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某位画家心跳过速

论坛热帖在早课铃响前突破万楼。王一博划着手机屏幕，看着那张昨晚他和肖战睡在一起的照片。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正好照在他锁骨处的孔雀蓝颜料上——那是肖战临摹敦煌飞天时用的朱砂红混着松石绿，在皮肤上呈现出奇异的金属光泽。

“王一博！”陈峰踹开寝室门，煎饼果子的葱花味混着寒风卷进来。他举着手机屏幕几乎贴到王一博脸上，“你昨晚真在美院的画室过夜了？”最新热帖里，两只交叠的手按在未干的油画布上，肖战小指沾着的钴蓝颜料蹭在王一博虎口，像给冷白皮肤盖了枚私章。

王一博翻身下床，腰际的孔雀蓝颜料随着动作在晨光中流转。王一博抓起毛巾往浴室走，“你选修课论文写完了？”湿发的水珠顺着脊柱滑至腰间，“上周是谁求我借《西方现代舞史》笔记来着？”

“别转移话题！”陈峰用肩膀顶住浴室磨砂玻璃，“现在全校都在赌你们什么时候官宣。”陈峰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两个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王一博用力把门关上，“你猜。”

花洒喷出的热水冲散了最后一点困意。王一博仰头任水流冲刷过肖战昨夜作画的区域，皮肤似乎还残留着冰凉的笔触。

“同学，能帮我看下画吗？”

画室门口探进个扎双马尾的女生，速写本边角卷着毛边。肖战正在调色盘上碾碎一颗赭石，肖战闻言抬头，画笔在亚麻布上拖出突兀的痕迹——女生速写本上赫然是王一博。

墨北叼着面包片从静物台后冒头：“肖大神开小灶？带我一个呗！”他故意把大卫像转了个方向，“这个腹肌线条总画不对。”

肖战的画笔在调色盘上重重一戳。松节油混着威尼斯红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肖战盯着女生速写本上过分精致的下颌线：“动态捕捉不错，但……”笔尖突然戳向画中人后腰，“髂嵴到脊柱的肌肉走向错了三度。”

玻璃窗传来叩击声。

王一博单脚支在窗台，黑色卫衣被寒风吹得鼓胀如帆。他隔着玻璃冲肖战挑眉，指尖挂着从画室顺走的炭笔——正是肖战今早找了半小时的那支。

“借过。”肖战突然起身，帆布鞋碾过女生掉落的美纹纸胶带。肖战推开窗的瞬间，王一博带着风雪气息跌进画室，膝盖撞翻的松节油在亚麻布上晕开大团琥珀色。

墨北的面包片掉在石膏像头顶。他看着肖战把人按在画架上检查膝盖，突然觉得大卫像的微笑都变得意味深长。

“给。”王一博从裤袋摸出暖宝宝，撕开包装拍在肖战手背。转身时卫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后腰的肌肤。

女生突然举起手机。快门声响起的刹那，肖战快速按住王一博的衣摆，然后挡住王一博身影。墨北看着肖战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他上次用这个表情，是在有人碰了他珍藏的伦勃朗画册时。

“同学，”肖战转身挡住王一博，“未经允许拍摄他人……”

“对不起！”女生慌乱中碰翻画架，未干的丙烯颜料画迎面倒下。那幅《夜》变体画啪地糊在墨北刚完成的静物写生上。

“我的画”墨北的哀嚎惊飞窗外灰雀。肖战却盯着女生的手机。

女生被肖战盯的发毛，“我……我现在删了。”

女生操作着手机。肖战忽然按住她手腕：“iCloud同步关了？微博小号？ins故事存档？”每个字都像法庭质询。

“删了，没开。”女生把手机屏幕举到肖战面前，还没等肖战说话就转身跑了。

肖战刚打算去追。

“肖战。”尾指突然被勾住，王一博虎口的钴蓝蹭上他肖战的掌纹，“墨北的苹果要氧化了。”戏谑的尾音扫过耳膜，激得昨夜残留的松石绿颜料重新苏醒。

墨北正对着惨遭《夜》覆盖的静物写生抓狂：“下周全市美展的投稿……”

墨北突然噤声，颤抖着举起画笔，“等等！威尼斯红与钴蓝的偶然交融……”然后疯狂地在画布上刮擦，“这线条！这色彩对比！”

肖战无奈摇头，转身发现王一博正在调色盘上调配孔雀蓝。湿润的笔尖突然点在他鼻尖，旋即拖拽出流星轨迹：“调的还行吗。”卫衣领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昨夜被朱砂红标记的锁骨。

肖战还没反应过来，王一博就在裤袋里面掏出两张电影票，“《至爱梵高》首映场。”王一博转着钥匙圈，金属碰撞声清脆如竖琴，“昨天锁门的是林小夏。”

肖战接过带着体温的票根：“论坛照片……”

“唐森和林小夏发的，说我们像提香画的酒神祭。”王一博突然贴近，呼吸扫过肖战耳后，“还告诉我……”指尖划过肖战的腰窝的，“有人画人体彩绘时手抖了三次，这钥匙是她俩偷偷配的。”

钥匙落入掌心的刹那，肖战突然扣住他手腕：“你早就知道？”

“是听见反锁声。”王一博顺势将肖战压向画架，未干的孔雀蓝在亚麻布上晕开银河，“更听见某位画家心跳过速的声音。”

墨北的惊呼突然炸响：“你们快看！”

被覆盖的画布在刮擦下呈现出奇异效果：梵高的漩涡星云与塞尚的苹果在松节油作用下交融，丙烯颜料在亚麻布纤维间绽放出超现实主义的梦境。

肖战却盯着自己腕间逐渐失效的暖宝宝，突然将冰凉的手伸进王一博卫衣下摆。后者闷哼一声，腰腹肌肉条件反射地绷紧。

“冷？”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砂纸质感，忽然掀开卫衣露出劲瘦腰线，“要不要……再画个暖宝宝？”

墨北看着这两人只顾在调情，压根没理他，然后不满道：“喂，喂喂，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子喂我吃狗粮啊。”

墨北看着这俩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无可忍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耳机，带上，墨北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歌声，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干净了。

肖战的画笔悬在半空，腰间上缠着一双手，王一博把下巴搁在肖战的肩膀上，“怎么停下了？”

“你觉不觉得这个配色有点奇怪？”

王一博看了看眼前的画，“我觉得还好呀，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王一博暼了墨北一眼，见他戴着耳机，突然凑到肖战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论坛开了个帖子赌我们官宣的时间。”灼热的呼吸扫过肖战的耳朵，让肖战不禁打了个寒颤。肖战转过头，避开王一博的目光。

王一博声音带着笑意：“你猜现在赔率多少？”，王一博勾起嘴角：“押今晚十二点的能分到三倍奶茶钱。”

肖战突然抬手，食指轻轻点在王一博的手背上：“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王一博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在暗示，你是不是该好好奖励我一下？”

肖战轻笑出声，转身伸手揽住王一博的腰，将他拉得更近一些：“那你想怎么奖励？”

王一博凑近肖战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肖战的脸色渐渐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墨北抬起头，只见陈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煎饼果子。一边嚼着一边对肖战和王一博说：“你们俩可真是红透了半边天啊！现在全校都在赌你们什么时候官宣呢！”

王一博挑了挑眉，“不就是个赌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战则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就是。”

陈峰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径直走到墨北身边坐下：“看来，我这趟来得不是时候啊。”

墨北扯下耳机，“我一直都不是时候好吗。”

陈峰拍了拍墨北的肩膀，“兄弟，你要不要也下注啊？说不定还能赚点钱。”

陈峰掏出手机，打开那个帖子。

墨北白了陈峰一眼，“我下注？下什么注？他们两个说不定等一下就官宣了，还用得着下注。”

王一博松开肖战走到陈峰面前，扫了眼他手机里的记录：“哟，陈峰同学还挺会挑时间，押的都是黄金时间段啊！”

陈峰立刻护住手机，眼神警惕得像只保护奶酪的老鼠：“你想干嘛？别打我的赌注的主意，这都是我辛苦攒的零花钱！”

肖战也凑过来，“这些照片都是哪来的？”

陈峰耸了耸肩，无辜地说：“我哪知道啊，肯定是你们的粉丝或者哪个暗恋你们的人拍的呗，说不定还有人蹲守在你们的必经之路呢！”

王一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啧，瞧你这点出息，要是赢了分我点奶茶钱，我这人口渴得很。”

陈峰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亮得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王哥你这说的，要是赢了，别说奶茶钱，我连我这煎饼果子里的葱花都给你换紫苏！要不你给我透露一点时间，你俩打算啥时候官宣。”

王一博转头看着肖战声音里带着笑意，“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