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生家庭

Z国的治安一向稳定，但也不乏黑道的犯罪组织，调查一起国际犯罪案的警员纪徽再次来到嫌疑点蹲守，还没等上楼就听到了楼上的打闹，潜伏在门外观察。

房间一片狼籍，客厅里的夫妻厮打在一起，客厅里厮打在一起的夫妻握着廉价的物件，狠戾的击打着对方。

老旧的物件掉落在地上，碎片蹿到瑟缩在铁笼一角的小身板上，秋分时节孩童穿着单薄的衣物。

小手用力捂着嘴巴，甲盖按得发白，短衫下的小臂上盘旋着层层叠叠的淤青。

油头诟面的男人甩开眼前的女人，快步朝孩童走来。

女童抱住自己的脑袋祈求：“爸爸，你别打我，我错了，爸爸…..”男人狠戾的踹向铁笼，金属音震的女孩耳朵一阵嗡鸣。

他指着女童对沙发上奄奄一息的人咆哮：“说！这个小砸种，是你跟哪个男人的？”

然后将孩童连滚带爬的拽出狗笼，三岁的女童无助的拉着父亲拽着自己的头发，乌青的小脚蹬着地面，跟随父亲的脚步不停倒退。

她不知道是自己没打扫好卫生，还是没洗干净衣服，晚饭做好就在厨房，衣物已经晒在阳台上……她在努力回想自己的过错。

男人把拖拽在后的女儿甩到女人脚下对她吼叫：“找我接盘，你这个贱货！带着这个小砸种给我滚！”

女童忍着疼痛跪爬到母亲脚下，抱住母亲的脚踝祈求：“妈妈，我求求你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我一定会跟外婆要到钱的，你别和爸爸打...”

女人捂着额头站起身，踢足球般把女儿踹到沙发脚下，祈求声戛然而止，幼童抱着肚子蜷缩起来，黄豆般的泪珠砸落在地上，青紫的小嘴张合却没有声音。

女人趾高气昂的指着孩子质问男人：“她是不是你的种，你自己放进去的时候不知道？跪在地上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不是她这个小剑货！我会嫁给你这种狗东西吗”

男人牙关咬抓着女人怒斥“我狗东西？你躺着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是个贱货？下三烂的骚货！不去红灯区坐台，跑来跟我结什么婚？”

说罢推开让他作呕的人，朝地上淬了一口痰，看着倒在茶几上不动的女人补充“就你这骚样，光明正大的去陪睡，还用得着我每天去摆路边摊！看别人的脸色！”

女人抓起手边的玻璃瓶就砸向男人“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男人侧头躲开向他袭来的物件，耳后绽开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侧边脸，一抹鲜红的暗流穿过油腻的发丝滑落进眼睛，流向胡子拉碴的下巴滴落到地面。

男人抬手摸去，血腥的眼神里像要生吞活剥了女人，扯住她的头发，囫囵的巴掌照着她的脸上打去。

女人哀嚎着跟他撕打在一起，两人打的你死我活....。

男人摸进门里，抱起幼童往门外蹿去。

厨房里的煤气灶上咕咚着一壶水，水壶下的火苗正在渐渐变的暗淡，客厅里的两人丝毫没有警觉，打的不共戴天，势要同归于尽。

当男人抱着昏迷的幼童跑出老旧楼房，昏沉里女童听到头顶传来炸响，警笛大作，雄厚有力的声音传进耳畔“你们没事吧....”。

纪徽抱着孩子来到医院：

“医生！医生！快来人！”几名警员跟着纪徽冲进繁杂的医院大厅，闻声而来的医护将孩童放到平车上。

浩浩荡荡的推着去了急救病房，年轻的医生拉住紧随其后的男人，递来一张单子.....

两天后…..

女孩悠悠转醒，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几下，先是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蓝黑色身影，再抬眼是个模糊不清的警员，再次睁眼便看到了那个经常出现在家门外的叔叔。

“爸爸，她醒了”惊喜的童声呼喊正要离开的人。

警员放下手里的水杯和棉签，来到病床前，温柔的与孩童对话：“禾笙，我是纪叔叔，负责你父亲贩毒案的警员”

禾笙缩进被子可怜的像只小老鼠，露出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跟自己对话的男人。

“你别怕，你别怕，现在安全了。别害怕！”纪徽把手亮正身前表示自己不会伤害她。

温柔的告诉孩童：“以后不会再有人打骂你，你安全了，现在在医院里，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禾笙畏惧陌生的环境和眼前的男人，捂住脑袋没在露面。

“爸爸，她为什么不说话呀?”天真的询问打断了纪徽的话语，传进禾笙的耳朵里。

纪徽低下头看着女儿解释：“可能是禾笙小朋友不认识我们，所以喜欢跟我们躲猫猫，就像....你犯错误了喜欢躲在衣柜里面一样”

“那她犯了什么错？”

纪徽抱起明事理的女儿继续解释：“咱们禾笙呀，没犯什么错！她的爸爸妈妈不太好，所以她就变成了爱躲猫猫的小朋友”

“那她是跟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八岁女孩不依不饶的抬着头问父亲。

纪徽看着表情疑惑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蹲下来压着声音用外语跟女儿交谈：“禾笙的爸爸妈妈都很坏，他们欺负禾笙，所以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女孩也学着爸爸的模样趴到他耳朵边，用外语对话：“那她是不是很可怜？我们应该帮帮她？”

纪徽再次抱起懂事的女儿，依旧用禾笙听不懂的语言问怀里的女儿：“那你愿意跟禾笙做好朋友吗？”

女孩看着蜷缩在被褥下的禾笙，学着父亲的口气问到：“你好，我是育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我叫纪江挽！……”

江挽见被子里没有动静，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邀请：“…..我可以跟你做好朋友吗？”

沉默半晌，被子里探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脑袋，淤青下的大眼睛盯着那个叫江挽的小朋友。

阳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落在她金黄色的发梢上，把她照射的更加白嫩干净，甜美的面容就像外婆买的画报里拿着仙女棒的小天使。

江挽把怀里的彼得兔递到她眼前，“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我有好多好多的玩具，都可以分享给你”

纪徽见禾笙愿意和女儿交流，把女儿放到了一旁的陪护椅上。

胆怯的幼童看着江挽递来的毛绒玩具，没有伸出手。

江挽主动趴到病床上把兔子放进她怀里，摸小狗一样抚摸着小自己五六岁的妹妹“你别怕，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纪徽见孩童情绪缓和再次尝试沟通“这段时间你就先住院，等我们安顿好就接你出院，到时候你就跟江挽一起去上学”

说话间门外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达令~窝来乐！”。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材高挑穿着时尚，甜美的面容和身材掩盖在烈焰红唇与棕色大衣下，一副干练的模样。

她讲着口齿不清的中文来到病床旁“哦~开来砍砍窝们得肖彭油，洗了霉油呀？”

禾笙眼里挤进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她再次缩回被子里严严实实的捂住自己。

女人耸耸肩对俩人说到“哦！耗巴！堪来红色蒸得布太，四合窝！” 纪徽笑着放下怀里女儿，接过妻子手里的东西，小江挽迫不及待的抱住妈妈修长的腿。

女人俯身抱住女儿，江挽亲吻住蹲下身来的妈妈，用外语和她交流：“妈妈，爸爸说她不认识我们，在跟我们玩捉迷藏”

女人同样在女儿脸上落下两个大红唇，点着头与女儿对话：“OK，她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麋鹿，我们不能刺激她！”

纪徽迎接着妻子的香吻，幸福的眼前漂亮的妻子“亲爱的纪夫人，你怎么不好好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女人歪头叉腰的回应：“我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反正我在Z国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约下午茶，想着带点东西来给你们两个馋猫，顺便看看可怜的小家伙醒了没有”

江挽拉住母亲的手不停摇晃，好像有什么秘密要分享“妈妈，妈妈...”

禾笙听着一家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没一句自己能听懂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肚子里的馋虫被饭香扰的咕噜叫嚣，纪徽走到病床边温柔的呼唤“禾笙，已经睡了两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一家人见孩童纹丝不动的缩在被子里，相视了一眼。

江挽端起餐盒站到陪护椅上，扯了扯被子，温柔的用中文交流：“我妈妈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你要是不起来吃的话，我就不跟你玩了，玩具也不给你玩！”

禾笙踌躇着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江挽手里的餐盒，望梅止渴般咽下自己的口水。

“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都吃光了哦！”江挽把餐盒递到小可怜眼前诱惑着她。

禾笙胆怯的缩回被子里，露着眼睛依旧看着餐盒。

江挽轻轻扯下盖在禾笙脸上的被子，拿起一块牛肉往她嘴里塞去，“你就尝尝，我妈妈做的....”

还没等江挽说完，手里的餐盒就被人抢走，那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像只许久未进食的小狼。

纪夫人惊讶对丈夫说到：“哇哦~看来我们家多了一只会抢食的小馋猫”纪徽将妻子搂进怀里：“有你真好！”

江挽笨拙的倒了杯水递去给胡吃海塞的禾笙：“妹妹，你慢点儿吃，不够还有，我不跟你抢！”

许是知道江挽不会伤害自己，禾笙伸出沾满饭粒和油渍的手，接过那杯递来的温水，另一只手却不停的抓着饭菜往嘴里送去。

江挽看着脏兮兮的禾笙狼吞虎咽的模样，虽有些可怜她，但手还是嫌弃的背过去蹭了蹭自己的裙边，然后眼眶湿润的走到女人跟前抱住她的大腿。

纪夫人温柔的鼓励女儿：“我的好女儿，她只是太饿了！你别难过！”

纪夫人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询问女儿：“那等会我们就给她洗香香，把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怎么样？”

江挽高兴的抹去眼泪，笑着回答：“好耶，妈妈我要给她穿好看的裙子...”

吃过饭后……

洗浴室传来母女两的嬉闹声，纪徽翻看着手里的档案问：“禾笙还有一个外婆？”

站立一旁的刑警回答：“是的，队长！已经78岁了，不同意孩子过继，在警局呆了两天。”

纪徽抬头问到“查到是谁没有？”

下属抬眼回话：“毒蛇的人在附近出现过，但是没有证据！”

纪徽咬牙合起档案拍向茶桌“又是这个人！”

“达令～～怎么了？”浴室里传来老婆的询问

他急忙用外语回应：“额……没事！就是拍蚊子用力了点！”

纪徽松开桌子上的档案，眼神里怒意汹涌。

转念一想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给老人的一点心意，没有密码，你取出来拿去给她，就说是她女儿转交给她的。孩子...”

他看着洗浴间沉思了一会，“就跟她外婆一起生活！”

刑警接过档案和银行卡，点头转身离去。

十八年后....

禾笙手里握着长柄钢刀，动作娴熟…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