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边，王一博张着嘴，被肖战扯着下嘴唇上药。
药粉抖在上面，疼得王一博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想躲开，被肖战按着嘴皮：“别动！”
肖战没好气的瞪他：“现在知道痛了，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后果。”
王一博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压根就没打算控制自己。
他眨了下眼睛，很无辜道：“这算什么后果，顶多是我为爱情吃的苦。”
肖战棉签用力往下按，王一博身体跟着抖了下，可怜巴巴的看着肖战：“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肖战冷笑：“是啊，你都这样了，嘴巴还不消停。”
说话间，带进去一些药粉，呛到王一博了，闷声咳个不停。
肖战见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喝点水顺下去，然后就闭嘴别说话。”
王一博点点头，在嘴边拉上拉链，表示自己一定会闭紧嘴巴。
看他手比划着的滑稽样，肖战笑了笑。
“行了，现在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了了，你就饿着吧。”
肖战把剩下的收拾起来，放进冰箱：“明天早上我下饭吃，你就只能看着了。”
王一博歪头，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刚吃完，谁也没急着进房间。
肖战靠在沙发上，抬起脚，想起旁边还有个人，收敛的又放下了。
王一博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摆手，示意可以当他不存在，让肖战怎么舒服怎么来。
肖战也没真的当他是空气，拿了个小凳子放在脚边，踩上去，瞬间舒坦了。
他们俩就这么隔着一点距离，看完了一部电影。
很热血精彩的武打片，客厅回荡着激烈的配乐，正好压过那些空寂的，让人忍不住多想的静默。
电影结尾报幕的时候，肖战看了眼时间。
“不早了，睡觉。”
说着，他起身，拍了拍旁边的王一博。
后者仰起头，眼神迷蒙，显然刚才睡着了。
“洗一洗回房间睡，记得你的嘴巴，刷牙小心点。”
说完，肖战抻着腰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关上门。
他感冒没好彻底，就不洗澡了，一冷一热容易病情反复。
等王一博脖子上挂着毛巾出来，特意看了眼肖战的门缝。
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看来是真的睡了。
王一博低声嘟囔：睡得还挺早。
不过也是，当老师的人作息都很规律。
很快，王一博工作也步入正轨，经常半夜才回来。
他和肖战碰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周六没课，肖战早上特意早起，出去买了包子油条，自己打了豆浆。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来的王一博。
嘴里塞着牙刷，眼睛都没睁开，困顿的靠在墙上刷牙。
肖战看他那动作，刷两下停半分钟，战线被无限拉长。
他在旁边站了好一会，王一博才发现他。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看见肖战，王一博无疑是高兴的，眼睛一下就有神了。
他以为肖战要用卫生间，侧身让到门边，又被肖战推了回去。
“你快刷吧，我买了包子。”
王一博三两下冲干净嘴里的泡沫，扬起眉：“你特意出去买的？”
肖战点着下巴，没应他。
不然他大周末的不补觉，特意早起，就为了一顿早饭？
肖战不明说，是怕王一博尾巴一下翘得太高。
但尽管这样，还是没能按耐住王一博的那股兴奋劲儿。
王一博放下牙杯，直接抱上来，胳膊用力圈住肖战，埋在他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宝贝，你对我真好。”
王一博喟叹的一声，听得肖战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推开王一博，用力搓了搓脖子：“谁是你宝贝了，赶快过来吃饭。”
王一博随意掬一捧水洗了个脸，跟上去，在肖战身后絮絮叨叨。
“谁应谁就是我宝贝。”
“虽然我很感动，但真不用这样，难得周末，你还是多睡会吧。”
“明天我轮休，晚上去吃火锅？”
王一博对火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主要是想跟肖战一起出门。
肖战倒好两碗豆浆，白糖罐放在中间。
“自己加糖，”顿了下，又说，“随便，我都可以。”
王一博立马笑起来：“那就说定了，地方你定，我大概六点下班。”
肖战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这几天没被王一博这么缠着说话，还挺怀念的。
王一博吃饭的时候，各种夸。
豆浆好喝，绵密鲜稠，包子也香，比他买的好吃多了，那张嘴一如既往的叭叭个不停，肖战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但不觉得讨厌，反而很安定。
热热闹闹，有人气，不再是只有手机里面不合时宜的喧嚣了。
肖战在玄关目送着王一博离开，打了个哈欠，回房间闷头补觉了。
确实，难得的周末，他不多睡一会都对不起自己。
肖战睡到中午，随便对付两口，就开始打扫卫生。
一周一次深度清洁，也算另一种精神放松。
只是看着敞开的次卧，肖战有些犹豫。
他戴着眼镜，清楚的看见次卧地面上几次污渍，按理来说王一博不在，他不应该进去，但看都看到了……
肖战靠在墙上，给王一博发消息。
[肖]：我在打扫卫生，需要帮你把房间一起打扫了吗？
这个时候，肖战还是很有分寸感的。
可能正好王一博在休息，立马回复过来。
[WYB]：不用，我没交保洁的钱。
王一博励志不占肖战本人之外的任何便宜。
肖战看着这条消息，皱起眉头，对着地面那几道污渍拍了张照。
[肖]：图片图片
[肖]：可是，我有点看不过去。
[WYB]：……那就麻烦你了。
[WYB]：我的房间你可以随便进，下次不用问我。
[WYB]：毕竟，那是你的房子，你可以全权做主。
[肖]：……现在不能了。
他又不是那种没有边界的人。
肖战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他关上门就行了，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进吧，挺不礼貌的，不进吧，他又给王一博说了，对方也同意了。
最后，肖战只能幽幽叹着气，硬着头皮进去了。
哪怕门一直开着，但肖战一头扎进去的时候，还是闻到了浓烈的，属于王一博身上的味道。
深沉的海水混杂着淡淡栀子花的味道，很清雅。
这让肖战深刻的意识到，他正在踏入王一博的私人领域。
肖战没有到处看，但有些表面上的东西避无可避。
这人看起来也挺爱收拾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在该房的位置。
就是床上乱糟糟，被子胡乱堆在角落。
肖战忍了忍，手指捻动着，到底还是没忍过性格里面的强迫，抖开了王一博的被子，想帮他整理一下床铺。
那件白色的，熟悉的衣服，就这么猝不及防从被子里面滚了出来。
被揉得乱七八糟，上面都起球了。
肖战想到自己把衣服赔给王一博那天，对方说的话还有神情，顿时面红耳赤。
转过身想离开，但就这么摆着……
肖战深吸了两口气调整呼吸，给王一博铺床。
至于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样的衣服，肖战犹豫一阵，还是没有带走，叠好放在了枕边。
反正看这样，王一博也没拿它做什么下流的事情，顶多就是抱过。
更恶劣一点，那就是王一博知道他什么脾气秉性，故意放在床上，就是为了臊他。
按照王一博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肖战越来越平静了。
打扫完卫生，累出一身汗，肖战拎起衣领闻了闻，嫌弃的撇了撇嘴。
知道王一博六点才下班，肖战就随意了很多。
窗帘一拉，洗完澡腰间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他本来打算吹完头发就换衣服的，谁知道就这个时候，王一博回来了。
偏偏肖战在吹头，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盖过了开锁的声音。
等他关上吹风，就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同时身后传来压迫感。
他这老破小，就连小偷都懒得光顾，肖战立马就想到是王一博回来了。
肖战正尴尬的想要往房间走，就被人用大衣罩住身体，往后一带。
肖战撞进一个温暖的宽厚的胸怀，王一博深深吸着，像吸食男人精气的狐狸精。
“病才刚好没多久就这么折腾，还想感冒？”
王一博嗓子有点哑，听出来挺不高兴的。
肖战不占理，无从反驳，只能老实听着。
谁让他生病那几天，是王一博无微不至的在照顾他。
“先进去穿衣服。”
王一博抱了下就松开肖战，后者裹紧不属于自己的衣服，闷头往卧室走。
关上门后，肖战额头抵着衣柜门，爪子在门上挠了挠，无声的呐喊着。
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倒霉！
果然，家里多了个人就是不能抱侥幸心理，他这不就被逮了个现行？
肖战换好衣服，特意穿得厚实一点，整个人被包成了一个熊。
王一博抬眼扫过来，像是很满意，肖战这才松了那口莫名提着的气。
明明小他六岁，但肖战在某些时候，也挺怕王一博的。
这人冷脸的时候特别能唬人。
“五点半，差不多可以出门了。”
肖战把王一博的衣服还给他，站在沙发旁边。
王一博嗯了声，回完消息，拿起衣服重新穿上。
“走吧，你带路。”
地点比较远，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几乎横穿了整个县城。
一个比较古色古香，门口挂着红灯笼的火锅店出现在眼前。
“火辣辣？”王一博挑眉，怀疑的看着肖战，“你能吃？”
肖战眯眼：“怎么，怀疑我？”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眼神非常不信任的在肖战身上转了一圈。
上次吃了烧烤肖战就胃疼，更别说是火锅了。
“这里味道真的不错，之前朋友带我来过一次。”
肖战懒得跟王一博争论能不能吃的问题，很真诚的只是想带他来吃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东西。
“朋友？”
王一博有些意外，小声哔哔：“我还以为是林鹿喜欢吃的。”
肖战：“……你可以再小声一点，这样我就听不见了。”
王一博笑了笑，胳膊搭在肖战肩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就是要你听见才这么说的，让你知道，我还在吃醋。”
吃醋林鹿跟肖战曾经拥有那么多的回忆。
肖战沉默，不想接这个话茬。
他还是没有理清楚自己和王一博之间的关系。
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确实不错，但他知道，王一博迟早会走的，像林鹿那样，迟早会奔向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
而他不同，他的人生扎根在这里，远走的触须也被砍掉，走不掉的。
想到这，肖战情绪低落下来。
王一博看着，眼神晦涩。
“怎么，想他了？”
肖战瞪他一眼，往店里面走。
他才懒得跟王一博解释这些，一个过客而已，没必要。
王一博皱了下眉，心头郁闷。
林鹿给他的伤害就那么深，提都不能提？
看着肖战还真不打算搭理他，王一博没脾气的跟上去，在他身边絮叨。
“不说就不说嘛，等等我啊。”
两人进去后，街对面一道人影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里面，久久没有离开。
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不是特别辣，闻着很香。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旁边就是小料区，王一博看着肖战调底料，依样画葫芦。
肖战瞥了两眼，没说什么。
饭桌上一度有些沉默，王一博闷着头，吃得不怎么高兴。
肖战看着被他戳得千疮百孔的牛肉丸，叹了口气。
“我没跟林鹿来过这，和他一起吃饭的次数也不多。”
这已经是很难得的解释了，王一博立马道：“那跟我比起来呢？”
肖战沉默的看着他，眼神略微有些无语。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王一博读懂肖战的眼神，心里有数。
他酸道：“也是，他就算人走了，衣服还放在你那。”
说起这个，王一博就想到林鹿的衣服现在都还在肖战那里。
“你什么时候把衣服给他寄过去，或者我帮你问一问，他不要的话就扔了。”
肖战垂眸：“不用问，他应该不会要了。”
就像自己这个陪伴多年的邻居，他也是说扔就扔了。
王一博看肖战情绪低迷，知道他又难过了。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为了那么一个从来不付出真感情的渣男难过，但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就当留个念想。”
许久后，王一博才咬咬牙，勉强接受肖战留着前任的东西。
表情看起来跟吃了屎一样。
肖战笑起来：“不留，回去就扔了。”
本来也只是忘了，没什么好值得他留恋的。
回想和林鹿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哪怕他们天天待在一起，林鹿会抱他会逗他笑，可一到晚上，就很堤防他。
如果不是没有去处，林鹿不会跟他住在一起。
林鹿也许根本不喜欢同性，只是那个时候为了生存，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依附他。
一直到他上了大学，能自己赚钱，也就不需要他了。
从来都是这样，他对谁都是个累赘，必要的时候可以抛弃。
肖战心情没来由的沉闷，看着对面的王一博，眼眶有些发涩。
“怎么了？”
王一博注意到肖战的眼神，起身坐到他旁边，肩膀轻轻撞了撞。
“心里不舒服？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实在不行，我的胸怀也可以向你敞……”
王一博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忽然撞进来，双手环着他的腰，埋进了他怀里。
主动的，非常用力的，抱住了他？
王一博表情在一瞬间变来变去，又兴奋激动，又有点担心。
他抬起的手落下，生疏的拍在肖战背上，又搂住。
“没事啊，别难过，我在的。”
像本能一样，不需要人教，王一博无师自通的说着安慰的话。
肖战不知道信没信，反正等他起身的时候，除了眼圈有点红，其他看不出什么来。
王一博也是在这个时候，在肖战身上看到一点成熟男人的样子。
就连伤心都是无声无息的，只难过几分钟，然后就恢复如初。
“吃饭吧，吃完去看电影。”
肖战抬下巴，示意王一博坐回去。
顿了下，知道王一博在意什么，肖战又道“我没和林鹿在外面看过电影，跟你是第一次去看。”
说完，肖战闷头夹了片毛肚烫着，不去看王一博是什么表情。
刚才还扮演知心暖男的人立马被打回原形。
王一博尾音往上飘：“真的？这么说来，你只跟我看过电影？”
肖战没否认，王一博更高兴了。
他喜欢所有肖战单独跟他一起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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