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丢人丢大了

清晨的阳光再次透过窗帘缝隙，这次却没能立刻唤醒床上的人。

肖战先被宿醉的头疼给折腾醒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揉着额角坐起身，昨晚混乱又离谱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老爸搂着王一博的肩膀喊“老弟”，王一博一脸严肃地拍着老爸的手背喊“大哥”还保证“一定”……

肖战痛苦地捂住脸，脚趾尴尬地抠紧了床单。这都什么事啊！

他扭头看向身边。王一博还沉沉睡着，眉头微蹙，似乎也不太舒服，但呼吸均匀，冷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的薄红，平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荡然无存，睡颜看起来甚至有点……乖巧？

肖战看着看着，心里的尴尬和头疼就慢慢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了。他伸出手，极轻地拨开王一博额前微乱的碎发。

指尖刚触到皮肤，王一博的眼睫就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迷茫了几秒，聚焦到肖战脸上，然后……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早。”肖战忍着笑，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王一博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早。”他眼神飘忽，不敢看肖战，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宿醉而闷哼一声，抬手按住了太阳穴。

“头疼吧？”肖战赶紧扶他坐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让你喝那么多……”

王一博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缓过劲来。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耳根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沉默了半晌，才极其艰难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开口：“昨晚……我……没失态吧？”

肖战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羞窘”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他强忍着，故意拖长了语调：“嗯……怎么说呢……表现挺……突出的。”

王一博的身体更僵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肖战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过去在他滚烫的耳垂上亲了一下：“没事儿！我爸可喜欢你了！都跟你称兄道弟了！”

王一博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绝望：“……真的？”他似乎想从肖战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真的！”肖战笑得眼睛弯弯，“我爸一口一个‘老弟’，你一口一个‘大哥’，还拍着胸脯保证会对我好，不然我爸……呃，你大哥，就不答应！”

王一博的表情彻底裂开了，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连耳根的红晕都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绝望地闭上眼，抬手捂住了脸。

肖战从未见过王一博如此……社死的模样，简直新奇又可爱。他笑着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捂着脸的手背上亲了亲：“哎呀，没事啦！这说明我爸彻底接受你了嘛！虽然方式有点……豪迈？”

王一博从指缝里看他，眼神复杂，声音闷闷的：“……以后……没脸见叔叔了。”

“叫大哥。”肖战坏笑着纠正他。

王一博：“……”

两人正闹着，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了，外面传来肖母带笑的声音：“战战，一博，醒了吗？头疼不疼？妈煮了醒酒汤。”

王一博身体一僵，立刻放下手，迅速调整表情，试图恢复平时的冷峻，但泛红的耳根和略显凌乱的头发还是出卖了他。

肖战憋着笑，扬声道：“醒了妈！这就出来！”

餐桌上，气氛微妙。肖母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放到他们面前。肖父则坐在主位，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神飘忽，时不时咳嗽一声，完全没了昨晚勾肩搭背喊“老弟”的豪气。

“咳……那个，一博啊，”肖父端起粥碗，眼神盯着碗里的米粒，“昨晚……喝多了，话有点多，别往心里去啊。”

王一博立刻放下汤勺，坐直身体，表情严肃：“没有，叔叔。是我酒量浅，失礼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和……一丝诡异的惺惺相惜？

肖战和肖母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吃完早饭，王一博主动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动作依旧有些僵硬，但态度极其端正。肖父看着他忙活，眼神缓和了不少。

临走前，肖父把两人送到门口，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多了几分亲近：“以后常来。茶……管够。”他顿了顿，补充道，“酒……少喝点。”

王一博郑重地点点头：“好的，叔叔。” 耳朵尖又有点红。

回程的飞机上，王一博一直很沉默，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但肖战知道他没睡着，估计还在回味（或者说懊恼）昨晚的“壮举”。

下了飞机，坐进回家的车里，王一博才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爸……没生气吧？”

肖战看着他依旧有些紧绷的侧脸，心里软成一片，伸手握住他的手：“没有，真没有。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没看他今天早上那样子，明明得意着呢，就是不好意思说。”

王一博沉默了一下，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嗯了一声。

回到家，熟悉的安保系统滴滴作响，厚重的窗帘缓缓合上，将外界隔绝。两人站在玄关，看着彼此，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两天，像是经历了一场奇特又温暖的冒险。

王一博忽然叹了口气，把肖战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丢人丢大了。”

肖战在他怀里笑得肩膀发抖：“没事，王老师，反正你在我这儿的黑料也不差这一条了。”

王一博惩罚性地收紧手臂。

笑闹过后，肖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王一博。”

谢谢你的紧张，你的笨拙，你的全力以赴。

谢谢你，为我走进那片我曾经逃离的、寻常的烟火气。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他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傻不傻。”

日子重新回归之前的节奏，却又有些不同。王一博书房里那个紫砂茶壶换成了肖父送的那套同款不同色。肖战画室的墙上，多了一张他偷拍的、阳台茶桌上那一老一少两个专注的侧影。

他们依旧忙碌，依旧谨慎，但心底某个角落，因为那场啼笑皆非的“拜把子”闹剧和那份笨拙却真挚的接纳，而变得更加踏实和温暖。

前路或许依旧需要小心翼翼，但家的轮廓，却在一次次笨拙的碰撞和温暖的包容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们的故事，在惊涛骇浪过后，终于驶入了这片充满烟火气的、偶尔鸡飞狗跳却始终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