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秋意渐浓的凉，吹得别墅花园里的桂花树簌簌落了一地细碎的金黄。王一博背着书包走进家门时，闻到的就是满院清甜的桂花香，还有厨房飘来的糖醋排骨的味道——那是他上周随口提了一句想吃的菜。
“肖叔叔！”他换好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就快步走向厨房。
肖战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排骨。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把他平日里凌厉的轮廓衬得柔和了不少。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泛起浅浅的笑意：“回来啦？先去洗手，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王一博应了声“好”，却没立刻走，而是靠在厨房门口，盯着肖战的背影看。少年的视线从肖战握锅铲的手指，慢慢移到他微垂的眼睫，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这几个月来，肖战从没有再提过暴雨夜他表白的事，却也没刻意疏远他，反而比以前更细致地照顾他的日常——记得他不吃香菜，会把水果切成小块装在保鲜盒里让他带去学校，甚至会在他熬夜写作业时，默默在旁边陪他处理工作。
这种“不说破”的温柔，让王一博既安心又焦虑。他想再问一次肖战的心意，却又怕打破现在的平衡，只能把心事藏在心底，像收集糖果一样，把肖战对他的好一点点攒起来。
“发什么呆？”肖战把炒好的糖醋排骨盛进盘子里，转头看到王一博还站在门口，“快去洗手，菜要凉了。”
“哦，马上！”王一博回过神，连忙转身去洗手间。
晚饭时，肖战把排骨往王一博碗里推了推：“多吃点，最近看你好像又瘦了。”
“没有瘦，刘老师还说我长高了呢！”王一博急忙反驳，夹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大口，酸甜的酱汁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肖叔叔，你做的排骨比外面饭店的还好吃！”
肖战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嘴角弯了弯，自己也夹了一块慢慢吃着。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王一博偶尔分享学校趣事的声音——今天物理课上谁做实验差点烧了烧杯，班里的文艺委员组织大家排练校庆节目。肖战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句“那你想参加吗”，耐心得像是在听什么重要的事。
吃完晚饭，王一博主动收拾碗筷，肖战没有阻止，只是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站在旁边帮他递洗洁精。少年的手还小，拿着大碗有些费力，肖战伸手想帮忙，指尖刚碰到碗沿，就听到王一博“啊”了一声，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
“小心点。”肖战连忙扶住碗，把碗从他手里接过来，“还是我来吧，你去写作业。”
“我可以的！”王一博坚持要自己洗，却在转身拿抹布时，不小心撞到了肖战的怀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王一博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飞快地红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肖战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手抬到半空却又停住，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吧？下次小心点。”
“没、没事……”王一博连忙后退一步，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去写作业了！”说完，他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出了厨房。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肖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是没察觉到王一博的小动作——递东西时会故意碰他的手，看电视时会慢慢往他身边靠，甚至会在他睡着后，偷偷跑到他房间门口看一眼。这些细碎的小心思，像羽毛一样轻轻挠在他心上，让他既心疼又克制。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对王一博的感情，那种感情早就超越了监护人和长辈的界限。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王一博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这个少年背负“师生”“监护”的争议，更不能让他在最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面对世俗的指点和压力。
晚上十点，肖战去王一博房间看他有没有睡。推开门，看到少年趴在书桌上，手里还握着笔，面前摊着一本物理练习册，显然是写作业时不小心睡着了。暖黄的台灯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还沾了一点墨水，看起来又傻又可爱。
肖战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想把他抱到床上，手刚碰到他的胳膊，王一博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他：“肖叔叔？”
“怎么趴着睡着了？会着凉的。”肖战的声音放得很柔，伸手帮他擦了擦鼻尖的墨水，“作业写完了吗？”
“快、快写完了，就剩最后一道题了……”王一博揉了揉眼睛，想坐直身体，却因为刚睡醒，身体晃了一下，差点又倒下去。
肖战连忙扶住他，无奈地说：“别写了，先睡觉，明天早上再写。”
“不行，明天要交……”王一博还想坚持，却被肖战直接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搂住肖战的脖子，脸颊贴在肖战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心跳又开始加速，王一博把脸埋得更深，不敢抬头看肖战的眼睛。直到被放在床上，他才小声说：“肖叔叔，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肖战帮他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睡吧，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
王一博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能感觉到肖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种温柔的注视，让他心里又甜又慌。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小声问：“肖叔叔，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王一博咬了咬嘴唇，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回应我，我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肖战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弯腰，轻轻摸了摸王一博的脸颊，语气认真：“一博，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反而很庆幸，能遇到你。”
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等你再长大一点，等你见过更广阔的世界，遇到更多的人，也许就会明白，现在的喜欢，可能只是依赖。”
王一博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抓住肖战的手，固执地说：“我不是依赖！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喜欢肖叔叔，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看着少年眼底的坚定，肖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狠了狠心，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别想太多了，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肖战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听到自己心脏急促的跳动声，刚才王一博泛红的眼睛，还有他固执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残忍，却只能这么做——他要等，等王一博真正长大，等他有能力判断自己的感情，等他们能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那一天。
而房间里的王一博，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肖战是为他好，可他还是难过，难过肖战不相信他的心意，难过他们之间隔着“年龄”和“身份”这两道看不见的墙。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少年泪痕未干的脸上。少年心事像藏在桂花里的秘密，清甜又酸涩，而成人的克制，像一层温柔的茧，把这份还没来得及绽放的感情，小心翼翼地保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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