!”肖战握住他的手,“有我在呢!再说,是你凭真本事得的青眼!谁还敢说什么?你就安心准备,明日惊艳全场!”

翌日,太液池畔,荷叶田田,荷花初绽,清风送爽。皇家宴席,自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云深戏班的节目安排在宴席中段。丝竹声起,帘幕拉开,王一博一身杜丽娘扮相,娉婷登场。水袖轻扬,唱腔婉转,将少女游园的旖旎情思唱得淋漓尽致,与这满池荷花相映生辉,竟似比那真花更引人注目。

席间赞叹声不绝。太后微微颔首,面露笑意。皇帝也抚掌称善。

肖战坐在离御座不远的位置,看得如痴如醉,与有荣焉,恨不得告诉身边每一个人:看!这就是我的人!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王一博领班谢恩,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内侍宣赏,赐下锦缎金银,皆是常例。然而,紧接着,皇帝却含笑开口:“王班主一曲《惊梦》,果然名不虚传。朕额外赏你玉如意一柄,望你再接再厉,弘扬戏曲雅艺。”

内侍应声捧上一柄晶莹剔透的翡翠玉如意,光华流转,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这赏赐,已然超出了一般伶人所能得的规格,带着明显的恩宠意味。

王一博神色不变,再次躬身谢恩:“谢陛下厚赏,草民愧不敢当。”

肖战在一旁,喜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然而,宴席散后,回府的马车上,肖战还沉浸在喜悦中,王一博却看着那柄被仔细收好的玉如意,微微蹙眉。

“王爷,”他轻声道,“陛下今日之赏,是否过重了?”

“重什么?”肖战不以为意,搂着他的肩,“皇兄那是赏识你的才华!一博你值得!”

王一博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爷,今日之后,盯着你我的人,只怕更多了。”

肖战这才收敛了笑意,想了想,认真道:“一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总不能因噎废食。你有才华,合该让所有人都看见!至于那些暗地里的风刀霜剑...”他握紧王一博的手,眼神坚定,“有我呢。我如今可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胡闹的闲王了。我会护着你,光明正大地护着你。”

他看着王一博,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王一博,是我肖战珍之重之的人,谁也不能轻慢,谁也别想伤害。”

王一博望着他眼中清晰的倒影和毫不退缩的勇气,心中那点忧虑渐渐化开,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好。”

次日,皇帝赏赐戏班王班主翡翠玉如意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果然引来诸多议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暗中揣测圣意、贤王与这戏子关系的。

甚至有几家权贵,心思活络起来,竟也学着肖战,开始“附庸风雅”,重金礼聘名角入府,一时竟成了风尚。

肖战听闻,只嗤之以鼻:“东施效颦!”转头又对王一博表忠心,“他们懂什么艺术!就是跟风!哪像本王,是真心欣赏!”

王一博但笑不语。

这日,肖战下朝回府,脸色却不太好看。屏退左右后,他才对王一博抱怨:“今日又有几个老古板,拐弯抹角劝谏皇兄,说什么‘伶人获重赏,恐寒士子之心’,阴阳怪气!”

王一博正在沏茶,闻言动作未停,只淡淡道:“意料之中。王爷不必动气。”

“我能不气吗?”肖战忿忿,“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

“王爷,”王一博将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抬眼看他,目光平静,“他人之言,如池中蛙鸣,听着吵闹,却无损莲荷分毫。陛下圣心独断,既已行赏,便不会因几句非议而改弦更张。我们只需如常便可。”

他顿了顿,唇角微弯:“更何况,王爷不是说,要光明正大护着我吗?这点风语,便受不住了?”

肖战被他一番话说得豁然开朗,那点闷气顿时散了,接过茶盏嘿嘿一笑:“还是我家一博通透!对!管他们说什么!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他呷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份请柬:“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安国公府下了帖子,他家老太君七十大寿,想请云深戏班过府唱堂会,点名要你压轴。你去不去?不想去我就回了!”

王一博接过帖子看了看。安国公是朝中元老,素来低调,家风清正,与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不同。

“既是老太君寿辰,自然该去。”王一博将帖子收起,“王爷可要同往?”

“去!当然去!”肖战立刻道,“我得去给你镇场子!顺便让那些心里嘀咕的人都看看,贤王爷和王班主,好着呢!”

寿宴那日,安国公府宾客盈门。戏台搭在花园,王一博一出《麻姑献寿》唱得满堂彩,吉祥又应景。

演出结束后,安国公世子亲自来后台道谢,态度客气尊重,并无丝毫轻慢。见到陪同前来的肖战,也是依礼相见,言语间对王一博的技艺赞不绝口。

回府路上,肖战心情极好:“安国公家果然不错,是真心听戏的。”

王一博微笑颔首。

经此一事,那些关于“伶人获宠,贤王昏聩”的非议,反而渐渐淡了下去。众人见贤王与王班主行事依旧,不张扬,不跋扈,且真正有才华得到认可,那些酸话便也失了市场。

夏夜微风拂过马车帘幔,带来阵阵荷香。

肖战靠着王一博的肩膀,把玩着他的手指,忽然低声道:“一博,你看,只要我们在一起,好好的,那些不好的声音,自己就会散了。”

“嗯。”王一博应着,指尖轻轻回握。

车外月色如水,车内安宁温馨。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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