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亲儿子

王一博下楼的时候，肖战紧随其后，因为脖子还是有酸涩感，所以动作小心翼翼。

“爸，妈，”王一博刚看见人就先喊了一句，“呦，老宋来了？”

王国平瞪了一眼，“没大没小，说多少遍了要叫宋叔。”

宋元清反倒无所谓似的哈哈一笑，“来来来，也不用叫叔了，我找你有别的事。”

“什么事？公事私事？”

“私事。”

肖战脖子不舒服，王一博跟宋元清聊天他又一时插不上嘴，就站在王一博旁边等着。

“我跟你爸爸商量来着，想认你当干儿子，怎么样我的好儿子？”

王一博撇撇嘴，“我都多大了还认干爹？我不同意。”

宋元清拉住他的手，“我这命里是不是没有子女缘啊？好不容易听说有个儿子，愣是哪里都找不到人。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想着认个干儿子，说不定我那亲儿子能早点找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一博不屑地勾唇浅笑，“认了干儿子，我能把你亲儿子送你面前不成？”

“肖战，来！”张莹突然叫了一声，“别站着了，你先过来坐。”

宋元清这才注意到肖战，他看到肖战的眼睛，一种熟悉感侵入了他的脑子，“你是……”

“宋董您好。”肖战很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只是低头时脖子的动作不太自然，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叫肖战。”

简单的介绍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宋元清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他张口，“肖……战？”

张莹热络地招呼几个人都落座，早餐是粤式点心，已经琳琅摆满一桌子，肖战挨着王一博坐下，王国平便开口，“最近还好吧？”

过了几秒没声音，肖战才意识到刚刚是在问他，他连忙回答：“挺好的。”

王国平点了点头，跟宋元清解释说：“别惊讶。我们一博结婚的事没人知道……”

“结婚了？”宋元清更吃惊，目光落在王一博脸上，“什么时候的事？”

肖战如坐针毡，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

“去年。”张莹替他回答，“一博向来低调，肖战又是演员，两人还年轻都要拼事业，所以先不对外公开。”

“哦哦。”宋元清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也太突然了。”

“突然什么？遇到喜欢的就结婚呗，省得在外面叫人不放心。再说，年龄也不算小了。”

王国平这时候也插话说：“老宋，你记不记得一博小时候，你说要订娃娃亲来着，没办法啊，咱哥俩没有结亲家的缘分了哈哈哈！”

宋元清嗔了他一眼，十分的不满从眼睛里溢出来，“你这是专门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肖战听着他们一家子聊天，不作声，慢吞吞地吃东西，因为低头不便，用叉子叉着个包子往嘴里送，吃完一个抬头一看，宋元清在看他。

这视线对得猝不及防，他根本反应不及，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之下，宋元清心里那种熟悉感更强烈了。

“你姓肖。”

陈述句，又仿佛带着一丝诡异的询问。

肖战微笑示意，“宋董，您叫我肖战就好。”

宋元清看着他，不觉问：“你的……”

“怎么？”王国平打断，问：“你认识肖战？他是演员，可能电视上见过。”

刚见面不好打听私事，宋元清压下心里的感觉，王一博趁机说：“前几天听说你去了英国，我就没找你，今天刚好，我跟你说个事。宋叔，星宇集团投的那部权谋剧，叫什么局的？赵广德负责的项目，我想定肖战进组演男一号，没什么问题吧？”

“你们蓝世集团的饼怕是少了？”

王一博含糊回答，“他喜欢。”

“你看过剧本？”宋元清抬眸看肖战，“有接触过星宇集团的剧吗？或者说，你以前见过我吗？”

肖战摇头，“都没有。”

宋元清心里还是有点怪异，但在王一博的催促下，笑了笑说：“你小子真是，上次帮我拿了个单子，这是让我还人情来了。”

王国平不服气地怼了一句，“这话说的，我家一博看上的人能差的了？他这是帮你们选了个最好的男一号。”

几个人哈哈笑起来，后面没再谈工作，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又喝了两杯茶，王国平铃声响起，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王一博想早点走，便回房拿自己的物品，张莹跟在后面追到门口，叫他：“儿子儿子，你等下。”

王一博站住，问：“怎么了？”

“你们现在……”张莹回头看了肖战一眼，试探问：“感情不错吧？”

王一博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妈，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想着咱们要不要办个婚礼？”

王一博不耐烦地说：“办什么婚礼？别操心了行吗？哎对了，你们真查他了？”

连婚礼都提出来了，看来真是高度认可了肖战。

“娱乐圈的人不禁查，去年你说你找个演员结了婚，我跟你爸爸本来很不满意，只是你们领证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现在你爸爸真查透彻了，肖战虽说家境差了点，但的确是个好孩子，我们还没见过他家里人，你看看什么时候……”

王一博身上都快出冷汗了，“好好好，我安排我安排，但是最近真的太忙了，肖战比我还忙，等我俩有空了再说哈……”

他敷衍着要进去，张莹紧追着不放，跟着进了房间，絮絮叨叨还想说婚礼的事。

而客厅茶桌前的肖战比他还苦恼——独自面对宋元清，尤其是宋元清总是审视般打量他，看得他心里直打鼓，又不知道说什么。

“肖战是吧？”宋元清也意识到自己略有失态，笑着调节气氛，“家是哪里的？”

肖战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些，想到可能是因为王一博的缘故才关心他，便回答说：“海平市。”

“海平？”宋元清咂摸着这个陌生的地名，微皱着眉头又问：“家里父母怎么样？”

“挺好的。”肖战客套回答，“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宋元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肖战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是眼睛里略带迷茫。

就是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神情，让宋元清心头有跳动的情绪闪过，像一嘀一嘀亮起的LED闪灯，在这一瞬间，他解读出了那种不明所以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心跳得快极了，几乎下意识就问：“你妈妈叫什么？”

“什么？”

相较于刚刚查户口似的问地址，问母亲的姓名让肖战分外疑惑。

幸好宋元清反应够快，他信口胡诌说：“你长得很像我很早之前就认识的一个电影女明星，特别像，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肖战笑着摇摇头，扬了扬优越的下颌轮廓线，不紧不慢地说：“那不可能，我妈妈叫肖佳，是个普通人。”

那个名字像惊雷一样在宋元清耳边炸开，给他带来了本能的震惊。过了半晌，他才又听见自己问：“肖，肖战……你今年多大了？”

手被自己攥得紧紧的，饶是一向淡定，此时也难掩脸上的慌乱。

“年龄吗？我跟一博一样大。”

宋元清紧接着就问：“几月几日？”

“嗯？”

什么事要问这么详细？

肖战腹诽：他该不会要给我和王一博合八字订婚礼吧？

这个想法让他不觉发笑，看到从卧室向这边走过来的王一博，又蓦地红了脸，暗骂自己：还婚礼？真会脑补！

不过却将自己的生辰如实相告，“比王一博小两个月，他八月五号，我十月五号。”

“二十七年前，十月五号……”

安静的氛围里，宋元清喃喃自语，心头像针扎一样，滚过一阵混着痛苦、酸涩、歉疚的复杂感受。

肖佳，肖佳。他在心里突兀地叫着，一连串的心绪像海绵上的气泡那样浮了上来。

王一博已经走过来，看了一眼气氛怪异的两个人，开口对宋元清说：“宋叔，我该带着肖战走了。你在我家多玩会儿。”

宋元清讷讷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手臂颤抖地递到了肖战手里，他说：“等你闲的时候，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