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暖胃鱼头豆腐汤（上）
“去洗个澡吧，别生病了，我给你找替换的衣服。”
王一博带着肖战从车库回到了房间里。外面的雨更大了，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盆子，从黑灰色的天空中倾泻而下。
“明天这雨会停吗？”
王一博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小区的路上望去。他们小区算是高档别墅区，但因为年头比较早，路上的排水系统并不太好。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个很大的排水口，但这会儿雨势太大也有些开始积水了。
“车库会不会被淹？”
肖战身上湿乎乎的，站在门口，望着窗外。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他不敢朝房间里走去。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看上去主人家就很爱干净。可他，鞋袜都湿了，白色的袜子变成了灰色，一踩周围一圈还能冒出水。
“不会，我家的车库地势高一些。”王一博转过头看着他，“不用担心，就算淹了，你的电动车还有我那些车陪葬，一点也不亏。”
肖战的助听器大概还是或多或少进了点水，已经开始低电量提示了。他今晚被困在这座豪宅里，注定没办法充电，要度过一个静谧的夜晚。这样也好，雨声好吵，他什么都听不到，至少能在这个他这辈子不会睡第二晚的房子里睡个好觉。
“快去洗澡换衣服，在滴水。”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嘴唇一张一合，还能依稀听到他在说话，可突然却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愣着干嘛？”
王一博以为肖战在出神儿，厉声打断他神游。却没想到很凶的表情吓了肖战一跳。
“去洗澡！”
肖战专心的盯着王一博的嘴唇，结合模模糊糊的声音，明白了王一博在催他洗澡。
“哦好。你家浴室在哪里？”
肖战弯下腰将自己的袜子脱下来揣在口袋里。白皙瘦削的一双脚，若影若现的细脚踝，王一博竟有些挪不开眼。
“你跟我来。”
肖战踢了一脚放在旁边的拖鞋，他还是光着脚更舒服些。
“穿上。”王一博指了指拖鞋，“有水，地上滑。”
肖战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落在瓷砖上，刚把重力放在这种脚上，就觉得脚下滑了一下。他赶紧调整平衡，站稳后，收回了脚，老老实实的把拖鞋穿上了。
王一博皱着眉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个外卖小哥怎么这么有趣，说了会滑，还非得试试。
王一博见他跟上自己，就把他带到了一层客用的卫生间。给他指了指热水开关，退出了洗手间。
肖战站在洗手间中央有些不知所措。这间卫生间看起来比他租的单身公寓的客厅还要大。洗手台前的灯明亮到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某个富丽堂皇的酒店的盥洗室。金色的瓶瓶罐罐摆在水池旁，更像是一个艺术品。
肖战将左耳上已经没有电的助听器放在了洗手池旁，又将自己身上湿乎乎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了地上，拖鞋也脱到了一边。浴室的地砖是防滑的，失去了听觉，他喜欢靠触觉来弥补。
花洒上水流滴落在地面，那些细小的触感似乎形成了声音通过脚掌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热水温度刚刚好，就连水中似乎都带着香甜的气息。
“肖战？”王一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又叫了一声肖战的名字还是无人回应。
他担心肖战在浴室里出了什么事，将门打开吓了一跳。
肖战背对着他，没有将浴帘拉上，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
肖战的腰很细，皮肤很白，左腰上有一条红色的伤疤，大概十厘米长左右，有些狰狞。臀部很丰满，跟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太搭，仿佛所有的肉都长在了这里。
“肖战？”王一博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男士的四角内裤，还是湿的，没来得及换，贴在下半身有些难受。
眼前的人还是没理他，王一博心里犯嘀咕，这么近叫他怎么还听不见。
“肖战！”王一博提高了音量。
肖战这才察觉到身后有人，扭过头就吓了一跳，赶忙拉着旁边的帘子将自己遮住。
“我给你拿了换洗衣服，在外面敲门你没回应，才进来的。不好意思。”
王一博也不知道不好意思什么，两个男人，就算去了公共澡堂，不也是站在一起洗澡，肖战有的，他都有。
王一博说完，见肖战没反应，拍了拍帘子。
“啊，好。”帘子后面的人，点了点头，他才将换洗衣服放在了架子上，离开了卫生间。
肖战出来的时候，穿着王一博的T恤和短裤，肥肥大大的，腰在衣服里晃荡，但臀部却包裹的刚刚好。一只手上紧紧握着自己的助听器，一只手拿着自己湿的衣服。
“我洗完了。”
肖战本来想叫王一博去洗，出来才发现王一博也洗完澡了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肖战带给他的饭。
“湿衣服晾在洗衣房就行。”
王一博指了指走廊，肖战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湿衣服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房间好多，肖战在心里默默数着，一楼大概有4、5间房子。都关着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肖战不知道哪间才是洗衣房，谨慎的将每扇门都打开看一眼。
第一间是运动室，里面摆着一些运动器材。第二间像是书房，有很多书，还有电脑。第三间门是锁着的，肖战扭了一下门把手，扭不动，手如触电般的收回，像是触碰到了主人家的秘密一样。第四间是他刚才洗澡的卫生间，第五间是洗衣房。
如果不是外面下着雨，这里阳光应该很好。肖战想起了自己那个不怎么能见得到阳光的房子，自己跟王一博比起来，像是活在这个城市的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和王一博比，不说王一博，他甚至连一个正常人都比不上。
肖战将自己的衣服晾好，回到了客厅。
“还好你今天给我买的饭多。过来吃吧。”
肖战站在王一博对面，看到对方嘴唇动了，也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但是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愣着干嘛？”王一博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肖战垂下眼，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跟王一博说自己其实听不见，但对方迟早会知道。
他抿着唇，重新抬起眼看着王一博，摊开了自己的手心，里面是他的助听器。
王一博这才发现那副“耳机”和他的每一副耳机都长得不太一样。
“它没电了。”肖战尽可能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在这间偌大的房间，他不想让自己的话显得那么刺耳。
“我听不到你说什么。”
肖战的眼尾红红的，从没这样委屈过。他知道自己和王一博这样的人有无法逾越的距离，但他一直很努力，相信靠自己迟早有一天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上天好像对善良的人一点也不偏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不愿让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王一博知道自己的缺陷，现在像是把自己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撕开给别人看一般。
王一博盯着肖战手上的东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即使说了对方也听不见。他第一次遇见肖战这样的人，说什么怎么做，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不是瞧不起他，也不是同情他。
“对不起...”站在茶几对面的人先道了歉，“你不用管我，等雨小一点了，我就回家了。谢谢。”
肖战鞠了一躬，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间房子很大，却没有他能待的地方。他低着头，看了一眼窗外，默默地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到了窗边，坐在了地上。
—————
tbc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