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的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陛下疯了吗？”他眼中燃着罕见的怒火，“阿念下落不明，您就要立西陵玖瑶为后？还要她以皓翎王后的身份？”
玱玹端坐案前，神色平静得可怕：“阿念逃婚在先，朕已仁至义尽。”
“可天下人都知道您娶的是皓翎忆！”蓐收声音发颤，“现在突然变成西陵玖瑶，皓翎的颜面何存？”
玱玹抬眸，眼底寒光乍现：“蓐收，注意你的身份。”
殿内一时死寂。蓐收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臣请命寻找王姬。”
“不必。”玱玹拂袖而起，“传朕旨意，三日后大婚，西陵玖瑶以皓翎王后之礼入主中宫。”
蓐收砰得起身，“臣自会自己去寻王姬。”
——
辰荣馨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盯着镜中盛装的自己，忽然一把扫落妆台上的脂粉。
“娘娘......”侍女吓得跪倒在地。
“滚出去！”馨悦厉声喝道。待殿门关闭，她终于崩溃地伏案痛哭。
她早知道玱玹心中有小夭，却没想到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表妹顶着阿念的名分入主中宫。而她，堂堂辰荣氏贵女，竟要沦为这场荒唐剧的陪衬！
“西陵玖瑶......”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怨毒的光。
——
无名岛上，晨光透过茅屋的缝隙洒落。
涂山璟的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中，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正在煎药。
“小......夭......”他嘶哑地唤道。
那身影猛地转身，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你醒了。”阿念放下药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涂山璟怔了许久，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杀、毒箭、坠海......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小夭她......”
“放心，她没事。”阿念按住他的肩膀，”倒是你，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涂山璟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伤口已经结痂，显然是经过精心照料。他看向眼前这个素衣少女，几乎认不出这是昔日骄纵的王姬。
“多谢王......”
“别说话了”她打断他，递过一碗药，“喝了。”
药汁苦涩难当，涂山璟却一饮而尽。他环顾四周简陋的茅屋，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是哪里？谁救了我？”
“我的地盘。”相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银发男子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怎么，涂山公子不满意？”
涂山璟瞳孔骤缩，本能地绷紧身体：“相柳！”
“别紧张。”相柳轻笑，“我要杀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阿念起身挡在两人之间：“他伤还没好。”
相柳挑眉：“这么护着？”他忽然凑近涂山璟，笑得恶劣，“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你们心心念念的姐姐，心上人，要当王后了。”
涂山璟如遭雷击：“什么？”
“三日后大婚。”相柳慢条斯理地说，“西陵玖瑶以皓翎王后的身份，嫁给玱玹。”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涂山璟脸色惨白，胸口刚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鲜血渗出绷带。
“不可能......”他喃喃道，“小夭不会......”
“怎么不会？”相柳冷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痴情？”
阿念突然将药碗重重放在桌上：“够了！”
屋内一片死寂。涂山璟垂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紧握到发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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