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夜色

「等一下要去游泳嗎？」林硯辭忽然打破沈默。

「游泳？」夏慕安疑惑地抬頭。

「對啊，我還約了人。」他一邊滑手機一邊問。

「不了，我不喜歡游泳。」夏慕安搖搖頭。

過了一會，她忍不住問：「所以你等下要和朋友去游泳？」

林硯辭慵懶地靠著椅背：「算了，不想去了。你很想回家嗎？」

「沒有，好久沒出來了，想多待一會。」夏慕安低頭看著電腦螢幕。

「不然你跟媽媽說，等下要去我家看狗狗後空翻？」林硯辭笑著看她。

夏慕安頓住了——去他家？哪有男生隨便帶女生回家的？

「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去？」林硯辭打斷她的思緒。

「沒有，太遠了。」她平靜地回答。

「那我帶你去A市？」林硯辭又說。

「太遠了，不去。」

「那整個S市隨你挑？」他突然湊近，聲音就在耳邊。

夏慕安沒回答，輕輕把他推回椅背上。林硯辭又問：「你喜歡健身嗎？」「不太喜歡，」夏慕安搖搖頭，指尖無意間碰了碰筆記本上的小太陽，「但之前偷偷練過疊紙鶴，想練到能疊出帶花紋的那種，藏在書桌抽屜裡，沒告訴過別人。」

「疊紙鶴？」林硯辭眼睛亮了亮，湊過來看她的筆記本，「我見過你課間疊過一次，當時以為你在折草稿紙，原來是在練這個？」

夏慕安愣了愣，耳尖又熱了——她以為自己每次都躲在課桌底下偷偷疊，原來他早就看見了。林硯辭沒再追問，只是拿起手機刷起了朋友圈，嘴角卻悄悄揚起一點弧度。

夏慕安的心卻亂了——平常最愛出去玩的林硯辭，今天居然因為她幾句話，在咖啡廳陪了她5個小時，還做了好多學校裡從沒做過的親暱動作。如果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晚上七點，天色漸沈，林硯辭送夏慕安回家。兩人在不熟的街道上繞了幾個彎，差點再次迷路。直到夏慕安看見熟悉的路牌，才鬆了口氣，指引車子駛向正確的方向。

上坡前的路段很空曠，林硯辭見四下無車，忍不住踩下油門，銀灰色跑車瞬間拉出利落的弧線，風聲從窗外呼嘯而過。夏慕安心裡一緊，卻也被這瞬間的速度衝散了白日的疲憊。

抵達公寓時，迷糊的林硯辭竟走錯了棟數，推門前還疑惑地回頭：「咦？這不是你家？」夏慕安忍不住笑：「我可沒搬家，你是想買下這一棟？」兩人對視一眼，都笑出了聲。

走到正確的門口，林硯辭彎腰去後車廂取書袋，還差點忘了自己的外套。夏慕安接過外套，輕聲說：「路上小心，明天見。」林硯辭點點頭，夜風裡帶著一絲溫暖。那一刻，整座城市徬彿都安靜下來，只剩車尾燈遠去的光，慢慢融入深藍的夜色。

如果每個人的人生都能像電視劇一樣圓滿，那大家應該都會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