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酒局

凌晨1:17，酒店。

王一博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游戏里的人物一个漂亮的甩狙，爆头击杀了最后一名敌人。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靠！博哥你这操作太凶残了吧！”耳机里传来纪李的哀嚎，“说好让我一个人头的呢？”

王一博嗤笑：“电子竞技，没有友情。”

他刚准备退出游戏，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小兔子]：还玩吗？

王一博瞬间清醒了几分，秒回得言简意赅：「玩」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王一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拉开门，肖战站在走廊暖光里，发梢还滴着水。

肖战晃了晃手机，"看到你们在组队……"

纪李在耳机里夸张地叫："是战哥来了吗???那我撤了!"

"滚。"王一博笑骂。

"刚下戏？"王一博侧身让他进来，顺手接过肖战手里的手机。

"嗯，洗澡水都不热了。"肖战皱皱鼻子，很自然地盘腿坐上王一博的床。床垫下陷的弧度让他往中间滑了滑，大腿外侧蹭到王一博的膝盖。

王一博假装调整游戏设置，喉结动了动。肖战身上那股雨后的青竹林味道混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在空调房里格外明显。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把手机递回去："雨林？"

"好呀。"肖战接过手机时指尖擦过他手背。

游戏开局后，两人几乎不用交流。肖战的预判准得可怕，王一博的枪法则弹无虚发。两人不需要过多交流，一个眼神、几句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最后决赛圈，肖战故意暴露位置吸引火力，王一博绕后收割，轻松拿下胜利。

"再来？"肖战意犹未尽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王一博点点头。他们又开了几局，时间悄然流逝。最后肖战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最后一把，你明天还有早戏。"

王一博这才注意到已经快三点了。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端午节……"

"嗯？"肖战闻言抬头。

王一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还……算数吗？"

肖战突然坐直，在昏暗中精准地找到王一博的眼睛："你要放我鸽子？"

"我怕你放我鸽子。"王一博脱口而出。

空气凝固了一秒。肖战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出奇，他慢慢凑近，近到王一博能数清他的睫毛："想什么呢……"呼吸交错，"……当然算数呀。"

王一博猛地后仰，后脑勺磕在床头。肖战笑得栽进枕头里。

"约个七点吧。"肖战爬起来往门口走，回头时笑着眨了眨眼。

门关上了。王一博倒在还留着余温的床单上，把脸埋进肖战靠过的枕头——那股雨后青竹的味道挥之不去。

＊

就是今天了。

王一博把衣柜里的衣服全堆在床上，黑灰白三色T恤像积木似的排成一列。他蹲在床边皱眉——在韩国当练习生时，造型师说他适合冷色调，难道要穿万年不变的同款黑T吗？

"啧。"

他掏出手机搜"穿搭"，跳出来的韩网攻略还留着两年前的书签。手指无意识划过屏幕，突然停在某个男装品牌的广告图上——模特穿着暗红色丝质衬衫，领口解到第二颗扣子。

肖战之前说过喜欢红颜色。

行李箱被"哗"地掀开，最底下压着件没拆吊牌的安哥拉红衬衫，是之前造型师强行塞给他的。王一博拎着衣架抖了抖，布料在夕阳下泛着微妙的光泽，像熟透的车厘子表皮。

"太夸张了……"他对着镜子比划，耳根却悄悄发烫。

最终妥协方案是安哥拉红衬衫，oversize的设计师款外套，破洞牛仔裤。王一博往手腕喷了点香奈儿蔚蓝香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抽屉里的银色耳骨夹。

镜子里的男生头发抓得蓬松，锁骨若隐若现，耳骨夹闪着细碎的冷光。他左转右转看了半天，突然把脸埋进掌心："疯了吧王一博……"

手机震动起来。是纪李发来一串感叹号：「加油啊兄弟！！！记得点刺身！！！」

他回了个表情包，对着镜子把发胶又往刘海喷了喷。

手机又震了。

[小兔子]：那个……公司临时安排了个局

[小兔子]：实在推不了QAQ

[小兔子]：下次我请你好不好

王一博盯着那个哭泣的颜文字，攥紧了手机。他打字的手指有点抖：「什么局？用不用我去接？」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

王一博仰面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映着他的脸。精心打理的发型，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表白，却等来一句轻飘飘的"下次"。

*

深夜的酒店房间里，游戏音效突兀地响起，王一博操纵的角色又一次被击杀。队友在语音里骂骂咧咧，他直接退出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

窗外隐约传来节日的喧闹声，更显得房间里寂静得可怕。他盯着天花板，眼前却不断闪回肖战前几天那个红着眼尾的电话，还有那句“《陈情令》是我自己试的戏……”——当时对方的声音压得那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委屈。

王一博点开微信置顶，聊天背景里的肖战还在对他嘟着嘴笑。

他突然坐起身，直接拨通了肖战的电话，忙音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博？"肖战的声音混着嘈杂的背景音，似乎在某个人声鼎沸的场所，"对不起啊，我这边……"

"在哪儿？"王一博打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冷又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公司安排的酒局。"肖战的语气软下来，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很快就结束，你别担心……"

"地址。"

"真的不用……"

"肖战。"王一博认真地叫了全名，"地址。"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油腻的笑意：“肖老师，这杯您可得给面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一阵杂乱的摩擦声，像是手机被匆忙塞进口袋。隐约传来肖战提高音量的声音：“……真的不行，我明天还有早戏……”

通话突然中断了。

王一博站在床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三秒后，他抓起外套冲出门，一边跑一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涵哥，”他喘着气按下电梯按钮，“帮我查个地方。”

*

王一博的摩托车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没拔，头盔随手扔在前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皮鞋在厚重的地毯上闷响。汪涵发来的包厢号在尽头——"288，VIP间"。

门缝里漏出的Alpha信息素已经浓到刺鼻，雪茄混着威士忌的浊流里。

还有一丝微弱的青竹气息——肖战的信息素乱了，像被暴风雨摧折的竹林。

"肖战！"

包厢门被踹开的巨响让劝酒声戛然而止。圆桌边，肖战白衬衫领口湿了大半，一个中年Alpha正俯身往他杯里倒酒，另一只手搭在他椅背上，几乎将人半圈在怀里。

"……一博？"肖战茫然地抬头，眼睛湿漉漉的，焦距有些涣散。

玻璃杯从无力的指间滑落，里面的威士忌洒在桌上。王一博闻到酒里掺了东西——劣质的诱导剂，专用来对付不听话的Omega。

“我来接人。”他大步走过去，声音冷得像冰。

那个Alpha悻悻地直起身：“年轻人不懂规矩啊，我们正谈——”

“谈完了。”王一博冷笑，信息素不受控地炸开，雪松的凛冽瞬间压满整个包厢。

肖战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青竹香像被惊扰的溪流。王一博一把拉起肖战，触手一片滚烫。

旁边的人不死心地拽住肖战胳膊，却在下一秒被王一博的信息素逼得后退三步——顶级Alpha的威压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凝固了。

"让开。"

王一博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肖战，打横抱起的瞬间才发现他轻得离谱。

*

王一博把备用头盔罩在他头上，系带时指尖蹭到对方发烫的耳垂："抱紧。"

摩托车窜出去的瞬间，肖战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隔着两层衣料，能感觉到身后人紊乱的心跳。

"王一博……"肖战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你骑慢点……"

"怕就抱紧些。"

"谁怕了……"话是这么说，环在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路灯的光晕在视线里连成流动的河，肖战的体温透过背脊传来。等红灯时，王一博感觉肩头一沉——那人歪着脑袋靠了上来，呼出的酒气混着青竹的涩。

"一博……"肖战突然嘟囔，"……你好好闻。"

王一博的心猛地揪紧。他捏紧刹车，在变灯前回头看了一眼。肖战半阖着眼，睫毛被路灯照得根根分明，乖得不像话。

"嗯。"他把对方的手往自己腰上按了按，"抱好。"

夜风掠过耳畔，盖过了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