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晨读与醋意
清晨六点半,夏野被上铺兄弟踹醒时,脑子还黏在昨夜的草莓面包上。他扒拉着校服往教室冲,老远就瞅见第一排的江砚辞,正被语文课代表围着问古诗词赏析。
“啧,好学生真忙。”夏野小声嘀咕,把书包往桌肚一塞,掏出英语书装样子。刚翻开,江砚辞的声音就从头顶砸下来:“昨天的错题本,看了吗?”
夏野猛地抬头,撞进对方镜片后淡得像水的目光,耳尖瞬间发烫:“看、看了!简单得要死!”
江砚辞没接话,只是把他摊开的英语书往旁边推了推,露出压在下面皱巴巴的错题本。夏野盯着本子上自己歪扭的字迹,和旁边江砚辞用红笔标好的正确步骤,喉咙发紧,像被人塞了颗话梅。
晨读铃响,夏野机械地念着单词,余光却总飘向江砚辞。对方正低头写数学竞赛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鸟鸣缠在一起,挠得他心痒痒。
“夏野!翻译《出师表》‘亲贤臣’那句!”英语老师突然点名,把他从走神里拽出来。
夏野慌不择路,往旁边一瞅,江砚辞的嘴型轻轻动了动——“亲近贤臣”。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脱口而出,换来老师欣慰点头:“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坐下时,夏野后背全是汗,偷偷瞪江砚辞:“你故意的吧!”
江砚辞垂眸刷题,耳尖却红得要滴血,声音低得像自语:“怕你被罚站,丢人。”
“谁、谁怕丢人!”夏野炸毛,把英语书摔得哗啦响,引来前排女生偷笑。他臊得想钻桌肚,偏头却看见江砚辞嘴角扬起的小弧度,像偷了糖的猫。
课间操时,夏野被体育委员拉去练篮球,刚灌完篮,就撞见江砚辞被隔壁班女生拦在走廊。那女生红着脸递情书,江砚辞垂着的手攥成拳,声音冷得结冰:“抱歉,没时间。”
夏野躲在楼梯拐角,攥着篮球的手越收越紧,指甲掐进掌心都没知觉。等女生走了,他冲出去撞得江砚辞踉跄,恶狠狠道:“你不是只爱学习吗?怎么还收情书!”
江砚辞被撞得后背抵墙,看着夏野涨红的脸,喉结滚了滚:“我没接。”
“关我屁事!”夏野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拽住。江砚辞的手心烫得惊人,像揣了团火,把他的理智烧得噼里啪啦。
“夏野,”江砚辞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我只给你讲题,只给你整理错题,只……”
后半句被夏野的惊呼堵回去——他猛地转身,额头撞上江砚辞的下巴,疼得两人齐齐抽气。夏野捂着额头后退,却看见江砚辞泛红的眼尾,像被晚霞染过的云,烫得他心脏乱跳。
“你、你到底想说啥!”夏野结结巴巴,篮球在手里转得像失控的陀螺。
江砚辞盯着他慌乱的眼睛,终于说出藏了许久的话:“我想……给你讲一辈子题。”
这话像颗炸弹,把夏野的世界炸得天翻地覆。他瞪圆眼睛,看着江砚辞紧张到发白的脸,突然笑出声:“江砚辞,你是不是傻?讲题哪有……”
哪有一辈子的?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因为江砚辞突然凑近,鼻尖相抵的瞬间,夏野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和江砚辞同样紊乱的呼吸。
“除了讲题,”江砚辞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落在他心上,“我还想和你……”
“夏野!篮球训练要迟到了!”体育委员的大嗓门从楼梯口传来,夏野像被烫到的猫,猛地推开江砚辞,抱着篮球落荒而逃。
跑过转角时,他摸了摸发烫的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而留在原地的江砚辞,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触碰刚才相抵的鼻尖,笑意在眼底蔓延开——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藏不住。
晨读的余韵、课间的悸动,在少年们慌乱又炽热的互动里发酵,为这份懵懂的喜欢,添上最鲜活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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