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的喧嚣过后,贤王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不同了。
肖战卸下染血的战甲,洗去一身征尘,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围着王一博打转的闲散王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经沙场淬炼过的沉稳锐利,偶尔一个眼神,仍带着不怒自威的煞气。
但他对王一博的黏糊劲儿,却是有增无减。几乎是寸步不离,恨不能将人拴在裤腰带上。
这日午后,肖战腻在“归云居”的书房,看王一博整理他新搜罗来的戏本。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昏昏欲睡。肖战看着看着,脑袋便一点一点地往王一博肩上靠。
王一博正专注地校对曲谱,感到肩头一沉,侧目看去,只见肖战闭着眼,呼吸均匀,竟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褪去了战场上的凌厉,显出几分难得的恬静。
王一博动作顿了顿,没有推开他,反而将肩膀放得更低些,让他靠得更舒服。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肖战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竟枕着王一博的肩膀睡了许久,而王一博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直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连笔都未停。
他顿时心疼又愧疚,忙坐直身体:“一博!你怎么不叫醒我?肩膀酸不酸?”说着就伸手去揉。
“无妨。”王一博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微僵的肩颈,“王爷睡醒了?”
“嗯...”肖战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中软成一片,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一博,你真好。”
王一博耳根微热,轻咳一声:“王爷,青天白日...”
“青天白日怎么了?”肖战理直气壮,“我亲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说着又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一博,仗打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
“什么正事?”王一博挑眉。
“就是...”肖战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带着几分期待和狡黠,“咱们的婚事啊!”
王一博一怔:“婚事?”
“对啊!”肖战兴奋地坐直,“你看,母后也点头了,皇兄也没反对了,天下人都知道了!咱们总得有个名分吧?虽然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拜堂成亲,但咱们可以自己办!就在府里!就请几个亲近的人!韩木头、婉清那丫头...还有戏班的胡师傅、陈大哥他们!咱们自己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他越说越起劲,开始规划:“得选个好日子!穿红色的喜服!拜天地...不对,拜母后和皇兄的画像!还要喝合卺酒!入洞房...”他嘿嘿傻笑两声,脸颊微红。
王一博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微软,却缓缓摇头:“王爷,不必如此。”
肖战笑容一僵:“一博...你...你不愿意?”
“非是不愿。”王一博看着他,目光沉静温和,“王爷,你我之间,早已心意相通,无需那些形式来证明。如今局势初定,王爷刚立军功,正值风口浪尖,实在不宜再行此惹眼之举。太后与陛下虽未反对,却也未必乐见其成。安稳度日,方为上策。”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肖战微蹙的眉头:“更何况,在我心中,早已视王爷为...夫君。有无仪式,并无分别。”
肖战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失落渐渐化为感动和酸涩。他明白,一博总是这般理智周全,处处为他考量,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护他周全。
他猛地将人紧紧抱住,声音闷闷的:“一博...委屈你了...”
“不委屈。”王一博回抱住他,轻声道,“有王爷这份心,便足够了。”
话虽如此,肖战心里却始终存了个疙瘩,总觉得亏欠了王一博一场应有的礼数。
几日后,肖战被皇帝召入宫中议事。议罢正事,皇帝却未让他立刻离开,而是留下他用了膳。
膳后,皇帝屏退左右,只留兄弟二人对坐品茶。
“战儿,”皇帝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肖战身上,语气平淡,“你与那王班主...日后有何打算?”
肖战心中一紧,坐直身体:“皇兄,臣弟与一博...欲长相厮守。”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经此一役,你立下大功,在军中也颇有威望。日后...前程远大。有些事,当知分寸。”
肖战抿紧唇,垂下眼:“臣弟明白。臣弟绝不会因私废公。一博他...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反而时时规劝臣弟以国事为重。”
“嗯,”皇帝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他是个明白人。”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太后与朕提过,你欲与他行婚仪?”
肖战心跳加速,硬着头皮道:“是...臣弟确有此心,但...”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绢帛,递给他:“看看吧。”
肖战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一道圣旨!旨意竟是册封云深戏班为王廷供奉戏班,班主王一博领正六品奉銮仪职,可自由出入宫禁,教授宫廷乐师戏曲音律!
这虽非实权官职,却是极高的荣誉和身份的认可!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层身份,王一博便不再是“卑贱戏子”,而是有品级的宫廷艺人!
“皇兄!这...”肖战又惊又喜,几乎说不出话来。
皇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既是你认定的人,朕也不会让他始终无名无分。这道旨意,便算是朕...与太后,予你们的贺礼了。”
肖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发热:“臣弟...谢皇兄恩典!”
“起来吧,”皇帝淡淡道,“日后安分些,莫再惹是生非。”
“是!臣弟遵旨!”
肖战捧着那卷圣旨,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几乎是飞奔回王府。
“一博!一博!快看!皇兄下旨了!”他冲进“归云居”,激动地将圣旨塞到王一博手中。
王一博看完旨意,亦是面露讶异,抬头看向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肖战:“王爷...这...”
“皇兄认可我们了!一博!这是我们的婚书!”肖战一把抱住他,欢喜得语无伦次,“以后你就是有品级的人了!看谁还敢说闲话!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王一博看着他孩子气的狂喜,心中亦是暖流涌动。他没想到,皇帝竟会以这种方式,给予他们如此厚重而巧妙的认可与祝福。
“王爷...”他轻声道,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这份贺礼,很好。”
比任何盛大的仪式,都更珍贵。
次日,宫中便派了内侍和仪仗,正式宣旨。消息传出,京城哗然,却再无质疑之声,唯有羡慕与惊叹。
是夜,月华如水。
肖战在“归云居”院中摆了一桌简单的酒菜,只有他们二人。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色锦袍,王一博也依言穿上了他早早备下的同色系长衫。没有宾客,没有锣鼓,只有漫天繁星和满院花香为证。
肖战斟满两杯酒,将一杯递给王一博,眼神温柔而郑重:“一博,天地为证,星辰为媒,我肖战今日与你结为伴侣,此生不负,生死相依。”
王一博接过酒杯,与他手臂交缠,饮下合卺酒。酒液甘醇,直暖到心底。
“嗯。”他轻声应道,目光缱绻,“生死相依。”
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紧相扣。
无需盛大的仪式,无需世人的见证。只要彼此心意相通,相守相伴,便是最好的圆满。
往后余生,皆是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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