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最终还是没回王一博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
他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在桌上，双手抬起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条路， 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手指缓慢地揉着，王一博的脸在他脑子里越发清晰了。
这一夜，他就匍匐在桌子边睡着了，身体的疲惫和干枯的大脑让他沉浸在自己大仇得报的美梦里。
第二天醒来，人很是清爽，带着昨晚新的感悟来到了片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葛雷鸣从赵爷那里回来后的第二天，剧组的气氛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最初只是一些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
比如，肖战化妆时，偶尔会感觉到来自镜子里某些工作人员的打量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欣赏或工作交流，而是掺杂了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又比如，休息间隙，原本会凑过来和他对戏、讨论剧情的新人演员，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时，看到他走近便会立刻散开，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笑容。
肖战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他不动声色。
在这个圈子里，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他早已习惯。
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拍好自己的戏。
但这仅仅是开始。
几天后，网上开始零星冒出一些关于《江山谁主》剧组的“爆料”。
起初是一些模糊的路透照片，角度刁钻，刻意捕捉肖战略显疲惫或是因为剧情需要而表情沉重的瞬间，配以“某X姓男星剧组状态堪忧，疑似难以承受工作压力”的文字引导。
接着，又有所谓的“剧组工作人员”匿名爆料，暗示某位靠关系进组的演员“演技平平，却极其擅长讨好导演，独占优质戏份，挤压其他演员空间”，虽未点名，但指向性明显得几乎等同于报肖战的身份证号。
这些爆料起初并未掀起太大风浪，但很快，一批训练有素的水军下场，开始密集转发、评论，将“肖战 演技”“肖战 资源咖”“肖战 霸凌”等词条刷上热搜低位，虽然很快又被压下，但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制造着污浊的噪音。
导演李默这天拍完一场重头戏，正揉着发酸的脖颈想看看拍摄效果回放，顺手拿起助理递过来的平板想放松一下，却不料一眼就扫到了这些乌烟瘴气的所谓“爆料”。
起初他只是皱了皱眉，觉得又是无聊的八卦记者在博眼球。
但当他点开那几个词条，看到里面充斥的水军复制粘贴的污蔑和那些被恶意解读的路透图时，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尤其是那条影射肖战“演技平平、讨好导演、独占戏份”的匿名爆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脸，质疑他的专业判断和职业道德！
“放他娘的狗屁！”
李导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把周围正收拾器材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最近导演的脾气可算是好了不少。
现在平日里虽然严厉但还算克制的导演，此刻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拿着平板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演技平平？
老子导戏二十年，什么样的演员没见过！
肖战那叫演技平平？
那他妈那些木头疙瘩算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吗？！”
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讨好导演？
独占戏份？
老子他妈的需要他一个年轻演员来讨好？
他的戏份哪一场不是根据剧本和人物弧光来的？
哪一场不是他自己凭本事一条条过出来的？！”
他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在监视器前来回踱步，目光如炬地扫过剧组人员： “啊？是谁觉得我李默是那种会被糖衣炮弹打晕、会拿自己心血之作开玩笑的蠢货？
啊？还是说，有人觉得我选角的眼光差到需要靠关系户来撑场子？！”
他的怒吼在片场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得人心头一震。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导演的愤怒并非无缘无故，他爱这部戏如同爱自己的孩子，肖战演绎的谢知微更是他近年来最满意的角色之一，如今却被人如此恶意中伤，这不仅仅是在诋毁肖战，更是在践踏他的专业和心血！
副导演硬着头皮上前劝慰：“李导，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网上这些风言风语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带的节奏，当不得真，咱们剧组上下谁不知道肖战的表现……”
“我知道是有人搞鬼！”
李导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但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冰冷的失望和锐利，“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他妈的气愤！
好好的戏不拍，正路不走，净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想干什么？搞垮我的演员？
搞臭我的剧？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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