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肖战对你好不好

　　03 肖战对你好不好

　　见到她的一瞬间，王一博骤然明白了。

　　那是沈家二小姐沈蔓枝，沈禾萱的妹妹。而沈禾萱正是传闻中被王一博横刀夺爱的肖战的上一任Omega女友。

　　沈家在商界独大，却一直没能在军政方面获得话语权，大女儿沈禾萱好不容易被相亲系统匹配到肖战，这桩婚事却没成功。听说分手以后沈禾萱一直对肖战旧情难忘，看来今天沈蔓枝是想替姐姐出头，教训一下王一博这个横刀夺爱的“罪魁祸首”。

　　那篇引起轩然大波的文章，多半也是沈蔓枝的手笔。

　　“你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王一博不欲和她纠缠，抬脚想走，却被沈蔓枝一把拽住手臂：“怎么，有些事你们家敢做，却不敢让人议论啦？”

　　沈蔓枝一脸笑嘻嘻的，掐着王一博的手臂：“王一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小三？”

　　她咄咄逼人，王一博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你做这些，除了能让你姐姐难堪以外，还有谁会因此感到困扰吗？”

　　沈蔓枝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无法撼动你家什么，但你们家不是一向谦和低调，最不喜欢被人议论吗？我只想让你们也不痛快一下而已。”

　　王一博甩开她的手，又想走，却被沈蔓枝带来的几个Omega团团围住。

　　“别走嘛，”沈蔓枝把玩着颈间漂亮的珍珠项链，凑近王一博的耳边，“别生气，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还不知道吧，肖战和你结婚之前的一些事。”

　　“你想知道他和我姐姐是怎样约会的吗？想知道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吗？他们那时候成天喜欢待在一起，肖战什么事都和我姐姐分享。哦对了，肖战和我姐姐约会的时候，经常去城西那家法式餐厅，你也去过了吗？“

　　王一博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想起上周肖战带他去的那家法式餐厅，当时Alpha体贴地为他拉开椅子，把牛排切成小块。

　　这些温柔，别人也曾经体验过吗？

　　“他们那时候形影不离，肖战连军事会议结束后都会第一时间给我姐姐发消息。”

　　沈蔓枝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细小的针，精准刺在王一博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会告诉你工作上的烦恼吗？你听得懂吗？你们年纪差那么多，不会连共同语言都没有吧。”

　　沈蔓枝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挑衅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王一博皱起眉，心里明白沈蔓枝说的都是对的。哥哥当然不会和他讲工作上的烦心事，即便他鼓起勇气问，对方也只会揉揉他的头发，说：“这些无聊的事不值得你操心。”

　　他们也没有共同爱好。

　　他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好奇——哥哥真的和沈禾萱互相爱慕过吗？

　　当哥哥喜欢上一个Omega，是什么样子？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分手，还对他说出“哥哥喜欢你，要不要和哥哥结婚”这种话？

　　虽然很好奇，但为了维护两家的颜面，王一博还是选择撒谎：“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丈夫就已经把过去的恋爱经历全部告诉我了。你所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的，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蔓枝被气笑了，她双手叉腰，愤怒地大声道：“王一博，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么你是真不喜欢肖战，他心有所属你也不在乎，要么你就是在装。”

　　珍珠项链在拉扯中断裂，洁白的珠子滚落一地。沈蔓枝再也维持不住优雅的假面，尖锐的指甲划过王一博的脸颊：“你抢走我姐姐的幸福，你不要脸！”

　　她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怒火，激动地扑到了王一博的身上。

　　混乱中，王一博被推倒在地。手肘擦过粗糙的地面，火辣辣的疼。

　　他寡不敌众，根本不是四个人的对手，只能蜷缩起身体，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

　　名义上在放“婚假”，实际上每天都忙得像一个旋转陀螺的上将终于在今天下午闲了下来。送走下属军官后，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刚好指向三点半。

　　王一博今早出门时说过，自己下午四点钟下课。

　　肖战想起王一博在相亲系统里填写的内容——“希望他能每天接我上学放学”——他几乎能想象到王一博抿着嘴唇思索良久，而后认认真真填写匹配要求的样子，不觉微微一笑。

　　现在赶过去，刚好能赶上王一博放学。

　　他拒绝了勤务兵要帮他开车的好意，决定亲自去接王一博，心情愉悦地一路驱车到了S大。

　　车子停在路边，他打开手机给王一博发消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在你学校南门，接你回家。】

　　十分钟过去，王一博没有回复。

　　三十分钟过去，王一博依然没有回复。

　　肖战心生疑虑，正欲致电询问，却突然接到勤务兵的电话：“上将，您看到网上的舆论了吗？……”

　　“……沈家现在联系不上沈二小姐，沈大小姐已经在找人了……”

　　对方语气严肃，有点着急，先是告知了互联网上的一片混乱，最后说：“王将军刚才打来电话，说夫人也联系不上了，我回答您亲自去接夫人放学。”

　　“上将，您接到夫人了吗？”

　　肖战心里一紧，几乎在瞬间，他想起沈禾萱的妹妹沈蔓枝和王一博同在一个学校。

　　他一把推开车门，恰好遇到同来寻找妹妹的沈禾萱。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肖战的眼神冷得骇人，沈禾萱明显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肖战已经冲进了学校。

　　——他好不容易找到王一博，看到的就是几个Omega扭打在一起的画面。

　　王一博被四个Omega围在中间，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红痕，衣服领口被扯得凌乱不堪，蜷缩着身子，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向来镇定自若的上将即使面对战场上的突发情况，也总是沉着冷静、运筹帷幄，这一刻却少见地失了态。他快步冲上前，气压低到让人怀疑下一刻他就要暴怒，一把推开那些Omega，把吓坏了的王一博搂进怀里。

　　“哥哥……”看到来人时，王一博明显一愣，随即眼圈一红。

　　肖战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军装外套裹住王一博颤抖的身体，Alpha的信息素如温暖的潮水般将他包裹，肖战低头检查王一博身上的伤痕。

　　匆匆赶到的沈禾萱见到惹事的妹妹，又生气又着急，确认沈蔓枝没事以后才注意到一旁狼狈的王一博，以及肖战阴沉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脸色：“肖……”

　　肖战把王一博打横抱起，冷冰冰道：“如果我的夫人有什么事，我将追究沈家的全部责任。”

　　“我的夫人”四个字像一把利刃插进沈禾萱的心里，令她险些失控。但她还是稳住情绪，为冲动的妹妹收拾烂摊子：“等等，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责任，但我妹妹年纪还小，她不是有意的……”

　　她扑上来拉住肖战的手臂，企图让他停下脚步，可Alpha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全程望着怀里的王一博，蹙眉道：“沈小姐，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的副官联络。”

　　沈禾萱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肖战横抱起王一博离去的背影，军装下摆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她和肖战曾经因为相亲系统匹配而接触过一段时间，肖战性格成熟稳重，十分温和，很少像今天这样直白地展露自己的不悦。他总是尽力让旁人觉得舒服，永远对Omega保持绅士风度。

　　他们的约会非常愉快，但她却能够感觉到，肖战对她并没有爱情。

　　沈禾萱曾经状似玩笑地探问：“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Omega了？”

　　肖战顿时一愣：“怎么这么问？”然后在她试探的目光中，露出温和得体的微笑：“你想多了。”

　　但正如她担心的那样，肖战在相亲系统规定的接触时长完成后，礼貌地向她表示了不合适。她盯着肖战清俊的面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最终却只是在眼泪快要落下的时刻选择了转身离开。

　　——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容许她挽回任何一个男人。

　　“姐姐……”沈蔓枝担忧地看着沈禾萱，“你没事吧？”

　　沈禾萱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她隐隐觉得，王一博就是肖战心里的那个人。

　　他看向王一博的眼神是那样缱绻，那样珍重。

　　仿佛已经等待他许多年。

　　*

　　暮色四合，王一博被肖战一路抱回了家。

　　军装外套裹着他单薄的身子，Alpha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他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发烧，也是这样被哥哥抱在怀里。只是那时肖战的臂弯还没这么有力，肩膀也没这么宽厚。

　　刚处理完膝盖上渗血的伤口，客厅的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王一博下意识往沙发里缩了缩，看着父母和风尘仆仆的姐姐进入客厅。王一昕的实验室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沾着试剂留下的淡蓝色痕迹。

　　“小博！”王一昕几乎是扑到沙发前，颤抖的手指悬在弟弟受伤的膝盖上方，不敢触碰。

　　她最疼爱弟弟，从小就见不得王一博流眼泪，一看到弟弟手臂和腿上的伤，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她急得涨红了脸，强忍着才没有对肖战发怒，冷声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弟弟的？”

　　王一博看见肖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Alpha军装笔挺地站在一旁，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始终落在王一博身上，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是肖战的错，你就别添乱了。好好陪陪你弟弟。”

　　王将军皱眉把女儿推到沙发上，转向肖战时，语气缓和了些：“肖战，我们去书房谈谈。”

　　“是。”肖战微微颔首。上楼前，他弯腰替王一博拢了拢滑落的毛毯，指尖不经意擦过Omega的手背，温暖干燥。

　　王一昕从小就看不惯肖战，总觉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王一昕立刻问弟弟：“肖战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