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以皇帝强制宣布退朝而落下帷幕。
皇帝那句"三日后启程"的尾音还在梁柱间震颤,肖战广袖下的手指已然掐掌心。
"儿臣领旨。"
回到东宫的他依然记得他伏地叩首,玉冠上的东珠擦过金砖。
只是在想起苏阁老踉跄着扶住蟠龙柱,他的心才畅快了几分。
总算没白忙活。
——
御书房的楠木门被推开时,苏贵妃的翡翠步摇先探入门中。
她腕间的鎏金镯子磕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而手里端着的青瓷盅里雪蛤汤正腾起暖雾,将她泛红的眼尾洇成洇开的胭脂。
"陛下..."
她膝头的织金裙裾扫过碎玉,指尖在盅沿碾出细痕,
"锋儿他年幼无知..."
"无知?"
景云帝的朱砂笔戳穿最后一本账册,暗红墨点溅在她袖口的鸳鸯纹上,像新结的血痂。
他抓起翡翠镇纸砸向多宝阁,琳琅玉器轰然倒塌的声响里。
苏云蝶看见自己映在琉璃碎片中的脸——眉梢微颤如惊鸿,眼底却凝着霜。
镇纸砸在金丝楠木案上,震得那碗雪蛤汤跳起猩红的油花。
皇帝突然倾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几乎要绞碎她的咽喉:"江南三十六个寒骨滩,北疆的处处雪堆,埋着多少我大盛的儿郎!
你弟弟用他们的血,在赌场里风花雪月!"
青瓷盅在掌心炸裂的瞬间,苏贵妃感受到了剧痛。
娇生惯养的人儿从未被这般对待过。
眼泪一下子就溢了眼眶,看的景云帝心疼。
"陛下可还记得..."
她用染着蔻丹的指尖捞起珍珠,滚烫的汤水顺着指甲缝往骨头里钻。
"当年还在东宫的时候,是臣妾用锦缎裹着暖炉,焐了您整宿的脚?"
景云帝的指节按在她手背上,忽地用力又急忙放开!
“太医,宣太医!”
苏云蝶强忍着疼痛,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她抬眸望向眼前这个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
她用尽了手段,才得到他的心。
如今贵为九五之尊,她怎么能失去现在的一切呢?
她的儿子注定是要跨过太子,登上高位的。
在此之前,她会扮演好“爱妃”这个角色的。
很快,职守的太医就来了御书房。
待检查过后才斟酌着开口。
“陛下,贵妃娘娘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太医躬身回答,语气恭敬而沉稳。
景云帝听完太医的回答,才开口嘱咐到:“那就好,那就好。张太医,你务必用最好的药,最仔细地照料贵妃。”
“臣遵旨。”
张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淡绿色的药膏,带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臣特制的玉露膏,能消肿止痛,促进伤口愈合。
臣先为贵妃娘娘清理一下伤口。”
景云帝轻轻地将苏贵妃的手拿到自己面前,那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背上,此刻却带了些红肿,有个地方被划破了。
甚至露出了粉嫩的皮肉,触目惊心。
张太医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绢布沾着温水,轻轻擦拭着苏贵妃手背上的伤口。
每擦一下,苏贵妃的身子就微微一颤,显然是在忍着疼痛。
她太清楚怎么获得帝王的怜惜了,不然也不会座到如今这个位置。
景云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紧紧地握住苏贵妃的另一只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云蝶,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苏贵妃转头,看着景云帝那张写满了担忧和心疼的脸,有点可笑。
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眸中含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坚定:“臣妾...不疼。”
张太医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他一边清理伤口,一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贵妃娘娘忍一忍,臣会尽量轻一些。
这玉露膏有清凉止疼的功效,涂上后很快就会舒服很多。”
说着,他将一些玉露膏轻轻地点在苏贵妃的伤口上,然后轻轻地涂抹开来。
那药膏一接触到伤口,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果然减轻了不少。
苏贵妃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
“贵妃娘娘,这药膏需要每日涂抹三次,每次涂抹后,要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避免感染。”
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块洁白的纱布,仔细地将苏贵妃的手包扎好。
“还有,这两日贵妃娘娘要忌口,辛辣油腻之物切不可食用,以免刺激伤口。
饮食宜清淡,多喝些清热解毒的汤水。”
其实被烫伤了只需要等待时间慢慢好就行了。
只不过在宫里生存的人,这点门道还是懂的。
说的严重些,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朕知道了。”
然后对张太医说道,“张太医,接下来的日子,亲自照料贵妃的伤势,不能让她留一点疤痕。”
景云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臣...臣遵旨。”张太医连忙跪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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