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的真相

第八章：试镜的真相

《风起》最终试镜安排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排练室内，王一博和肖战分别坐在两端，各自默戏，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赵姐推门而入，笑容满面：“二位老师，导演组想看看你们对最后一场戏的理解。不需要完整表演，主要是交流一下对角色的想法。”

最后一场戏是林深与陆明的诀别——烽火连天的背景下，两个注定无法相守的人最后一次坦诚相对。

“谁先来？”导演助理问道。

肖战与王一博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他先吧。”

这种默契让在场的工作人员会心一笑。最终决定由王一博先开始。

“林深这个角色，”王一博声音平稳，“最痛苦的不是死亡的危险，而是每次对陆明说谎时，看到对方眼中逐渐消失的信任。”

导演点头：“那么如果你来演这场诀别戏，会强调什么？”

“悔恨，”王一博毫不犹豫，“不是对命运的悔恨，而是对自己所有不得已的欺骗的悔恨。即使那些谎言是为了保护对方。”

轮到肖战时，他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见解：“我认为陆明最痛苦的是他早已看透所有谎言，却选择配合表演。所以他在这场戏中应该是解脱大于痛苦——终于可以停止互相欺骗了。”

两位导演交头接耳，赵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很有意思的差异。那么现在，我们希望你们即兴表演一个场景：林深和陆明在分别多年后偶然重逢，但其中一人已经结婚生子。”

这个设定出乎意料，显然是为了测试他们应对突发情境的能力。

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迅速进入状态。

场景设定在1940年代的上海外滩，细雨蒙蒙的傍晚。王一博作为林深，撑着一把黑伞独自漫步。肖战作为陆明，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从对面走来。

两人在五步之外同时停下，目光交织的瞬间，时光仿佛静止。

“好久不见。”王一博先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但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发抖。

肖战蹲下身，对小男孩柔声说：“去那边看看鸽子，爸爸一会儿来找你。”孩子跑开后，他直起身，笑容礼貌而疏离：“是啊，好久不见。”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雨声淅沥，成为最好的背景乐。

“你儿子很可爱。”王一博的目光追随着小男孩的身影。

“谢谢。”肖战顿了顿，“他五岁了。”

这个数字像一记无形的拳头，击中了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屏障。五年前，正是他们决裂之时。

“你...幸福吗？”王一博问，目光仍不敢直视对方。

肖战轻笑，笑意未达眼底：“这个问题，你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王一博终于看向他，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任何时候问都不晚，只要答案是真的。”

肖战的表情微微动摇，他深吸一口气：“我结婚了，有孩子，有体面的工作。应该算是幸福吧。”

“应该？”王一博敏锐地捕捉到那个词。

就在这时，小男孩跑回来拉住肖战的衣角：“爸爸，鸽子飞走了。”

肖战弯腰抱起孩子，这个动作给了他避开王一博视线的理由：“我们该回去了，妈妈在等我们吃饭。”

转身离去前，他最后看了王一博一眼，那个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有告别，有未灭的情感，有一丝怨怼，还有深深的无奈。

王一博站在原地，雨伞微微倾斜，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镜头推近，他眼中逐渐蓄起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最终，他转身走向相反方向，背影在雨中孤独而决绝。

“卡！”导演喊停，排练室内一片寂静。

几秒后，掌声响起。赵姐眼中闪着泪光：“太精彩了！那种克制下的情感张力，正是我们想要的！”

肖战放下假装是孩子的小抱枕，与王一博对视一眼，两人都还沉浸在角色情绪中。

“你们即兴创造了非常动人的细节，”导演称赞道，“特别是那个‘五年’的暗示，和最后‘应该算是幸福’的回答，完美体现了角色复杂的心态。”

试镜结束，两人并肩走出大楼。雨已经停了，夕阳穿透云层，洒下缕缕金光。

“你去哪里？”王一博问。

“回公司有个会议，”肖战看了看表，无奈道，“雯姐说要讨论新专辑的宣传。”

王一博点头：“我送你。”

这次肖战没有拒绝。

车上，两人一时无话。红灯时，王一博突然问：“刚才即兴表演时，你为什么加了‘五年’这个细节？”

肖战望着窗外：“不知道，就是感觉应该有那么一个时间节点，让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太迟了。”

绿灯亮起，王一博缓缓踩下油门：“很残忍，但很真实。”

到达肖战公司楼下时，两人注意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在附近徘徊——是经常跟着肖战的私生饭。

“从后门进去吧，”王一博建议，“我绕过去。”

肖战叹气：“没用的，她们知道所有入口。”

果然，当肖战下车时，那几个女孩立刻围了上来，手机镜头几乎怼到他脸上。

“战战，看这里！”

“你和王一博真的在一起了吗？”

“《风起》试镜怎么样？”

王一博见状，立刻下车挡在肖战面前：“请保持距离，尊重他人隐私。”

一个女孩突然激动地喊道：“一博！你真的喜欢他吗？你们在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直白得令人窒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包括刚刚赶到的杨雯和公司保安。

王一博面沉如水，护着肖战向大楼入口走去。就在即将进入旋转门时，他忽然回头，对着那个提问的女孩说：

“尊重比答案更重要。”

这句话后来被粉丝拍下，在网上疯传。有人称赞他高情商回应，有人解读为默认，也有人认为只是礼貌的回避。

当晚，肖战发来消息：“今天又谢谢你了。”

王一博回复：“例行公事。”

“只是公事？”肖战追加了一个调侃的表情。

王一博盯着那个表情，忽然拨通了电话。

“喂？”肖战接得很快，背景音有些嘈杂。

“在哪里？”

“还在公司，录音室。怎么了？”

“没什么，”王一博顿了顿，“就是确认一下，‘五年’那个细节加得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轻轻的微笑声：“你打电话来就为说这个？”

“还有，”王一博看向窗外又开始飘雨的夜空，“不是公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肖战的声音变得柔和：“我知道。”

“专辑讨论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雯姐又唠叨了半天，说最近我们热度太高，要我低调点。”

“李姐也是。”

又一阵沉默，但不再尴尬，而是一种舒适的安静。

“我下周要去巴黎时装周，”肖战忽然说，“三天。”

“嗯，我看到行程了。”

“你会去米兰对吧？时间差不多。”

“嗯。”

通话即将结束时，肖战轻声说：“试镜结果下周就该公布了吧？”

“大概。”

“无论如何，”肖战顿了顿，“很高兴能和你一起试镜。”

电话挂断后，王一博久久站在窗前。雨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他想起试镜时肖战那个复杂的眼神，想起雨中诀别戏里那句“应该算是幸福吧”，想起电话最后那句“很高兴能和你一起试镜”。

在这个真真假假的圈子里，有些瞬间是演不出来的。有些情感，即使不说出口，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手机亮起，是肖战发来的照片：录音室控制台上一杯冒热气的咖啡。

配文：“长夜漫漫。”

王一博回复：“注意休息。”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巴黎会下雨，带伞。”

有些关心，不必言明，却已悄然越过界限，在两颗心之间架起无形的桥梁。

雨夜漫长，但黎明终将到来。而试镜的结果，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