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我了吗?"
刘耀文的声音像一把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宋亚轩紧锁的记忆之门。楼梯间的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十年前的光景却清晰如昨地在眼前闪现。
八年前,盛夏。
六岁的宋亚轩蹲在小区花园的角落里,白嫩的小手捏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他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后背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
"你在画什么?"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亚轩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逆光中,一个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男孩正弯腰看着他,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星。
"……恐龙。"宋亚轩小声回答,随即低下头继续他的"创作"。妈妈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虽然这个男孩看起来就住在隔壁那栋楼,他经常在阳台上看到。
"我是刘耀文,上周刚搬来的。"男孩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宋亚轩。"他嘟囔着,往旁边挪了挪,给这个突然闯入他私人空间的男孩让出一点位置。
"你看那边!"刘耀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上有个鸟窝,我们过去看看!"
还没等宋亚轩反应过来,他就被拽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这个像风一样活泼的男孩跑向大树。刘耀文的手心汗津津的,却异常温暖,紧紧包裹着他微凉的手指。
"我、我不会爬树。"宋亚轩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鸟窝,声音有些发抖。
"我教你!"刘耀文已经三下两下爬上了最低的一个树杈,蹲在上面向他伸出手,"相信我,不会让你摔着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刘耀文脸上,他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宋亚轩犹豫了几秒,最终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那只手。
那一天,他们不仅发现了鸟窝里三颗带着褐色斑点的蛋,还发现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从那天起,小区里总能看到两个形影不离的小男孩——一个活泼好动,一个安静内向;一个像盛夏的阳光,一个如初秋的微风。
"记得又怎样?"现实中的宋亚轩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十年不联系的人突然出现很吓人好吗?"
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胸口像是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十年了,刘耀文的声音变得更低沉,面容长开了,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昔,左脸颊的小酒窝还在,只是现在只有在他真笑的时候才会出现。
刘耀文向前走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那股雪松的气息更浓了,宋亚轩不得不屏住呼吸,生怕吸入太多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我爸工作调动频繁,我们搬了五次家,换了三座城市。"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不太希望我和过去有太多联系。"
宋亚轩敏锐地捕捉到了刘耀文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影。他想问"为什么",想问"那你现在怎么又回来了",但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冷哼。
"所以你就乖乖听话,十年不给我发一条消息?"宋亚轩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立刻懊恼地咬住下唇。他不想显得这么在意,但该死的,他就是在意。
刘耀文的目光软了下来,他伸手似乎想碰宋亚轩的肩膀,但在半空中停住了:"我试过。十二岁那年,我偷偷给你家打了电话,但你妈妈说你不在。后来我爸发现了,把我的手机没收了一个月。"
宋亚轩呼吸一滞。他记得那一天。那天是他生日,他和妈妈大吵一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拒绝接任何人的电话。等他气消了出来,妈妈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刚才有个小朋友打电话找你"。
"后来我学聪明了,用公共电话打,但你们家好像换了号码。"刘耀文继续说,"直到去年,我爸终于稳定下来,答应让我转学回来完成高中学业。我求了他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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