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檀香还在袅袅盘旋,木子澈正临窗而立,墨蓝长衫的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他忽然抬手,指尖朝回廊的方向点了点,声音里带了几分好奇:“你们看廊下那个白衣公子——站姿虽带着点少年人的随意,可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气,倒不像是寻常江湖人家的孩子。”
南宫问闻言,摇着折扇凑到窗边,朱砂色的袍角扫过木子澈的袖口。他眯起眼打量着廊下的阿念,见她正托着腮望楼下,鬓边的银簪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尾音拖得长长的:“气质是其次,这模样……倒真是瞧着可人疼。”
他忽然转头,折扇“啪”地合上,点了点沈羡安的肩膀,眼底的戏谑藏都藏不住:“阿羡,你看你,孤身这么些年,连只鸟都没养过。夜深人静时对着烛火,就不觉得空落落?依我看,这小公子瞧着灵秀,不如……”
“不如我给你寻三个镖师,日夜守在你床边?”沈羡安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他手里还捏着那只玉杯,杯沿被他指尖摩挲得发亮,抬眼时,面具下的目光像淬了冰,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保证你白日里有人陪练,夜里头有人守夜,再不会‘寂寞’。”
南宫问“啧”了一声,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还是你狠。”
木子澈早笑得直不起腰,扶着窗框直摆手:“行了行了,别闹了。”他又望向廊下,“不过说真的,那公子身边的随从也不简单,你看她站在那儿的姿态,肩背挺直,手始终护在公子身侧,眼神时不时扫过四周,倒像是练家子。”
沈羡安没再接话,目光却越过窗棂,落在阿念身上。那目光像鹰隼锁定猎物,带着审视与探究,透过银色面具,竟让廊下的空气都似凝了半分。他看着那白衣少年托腮的模样,看着她偶尔皱眉的小动作,看着她脖颈处被衣领掩住的、隐约透着的细腻肌肤——分明是少年装扮,却偏有股说不出的灵动。
而廊下的阿念对此浑然不觉。她正嘟着嘴跟海澜抱怨:“这菜怎么还没来?再不来,我可要下去催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栏杆上的木纹,连鬓边银簪滑了半寸都没察觉,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雅间里三人目光的焦点,像只懵懂的幼鹿,闯进了猎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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