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惩罚

书名:博君一肖:我和死对头共享痛觉
作者:霓霓吖

殿内死寂。

所有歌舞弦音、谈笑风生,都被肖战那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彻底劈碎。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巨大的冰,冻住了每一张错愕惊骇的脸。

“私情”?“私定终身”?“博君一肖”?

无数道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肖战身上,又惊疑不定地扫向那个玄衣质子。

燕王的暴怒呵斥和侍卫冲上前的脚步声,成了这死寂里唯一突兀的动静。

然而,就在侍卫的手即将触碰到肖战胳膊的瞬间——

“慢着。”

一道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有些轻缓,却像带着无形的冰刺,瞬间钉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开口的,是王一博。

他已经完全转过身,玄衣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白,眉眼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他没有看那些侍卫,也没有看暴怒的燕王,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死死锁在肖战脸上。

那目光里翻涌着太过复杂的东西——被当众撕破伪装的震怒,计划被彻底打乱的错愕,以及一种近乎荒诞的、被这不顾一切的疯狂逼到悬崖边的凛冽杀意。

肖战被他看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脸上那绝望的疯笑僵住,只剩下本能的心悸。

王一博却缓缓抬步,越过那几张矮案,走向那躺在地毯上的、写有“博君一肖”的草纸。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视线都跟着他移动,看着他弯下腰,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拾起了那角粗糙的纸片。

他直起身,目光终于从肖战脸上移开,落在那四个墨迹歪扭的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纸的边缘。

然后,他抬起眼,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高踞御座、面色深沉的皇帝脸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陛下,”他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心尖上,“此乃我南境巫族一则古老谚语,意为‘日月同辉,殊途同归’,祝愿两国邦交如日月永恒,不同之路终能交汇于和平。”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脸色煞白的肖战,那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将他瞬间冻毙。

“五公子,”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足以将人碾碎的压力,“想必是日前受惊过度,心神恍惚,误听了去,今日又饮多了酒,才会……记忆错乱,胡言乱语。”

记忆错乱。胡言乱语。

八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最锋利的刀,瞬间将肖战豁出一切、赌上性命的疯狂指控,定性为一场癔症病人的荒唐呓语。

不仅彻底撇清了自己,还将肖战直接踩进了“疯癫”的泥潭里,永世不得翻身。

殿内凝固的空气似乎松动了一些,众人脸上露出恍然、鄙夷、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是啊,一个王府弃子,一个刚刚当街出过丑的疯子,他的话,怎么能信?

燕王脸色稍缓,但看着肖战的眼神更加阴沉厌恶,仿佛多看一秒都会污了眼睛。

皇帝的目光在王一博和肖战之间缓缓扫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最终,他只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既是误会,一场闹剧罢了。五公子看来确是醉了,带下去醒醒酒吧。”

轻描淡写,盖棺定论。

侍卫再次上前,这一次,毫不客气地架住了肖战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肖战没有挣扎,他甚至没有再看王一博一眼。

他只是低着头,任由侍卫将他拖拽着离开这座金碧辉煌、却让他感到彻骨寒冷的大殿。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疯狂,都在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空洞。

他被粗暴地拖出殿门,拖过长长的宫道,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扔回了那辆破旧的青篷马车。

马车吱吱呀呀地驶回燕王府。

没有回西偏院。

侍卫直接将他拖到了王府祠堂前的院子里。

燕王早已先一步回来,负手立在祠堂门口,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周围站着几位面色冷漠的宗亲长老和管家嬷嬷。

院子里,两条长凳已经摆好,手臂粗的家法棍杖靠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和压抑的肃杀。

“孽障!”燕王看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裹着滔天的怒意,“本王的脸面,燕王府的声誉,都被你丢尽了!今日不打死你,难正家规!”

肖战被狠狠掼倒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膝盖磕得生疼。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阵仗,看着燕王那双毫无温度、只有嫌恶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些冷漠的、视他如瘟神的脸孔。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却奇异地不再感到恐惧。

反而有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

“执行家法!”燕王厉声喝道,“五十杖!一杖都不许少!”

两名健仆上前,将他死死按在一条长凳上,粗糙的木屑硌着他的脸颊。

另一人拎起了那根沉甸甸的棍杖。

破空声响起。

第一杖,重重落下!

“呃——!”

剧痛瞬间炸开后背,仿佛脊骨都要被砸碎。肖战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袭来——不仅仅是背后的剧痛,还有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的、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体另一处炸开!像是被什么利刃猝然贯穿!

“啊——!”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按住他的健仆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加大了力道。

执杖的人也愣了一下,看向燕王。

燕王眉头紧锁,眼神更加阴鸷:“看什么看!继续打!”

第二杖再次落下!

啪!

“唔!”肖战眼前发黑,背后的疼痛和那诡异的、不知来自何处的贯穿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是王一博!是王一博那边!他也正在经历什么?!是系统的惩罚?还是……

第三杖!

第四杖!

一杖比一杖沉重,一杖比一杖狠戾。

肖战死死咬着牙,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衣衫。背后的皮肉恐怕早已开裂出血,但那诡异的、共享而来的、不知缘由的尖锐痛苦却更加清晰,一次次叠加,冲击着他几乎涣散的意识。

他眼前开始发花,祠堂冰冷的屋檐、燕王暴怒的脸、周围人冷漠的目光……全都扭曲旋转起来。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远处廊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死死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这边,眼泪从指缝中不断溢出……

是那个总偷偷给他塞冷馒头的小丫鬟……

呵……

最后一点模糊的念头闪过,世界彻底陷入一片漆黑的静寂。

只有那绵延不绝的、来自两个身体的剧烈痛楚,依旧在无尽的黑暗里,疯狂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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