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眼睫动了动,目光侧过去,却发现背上的人已醉醺醺地靠在他的肩上,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正盯着他瞧。
肖战看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直白,王一博都有些招架不住,率先移开视线,稳稳将他往背上举了举,眼中笑意加深。
“怎么一直看着我?”
肖战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声一声地哼着,像是撒娇,“你好看,所以看你。”
喝了酒,倒是乖巧,说话都变得好听多了。
“临安,你是我所有死对头里最好看的,难怪之前我跟你吵架都生不了太久的气。”
他眯着眼睛,伸出指头戳了戳那位王大人的脸颊,却发现并不似平常看起来那般冷硬,倒是软软的,“临安,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王一博被他戳着脸,低头轻轻笑了下,“带你入宫,玩够了吗,玩够了就上车,先把醒酒汤给喝了,避免待会冒犯天颜。”
肖战趴在他耳边抱怨,声音委屈,“我不想要进宫,不想要见陛下,谁都不想见,我就想要做一只大王八,缩进壳子里。”
王一博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下,哑声道:“你的心愿还真是与众不同。”
“因为这样,就躲起来,谁都找不到我,谁也伤害不了我。”肖战撇撇嘴,解释道。
王一博略有些犹豫地道:“你为何不想要见陛下?”
肖战皱着眉头,委屈巴巴地道:“陛下一点也不在意我,还没有你关心我。”
他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像是委屈极了。
“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他也不过问一下,若不是你,我就要被欺负死了。”
肖战赌气地趴在他背上,默默掉小珍珠,用他的衣领擦了擦脸上眼泪,倔强地道:“我不见他,省的去他老人家面前招他烦。”
王一博微微摇头,只觉得他依旧跟从前一样没长大。
“你若是不去见陛下,他怎么知道你这些天受了多少欺负,又怎么会替你做主,替你父亲他们做主?”
肖战浑浑噩噩地看他,“你带我进宫,告御状啊。”
王一博嗓音低沉,轻轻弯唇,“差不多吧,总之你就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再将这些天的遭遇都告诉陛下。”
“他心里一直有你这个侄子,只要他对你不忍,你父亲便有救了。”
肖战微怔,呆呆地望着他光洁如玉的侧脸,用酒醉的脑子难得思考了一瞬。
王一博他竟然一直在为自己筹谋,小到他日后前途,大到父亲的生死安危,竟都将他算好了。
肖战忽地对他有些好感了,但不多。
他还记恨从前他跟自己作对的事情,就算要和好,也要过些时日才行。
肖战转开眼,嘴里嘟囔,“我还要怎么说自己委屈,我一脸的淤青,还不够惨吗?”
王一博想起他脸上的伤,眸光便冷了下来,沉声道:“日后,他们要是还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我为你做主。”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他可以照顾肖战一辈子,一辈子做他的靠山,一辈子这么……对他好。
肖战忽地有些眼热,急忙眨眨眼睛才没叫眼泪又掉下来,岔开话题。
他瓮声瓮气地道:“王临安,今日我带着家里人去吃汤圆,可我忘记自己没有钱了。”
“你能不能带着我再去一趟那个摊子,替我把钱给还了。”
“等日后,我有了俸禄,定是会还给你的。”他都喝醉了,还一本正经地道。
王一博愣了一下,不禁又低头笑了出来,“没钱还去吃汤圆。”
肖战听他这么说,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我这不是忘记自己没钱了吗,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还是很愧疚的。”
王一博背着他,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果然找到他所说的那个汤圆摊子。
如今没有宵禁,大晚上也很是热闹,那个摊主瞧见他们俩,脸色陡然一变,还以为是又来找麻烦了。
谁料那个背着人的玉面官人一声不吭地走到他面前,却是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金锭子放在他的摊子前,淡声道:“以后,他来吃汤圆,不要收钱,若不够,来王府取。”
摊主这才瞧见他背上那个醉醺醺的小少爷竟是白日吃霸王餐的那位,不免惊讶,捧着那顶金子,笑得合不拢嘴,“是,是,小人记住了,日后小公子来吃汤圆,我们都不收钱。”
背上的人睡了过去,王一博便叫一直跟着的马车停了下来,将人背上了车,妥帖地放到车里,又将毯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肖战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间发现那人端着一碗醒酒汤,轻声唤醒了他,又耐心地给他吹凉,声音温柔,“先将醒酒汤喝了,不然殿前失仪便不好了。”
肖战睁着眼,乖乖将那碗醒酒汤给喝下去,无意识地又倒下去昏睡,脑袋却被人的手给垫住了,随后那只手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扶到了他的肩膀上靠着。
肖战丝毫未有察觉,自得其所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王一博瞧着依靠在怀里的人,耳边传来他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目光逐渐柔和下来,随后轻轻地将他搂进怀里的更深处。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低声温柔道:“睡吧,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永远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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