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荆阳,希望他只是今晚突然发疯,心血来潮,否则——
对他的懂事并没有觉得心里舒服,王一博冷笑一声,说:“最好是这样!”
两人就那样沉默对峙了片刻,肖战低声说:“我去洗漱了。”
王一博皱着眉头转身坐回沙发上去玩手机。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一直很融洽,肖战性格不活泼,但是温顺柔和,平日里说话都是小声而平缓的,王一博也乐于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室,舒服自在。
只是——
大约与聪明的人相处有一点是最不好的。
他们太清醒,太有自知之明了,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什么要什么该怎么做。
除了最开始的几天,后来的这段时日,肖战很快准确定位自己的身份,对他是恰到好处的柔顺体贴,适可而止的言语关怀,不越界也不过分疏离。
王一博知道自己应该更有耐心一些,但是毕竟事关本心,很多时候难免失了方寸。
看了一会儿手机,烦躁的扔到沙发上,起身找到医疗箱负气的提着往楼上走。
肖战从浴室出来,头上盖着干毛巾在擦头发,没注意到靠在门口气鼓鼓的人,被抓住手拖到床沿坐下时痛得脸抽了一下。
王一博立刻放开手,很凶的吼了他一句:“知道痛了?”
低头看他的手腕,都肿起来了,可见对方抓握的时候用的力气有多大。肖战放下毛巾,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扇动,好看的嘴唇有些委屈的紧闭着,看得王一博心疼得要死
,打开药油给他揉擦,说:“忍着点,会有点痛,揉一揉淤青会散得更快。”
“抱歉,王大少,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说到底,他是卖了的,这具身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能随意支配的了。
呵!
真是讽刺!
“闭嘴!”王一博再次瞪眼,小心翼翼对着手腕一边吹一边揉。
肖战抬眼看着对方认真小心的模样,没由来的,胸口发闷。
手腕被揉得微微发热了,王一博才停下来,帮他把睡衣衣袖放下来遮住,仍旧是一副心疼的样子。
些微刺鼻和清凉的味道在空气中沉浮,肖战收回手,没有擦干的头发,水珠低落在王一博手背上。
他收拾好药箱,顺手拾起掉在床单上的毛巾,咕哝一句:“头发不擦干容易感冒。”
动作看似粗鲁实则轻柔的帮肖战擦干头发。
肖战握住他的手腕,抬头,“王大少,你的母亲,一定非常爱你吧?”
他这样的性格绝对不是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怎么关心人,然而王一博这些做来却信手拈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王一博也没追究他到底什么意思,淡淡的点头,“嗯。可惜我总是让她失望。”
肖战却露出微笑,怎么会失望?
王一博洗完澡出来,肖战已经躺在床上。
快十一点了。
关了灯爬上床。
一场莫名其妙的口角,明明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却让两人心里都不舒服。
睡觉时王一博破天荒的没有缠过来。
肖战自觉的背对着他,明天是酒吧的班,他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计较今晚发生的事。
身后的人一直在翻身。
迷迷糊糊中,一只手搭在腰上微微用力把他掰过去。
肖战也就顺势翻身,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暖香的怀抱,清醒了一瞬睁开眼看了一眼后再次闭上眼。
王一博手脚都搭在他身上紧紧把人缠住,握住散发药香的手捂在胸口:“手还痛吗? ”
本以为怀里的人不会回答的,谁知黑暗中胸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不痛了。”
王一博这才满足的砸吧砸吧嘴巴,嘀咕一声,“你是我的!”
腰部被霸道的紧紧搂着,紧贴在王一博身上,身体的热度互相传递给对方。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肖战感到心跳快得不正常,只能悄悄把脸更深的埋在王一博睡衣里面。
好在陆荆阳那晚发过疯之后,后来肖战再去陆家上课,陆荆阳自动将那件事揭了过去,没再提,只是偶尔陆晚俞上课途中,他会突然出现在书房,坐在一旁安静办公。
肖战能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贪婪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不过那层纸还没彻底捅破,也就装聋作哑,暗自计划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辞职。
酒吧那边上了将近一个月的班之后,就慢慢习惯了,虽然早上还是会睡不够没办法按时起来做早餐,不过王一博做早餐,肖战只要有时间就自觉做晚饭。家里面负责家政的阿姨大约练习了什么武林绝学,来无踪去无影,在那房子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家里面的地面桌面,摆设都是一尘不染的,但是从来没看到过半个人影。
端午节学校放假三天,酒吧安排人自动加班,工资是平时的三倍,肖战和孟云商量之后决定三天都上班,反正还年轻,以后大把的时间可以出去玩,现在要紧的是先赚钱。
周四下午肖战跟陆荆阳和王一博请假,到疗养院去陪奶奶过节,第二天吃过午饭便坐车赶回滨海。
王一博回家过节,给他留了满冰箱的粽子。
随意煮了几个粽子填饱肚子就去上班了。
原本以为今天过节,来酒吧的人不会很多,谁知道更火爆。
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整个酒吧人满为患,喧嚣的音乐震得墙面都在颤抖。
肖战和Jason小慧他们忙得脚不沾地,负责陪酒的人都直呼忙不过来。
“肖战,115包厢的酒你送过去,那边在催了。”Jason回来端起客人点的酒水转身前对肖战说了一句。
肖战看吧台上的酒单,bartender已经把酒调了出来,是几杯高浓度鸡尾酒,另外还要了两箱洋酒,看样子怕是要喝很久。
招呼回来的小慧一起把酒清点好送过去。
小慧用力拍打了两下身后,烦躁的抱怨,“妈的,老娘又不是陪酒的,动手动脚,恶心死了。”
酒吧侍应生本来就经常被揩油,肖战刚开始也气得不行,最近已经开始习惯了,不管男人女人,其实都是好色的
“Jason那个家伙,又欺负你,115明明是他自己点的单,干嘛要你去送。”帮着肖战把酒放好,小慧瞪了一眼肖战。
肖战无所谓的说:“这个时间,他哪有心思,忙都忙死了。”
正说着,对讲机里再次传来走廊巡房的呼叫,115号房又在催了。
小慧努了一下嘴,“走吧。”“不知道Peggy他们为什么进包厢要那么久,这么喜欢跟客人腻歪,干脆跟老板说换岗位好了。”
反正对讲机关了声音,肖战由得她跟在身后不停抱怨。
来到115号房,里面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正推开门出来催,看到他们,立刻退回房里,大喊:“来了来了,陆总,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来来来,直接把酒搬进来,不用搬到小隔间去了。”中年男人大着舌头把肖战推到包厢里面,“全都开了!”
“陆总,今儿哥儿几个可得好好跟您老算算总账,您看您都跑了多少回了,这回总算是被我们逮着了!”
小慧单膝跪地,声音甜美的对沙发上几个老总说:“您要的酒。”把所有的酒摆放好后,笑着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几个老总左拥右抱,有自己带来的人,也有酒吧里提供的陪酒少爷和小姐
“小妞长得不错,别出去了,来陪哥哥坐会。”有人一把将小慧拉到沙发上,让旁边人腾出个位置,“陆总,来,这个给你,清纯类型的,比浓妆艳抹的好。”
“哎呀,陈总,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姐妹几个也是要清纯能清纯,要妖艳能妖艳的。”
几个陪酒的不乐意,纷纷起哄,要给陈总灌酒。
肖战在角落里把两箱洋酒打开,拿了四瓶放到茶几上。
无意中抬眼。
包厢里乌烟瘴气的,灯光不甚明亮,原本是看不清人脸的,却偏偏与沙发最里面一个人对上了眼。
那人看到他眼睛一亮,“咦——这个不错!”
说着不等肖战反应,那人就迅速起身过来拉他,与此同时一把熟悉的声音插进来,“肖战?!”
肖战被人抓住往沙发上拖,半路被旁边一人拦下握住手腕,抬眼,惊讶道,“陆先生!”
舞池后边相拥着唱歌的一对,讲究情调,把KTV声音开得很小。
肖战声音柔和,人干干净净的站在一堆污七糟八的人中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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