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练习室，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昨晚保洁刚打扫过的痕迹。肖战推开门时，里面已经亮着灯，王一博坐在长桌旁，面前摊着昨晚改好的合排方案，指尖夹着支笔，在“陈阳转身动作”那栏画了个小小的三角标记。
“来得挺早。”肖战走过去，把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里面是刚从食堂买的早餐——两个素包子，一杯豆浆，是王一博以前常吃的搭配。“刚路过食堂，给你带了点，还热着。”
王一博抬头，视线落在纸袋上，顿了两秒才伸手接过：“谢了。”他打开纸袋，拿出包子咬了一口，温热的馅料在嘴里散开，是熟悉的味道——三年前在练习室，肖战也总这样，早到十分钟，帮他带一份素包子，说“吃点热的，练舞才有劲”。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看着手里的方案。阳光慢慢爬进练习室，落在纸页上，把字迹染得暖融融的。肖战翻到和声部分，指尖在林小宇的高音区标了个小圆圈——昨晚改到最后有点急，这里的转音还可以再柔和些，得等会儿合排时跟他说。
八点整，练习生们准时到了。林小宇怀里抱着画满动作标记的谱子，眼底带着点熬夜的红血丝；张昊踩着运动鞋，一进门就活力满满地挥着手；陈阳手里攥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动作要领，显然是昨晚在家又背了很久。
“都到齐了？”肖战笑着站起来，把方案分给他们，“先看十分钟，把自己的部分再顺一遍，等会儿我们从头合排。”
练习生们围坐在长桌旁，小声讨论着。林小宇指着谱子上的转音，问肖战：“肖老师，这里是不是要唱得轻一点？我昨天练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突兀。”
“对，”肖战凑过去，指着那个小圆圈，“这里气息要收着点，像叹气一样放出来，试试？”他当场示范了一遍，干净的转音在练习室里散开，林小宇跟着学了两遍，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王一博这时走到陈阳身边，看着他本子上的动作要领，指着“屈膝弹动”那栏说：“昨天教你的30度，今天可以试着再放松点，膝盖不用绷那么紧，跟着音乐的节拍晃就行。”他边说边做示范，膝盖轻轻上下弹动，带动身体跟着晃，比昨天的动作更自然。
陈阳跟着学，这次没再出错，眼睛亮了起来：“王老师，这样好像真的轻松多了！”
“慢慢来。”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比平时柔和些。
十分钟后，合排正式开始。音乐响起，张昊率先走到练习室中央，踩着节拍做了个帅气的起范动作，手臂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阵风；林小宇站在麦克风前，深吸一口气，开口唱第一句，干净的音色瞬间把气氛拉了起来；陈阳站在最后，跟着节拍做着基础动作，虽然还有点生涩，但比昨天稳了很多。
可唱到副歌部分，意外突然发生了——林小宇的高音没上去，声音卡在半空，他自己也慌了，后面的歌词忘了大半，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攥着麦克风。
音乐还在继续，张昊的舞蹈动作也停了下来，陈阳更是直接僵在原地。练习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音乐的伴奏声，显得格外尴尬。
林小宇的脸涨得通红，眼圈慢慢红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我昨天练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没事。”肖战立刻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把纸巾递到他手里，“谁都有失误的时候，别慌。”他回头看向王一博，点了点头——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王一博走到音响旁，把音乐暂停，然后转过身，看着三个练习生：“第一次合排，出问题很正常。我们现在把副歌部分拆开来，一个一个过。”他先走到林小宇身边，“你刚才高音没上去，是气息没顶住？还是太紧张了？”
林小宇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都有……刚才看到大家都看着我，我就慌了，气息一下子乱了。”
“那我们先不跟音乐，你对着镜子唱。”肖战拉着林小宇走到镜子前，指着昨天王一博画的那个圈，“看着它，就当只有你一个人，把刚才的高音再唱一遍。”
林小宇深吸一口气，盯着镜子里的圈，慢慢开口。这次没有紧张，气息很稳，高音顺利地唱了上去，转音也比刚才柔和了很多。
“很好。”肖战笑着鼓掌，“你看，不是你不行，是太紧张了。下次合排，就盯着这个圈，别管其他人。”
林小宇点了点头，脸上的窘迫慢慢散了，重新拿起谱子，认真地练了起来。
接下来的合排很顺利。张昊的说唱和舞蹈完美配合，陈阳的动作也越来越自然，林小宇再也没出过错，甚至在最后一段加了个小小的转音，让整首歌更有亮点。
合排结束时已经是中午，练习生们拿着方案去食堂吃饭，林小宇走之前，特意走到肖战和王一博面前，鞠了一躬：“谢谢两位老师，我下次肯定不会再失误了。”
“加油。”肖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练习室里又只剩他们俩。肖战走到镜子前，看着上面那个淡淡的圈，指尖轻轻碰了碰——这个方法，还是当年王一博教他的。那时候他第一次上台，紧张得连歌词都忘了，王一博就在后台的镜子上画了个圈，说“看着它，就当是我在给你加油”。
“想什么呢？”王一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里拿着个空的豆浆杯。
肖战回头，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了。”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怕触及王一博的禁区。
王一博没追问，走到长桌旁，收拾着散落的纸页。肖战走过去帮忙，指尖刚碰到一张纸，就看到下面压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潦草的字：“给肖战”。
他愣了一下，拿起信封，指尖捏着边缘，能感觉到里面装着几张纸。这是谁送的？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这是什么？”肖战抬头问王一博。
王一博看了一眼信封，眼神顿了顿：“早上来的时候就在桌上了，没看到是谁放的。”他顿了两秒，补充道，“没拆过。”
肖战捏着信封，心里有点疑惑——是粉丝送的信？还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晃了晃信封，里面的纸页轻轻响着，却没有拆开的欲望。他把信封放进自己的包里，笑着说：“先收着吧，等晚上回去再看。”
王一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收拾着纸页。
中午的阳光很暖，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肖战看着王一博低头收拾的侧脸，心里突然想起早上带的素包子——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爱吃这个，就像记得他胃不好，记得他喝温水，记得他唱歌时要对着镜子里的圈。
三年的断联，好像并没有让他们变得陌生。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下午没有合排，肖战回宿舍改谱子，王一博去了节目组的办公室，对接下周考核的舞台布置。肖战坐在书桌前，刚打开电脑，就看到包里的白色信封——早上没拆，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了。
他拿出信封，指尖慢慢拆开，里面是几张信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刚看了两行，肖战的脸色就变了——信上的内容，全是关于三年前他和王一博的事，甚至提到了他们在练习室一起写歌、一起熬夜的细节，最后还写着：“当年王一博突然退圈，是不是因为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字迹很潦草，带着点刻意的尖锐，显然不是粉丝写的，更像是有人故意打探他们的过去。
肖战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抖。是谁送的这封信？是节目组的人？还是……和王一博的过去有关的人？他想起三年前王一博突然退圈，没有任何征兆，只留下一句“我腻了”，现在想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肖战立刻把信纸放进信封，塞进抽屉里，然后走过去开门——是王一博。
“没打扰你吧？”王一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张舞台布置图，“刚从办公室回来，给你看看下周考核的舞台，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肖战侧身让他进来，笑着说：“没有，正准备改谱子呢。”他不敢看王一博的眼睛，怕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那封信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忍不住想追问三年前的事，可又怕触及王一博的伤口。
王一博走进来，把舞台布置图放在书桌上：“舞台是T型的，林小宇的站位可以在中间，突出他的 vocal ；张昊可以在两侧游走，展示舞蹈；陈阳站在后面，跟着节拍做动作就行，不用太靠前。”
肖战凑过去，看着图纸，指尖在T型台的中间标了个小圆圈：“这里可以加个追光灯，等林小宇唱高音的时候打亮，效果会更好。”
“嗯，”王一博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起看着图纸，讨论着舞台的细节，气氛却比上午淡了些。肖战心里装着那封信的事，总是忍不住走神，好几次王一博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王一博终于察觉到不对，看着他，“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不舒服？”
“没有。”肖战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早上合排太累了，有点走神。”他不敢说实话，怕这封信会影响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两秒，没再追问，只是说：“累了就休息会儿，别硬撑。谱子明天再改也来得及。”
“嗯。”肖战点了点头，看着王一博把图纸叠好，放进包里。
“那我先走了，晚上合排前再过来找你。”王一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担心，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肖战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那个信封，指尖捏着信纸，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到底是谁送的这封信？目的是什么？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根本没心思改谱子。他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号码，指尖停在拨号键上——他想打给王一博，问清楚所有事，可又怕得到的答案，是他承受不了的。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机，把信封重新塞进抽屉里，锁上了——再等等吧，等合适的时机，他总会问清楚的。
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把房间里的影子拉得很长。肖战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谱子，却一个字也改不下去。
他想起早上合排时林小宇的紧张，想起张昊的活力，想起陈阳的努力，又想起王一博递给他的素包子，心里的乱麻慢慢被抚平了些。
不管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不管这封信是谁送的，现在他们在一起带练习生，一起为了舞台努力，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总有一天，会像阳光一样，照亮所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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