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哥夸人越来越自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然后传来王一博有点闷的声音，像含着笑：

“战哥，你现在夸人越来越自然了，以前不都挺含蓄的吗？”

肖战的耳朵腾地一下热了，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你那支新舞编得怎么样了？上次你说加了个高难度衔接，是托马斯接空翻那个吗？”

“嗯，就是那个！”

一提到舞蹈，王一博的语气立刻兴奋起来，背景里的音乐声似乎都清晰了些。

“今天总算顺下来了，落地稳多了，不过陈姐说还得磨细节。等编完了，我第一个跳给你看，就我们俩，在练习室，没人打扰的那种。”

“好啊。”

肖战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儿。

“我带画板去，给你画下来，就画你完成那个衔接动作的瞬间，肯定比照片还帅。”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王一博站在舞蹈室的镜子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指尖还能感觉到刚才说话时扬起的弧度。

镜子里的少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发梢湿漉漉地贴在脸颊，T恤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他忽然想起肖战说的“专注的帅”，忍不住对着镜子扬起嘴角，试了试自然的笑，又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肖战的聊天界面，背景里自己穿着白西装的样子正对着他笑，旁边还能看见肖战设背景时不小心截进去的一点桌面——

好像是一张画了一半的速写，隐约能看出是排练室的镜子。

原来，被人记住每个样子，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就像他记得肖战在舞台上蹙眉时的认真，记得他画画时指尖悬在纸上的专注。

也记得他夸自己“像白马王子”时，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像怕被人听出似的，尾音都轻轻扬着。

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舞蹈室，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温柔的光，把他练舞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剧场门口的肖战，也刚收起手机，晚风带着远处练舞室飘来的隐约音乐声，拂过他发烫的耳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打电话时不自觉攥紧，竟有点潮潮的。

回来宿舍，肖战给王一博发消息：“晚安。”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衣襟。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连带着排练时积攒的疲惫，好像都淡了不少。

他想起照片里王一博的样子，又想起两人刚认识时，那小子总爱板着脸，跟谁说话都惜字如金，如今却能对着镜头笑得这么舒展，心里莫名地觉得欣慰。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晕开一片暖黄的光。

肖战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又翻出刚才保存的照片，点开放大，盯着王一博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锁了屏。

“这小子，”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越来越上镜了。”

说着，他起身走向浴室，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

脚步轻快，连带着哼起了早上排练时的调子，浴室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把那份藏不住的愉悦，晕染得愈发明显。

两个少年在城市的不同角落，心里都揣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像春天落在泥土里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生了根，发了芽……

……………………

约定吃火锅的那天，肖战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店里。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菜单上密密麻麻的锅底选项，毫不犹豫勾了“特辣”。

认识王一博这些日子，总见他练舞时劲头十足，汗流浃背也不见疲态，肖战便想当然觉得，这样火力旺盛的少年，定然是无辣不欢的。

服务员刚把红彤彤的锅底端上来，门上的风铃就叮当作响。

王一博穿着黑色连帽衫走进来，帽子蹭得头发有点乱，看见肖战时眼睛先亮了亮，快步走过来：

“战哥，我没迟到吧？”

“没，我也是刚到。”

肖战起身帮他拉开椅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胳膊，触感温热。

“刚结束排练？看你额角还有汗。”

王一博抬手抹了把额头，笑了笑：

“嗯，最后顺了遍队形，比计划早了点。”

他坐下时，目光落在沸腾的锅底上，红油裹着辣椒翻滚，香气冲得他鼻尖微痒，下意识抿了抿唇。

肖战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拿着菜单往他面前推：

“看看想吃什么，我点了些常吃的，你再添点？”

菜单上已经勾了毛肚、黄喉、肥牛、贡菜，还有王一博上次提过的虾滑，字迹工整得像他本人。

王一博的视线在“虾滑”两个字上停了停，心里暖了暖，抬头时正好对上肖战期待的眼神，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战哥点的都好，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真的？”

肖战挑眉，拿起公筷在辣锅里搅了搅。

“这家的鸭肠很绝，七上八下涮出来脆得很，试试？”

“好啊。”

王一博点头，看着肖战把鸭肠放进锅里，筷子在红油里轻轻拨动，动作熟稔。

第一波毛肚烫好时，肖战先夹了一大筷子放进王一博碗里，红油顺着毛肚的纹路往下滴：

“快尝尝，时间刚好，多一秒就老了。”

王一博盯着碗里裹着辣椒的毛肚，指尖捏紧了筷子。

其实，他从小就怕辣。

上次剧组吃火锅，他光是闻着中辣锅底就呛得咳嗽，可此刻看着肖战眼里的期待，还是闭了闭眼咬了下去。

“唔……”

刚嚼了两下，辣味就像小火星似的炸开，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

他猛地捂住嘴，才没让咳嗽声冲出来，脸颊却瞬间泛起红潮。

“怎么了？”

肖战正夹着黄喉往嘴里送，见他这副模样，立刻放下筷子凑过去，“太辣了？”

“没、没有。”

王一博摇头，抓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了两口，喉结滚动得飞快，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泛起水光。

“是、是烫的。”

肖战哪里肯信，伸手就想去探他的脸颊：“烫着了？我看看。”

王一博下意识偏头躲了躲，耳朵却先红了，声音也低了些：

“真没事，战哥，你吃你的。”

他说着，又夹起碗里的毛肚，想证明自己确实能吃，结果刚入口，那股辣意更凶了，直冲天灵盖，让他忍不住闷咳起来。

“还嘴硬。”

肖战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擦过他手背时，能感觉到他皮肤发烫。

“不能吃辣就早说啊，跟我逞什么强？”

话虽带点嗔怪，他的手却已经扬起来叫来了服务员：

“你好，麻烦加个清汤锅底，鸳鸯锅那种，谢谢。”

王一博咳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偷偷看他。

肖战正低头跟服务员交代，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连带着语气都放软了：

“麻烦快点哦，我朋友不太能吃辣。”

等清汤锅端上来，肖战利落地把一半菜挪到清汤那边，又拿起漏勺，把刚下到辣锅里的虾滑捞出来，一个个放进清汤里：

“你爱吃的虾滑，煮清汤更鲜。”

“战哥，其实，我……”

王一博想解释自己不是完全不能吃，只是耐不住特辣。

“嘘，先吃口甜的压一压。”

肖战却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是橘子味的。

“刚才路过便利店看见的，想着你可能爱吃。”

糖块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压下了不少辣意。

王一博含着糖，含糊地说了句“谢谢”，看着肖战把煮好的虾滑夹进他碗里，还细心地撇去浮沫：

“慢点吃，别烫着。”

“战哥，你不吃吗？”

王一博看着他面前几乎没动的碗，夹了片清汤里的藕递过去：

“这个挺脆的。”

肖战笑着接过来：

“吃啊，这不是在给你当专属煮菜工吗？”

他故意把“专属”两个字说得轻挑，看见王一博耳朵又红了，才低头涮起自己的毛肚。

“说真的，不能吃辣就说，我又不会笑你。你看你，刚才脸都辣红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

“才没有。”

王一博小声反驳，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还烫着。

他看着肖战在辣锅里吃得酣畅，额角渗出细汗，突然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战哥，擦擦汗。”

肖战愣了愣，接过来擦了擦，指尖碰到他递纸巾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移开视线。

“对了，”肖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夹了块肥牛放进清汤，“你上次说新学的那个转身动作，练得怎么样了？拍照那天没来得及问你。”

“差不多了，就是细节还得抠。”

提到舞蹈，王一博眼睛亮了亮，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

“那天拍完照回去，我对着镜子练到半夜，感觉找到点感觉了。”

“这么拼？”肖战挑眉，“下次排练我去看看？给你当当观众。”

“真的？”王一博抬眼看他，眼里闪着光，“那我一定跳得更卖力点。”

“别太卖力，小心受伤。”肖战夹了个鱼丸放进他碗里，“快吃，一会儿凉了。”

红油锅底依旧咕嘟冒泡，辣椒香气混着清汤的鲜甜味在空气里弥漫。

王一博看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似的菜，又看看肖战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顿原本可能让他狼狈的火锅，竟成了这些日子最舒心的时刻。

“战哥，”他咬着鱼丸，声音有点含糊，“下次……我们还来吃火锅吧？”

肖战正低头对付一块毛肚，闻言抬头笑了：“怎么？被清汤锅征服了？”

“不是，”王一博摇摇头，认真地说，“跟战哥一起吃，挺开心的。”

肖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夹起一片藕放进王一博碗里，语气轻快：

“好啊，下次让你点锅底，微辣怎么样？我陪你。”

王一博用力点头，嘴角弯得老高，低头咬了口藕片。

清甜的滋味里，好像还混着刚才那颗橘子糖的甜，和战哥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时，那点转瞬即逝的暖。

原来，和心里惦记的人一起吃火锅，就算是清汤的，也能尝出甜甜的味道……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