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指尖轻轻触碰后颈上新鲜的标记。
几天了，这个永久标记依然红肿发烫，轻轻一碰就会传来细密的刺痛。
镜中的Omega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自从那个标记之夜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肖先生，早餐准备好了。”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我不饿。”肖战系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确保完全遮住那个标记，“今天想出去走走。”
管家犹豫了一下：“少爷吩咐过，标记后的稳定期最好待在家里……”
“我不是囚犯。”肖战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又软下来，“抱歉……我只是需要透透气。”
他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我去画廊看看，晚上回来。」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
肖战苦笑一声，将手机扔进包里。
这就是他们的现状——肉体上完成了最亲密的结合，心灵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画廊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建筑里，是肖战偶然发现的避风港。
老板是位和蔼的Beta老太太，从不打探他的私事。
“肖先生来啦。”老太太笑着迎上来，“新到了一批水彩，您肯定喜欢。”
肖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跟着她走向展厅。
然而刚转过拐角，他的脚步就僵住了——展厅中央站着王一博，身边是一位穿着时髦的Omega男性，两人正亲密地交谈着什么。
“怎么了？”老太太疑惑地问。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肖战转身想走，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跑什么？”王一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悦。
肖战抬头，发现刚才还在展厅的Alpha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而那个Omega正朝这边张望。
“打扰你们了。”肖战后退一步，“我这就走。”
王一博皱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认识徐设计师？”
“谁？”
“徐泽，国内顶尖的珠宝设计师。”王一博压低声音，“我在给你挑礼物。”
肖战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王一博给他……挑礼物？
“王一博！”那个Omega——徐泽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肖战，“这位是？”
“我太太。”王一博自然地揽住肖战的腰，“肖战。”
这个称呼让肖战浑身一颤。
结婚一年多，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称他为“太太”。
徐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王总这么挑剔，非要亲自挑选设计图。”
他朝肖战伸出手，“久仰大名，肖先生。”
肖战机械地握了握手，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徐泽递来一本设计图册，他才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王总否决的款式。”徐泽笑着说，“他说都不够特别，配不上您的气质。”
肖战翻开图册，里面全是精美的戒指设计图，每一款都价值不菲。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喜欢哪个？”王一博凑到他耳边问，呼吸喷在敏感的腺体上，引起一阵战栗。
肖战合上图册：“都不需要。”
他抬头直视王一博的眼睛，“我们已经有了最牢固的绑定，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同时刺伤了两个人。
王一博的眼神一暗，松开了揽着他的手。
“徐泽，改天再谈。”他冷冷地说，然后转向肖战，“我送你回去。”
车上，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肖战望着窗外，后颈的标记隐隐作痛。
“为什么去画廊？”王一博突然开口。
“透气。”
“标记后的Omega会格外敏感脆弱，你应该待在家里。”
肖战冷笑：“是吗？那Alpha呢？标记后的Alpha应该做什么？把Omega一个人扔在床上，用便签交流？”
王一博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公司有事……”
“每次都这么说。”肖战打断他。
“你知道吗？我宁愿你像最初那样冷漠，至少那是真实的。”
车子猛地刹在路边。
王一博转身，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想要什么？说出来。”
“我想要……”肖战的声音哽咽了，“我想要一个真正的丈夫，不是一个只在发情期和标记期出现的Alpha。”
王一博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重新发动车子：“回家再说。”
家。
这个词从王一博嘴里说出来，带着一丝讽刺。
那个豪华的别墅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共同居住的场所，远称不上家。
回到别墅后，王一博径直去了书房。
肖战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永久标记没有带来想象中的亲密，反而让两人之间的隔阂更加明显。
晚餐时，王一博罕见地出现在了餐厅。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刀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下周要去瑞士出差。”王一博突然说，“一周。”
肖战的手顿了一下：“嗯。”
“你跟我一起去。”
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肖战放下刀叉：“为什么？”
“标记后的稳定期，Alpha和Omega最好待在一起。”王一博的语气公事公办，“医生建议的。”
肖战苦笑：“又是医嘱？”
“不然呢？”王一博反问，“你以为是什么？”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肖战心中那点可笑的期待。
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去收拾行李。”
书房里，王一博盯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Omega就在楼上，身上带着他的标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遥远。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汶翰的消息：「怎么样？戒指挑好了吗？」
王一博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想要。」
「废话，谁会在被告知“这是医嘱”后还欢天喜地收戒指？」
「那该怎么说？」
「说你爱他啊大哥！」
王一博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未落。
爱？
这个字眼太过陌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具备爱的能力。
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是肖战在收拾行李。
王一博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花园里盛放的玫瑰——那是肖战去年种下的，如今已经开得绚烂。
他突然想起发热期那晚，肖战在他怀里颤抖的样子，那么脆弱又那么勇敢。
那一刻，他确实想过永远保护这个Omega，不只是因为责任。
但这样的话，他该如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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