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振夫纲辛苦了

　　龚俊那晚被张哲瀚的“战袍”和挑衅言语彻底点燃，难得失控地“振”了一次“夫纲”，本以为这只是夫夫间秘而不宣的情趣。然而，他低估了京大一附院神经外科作为信息集散中心的传播效率，以及同事们那堪比CT扫描仪的敏锐观察力。

　　当龚俊准时出现在科室晨会上时，他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严谨的模样，白大褂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和……隐隐的敬佩？

　　“龚主任，早啊！”一个资历较老的副主任医师笑着打招呼，眼神在他脖颈处飞快地扫过，虽然那里除了正常的皮肤纹理外空无一物（龚俊出门前仔细检查过），但对方那了然于心的笑容让龚俊心里咯噔一下。

　　“早。”龚俊维持着镇定，颔首回应。

　　走到护士站，几个年轻护士正在低声交谈，看到他过来，立刻噤声，齐刷刷地站直，脸上憋着笑，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看什么稀有物种。

　　“龚、龚主任早！”护士长刘蕊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

　　“早。”龚俊感觉耳根有点热，他推了推眼镜，试图忽略那些灼热的视线，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流言的风已经无孔不入地吹遍了神经外科的每个角落。

　　在医生休息室，他听到两个住院医师在小声嘀咕：

　　“听说了吗？龚主任家那位又来送‘温暖’了，据说场面相当激烈……”

　　“何止听说！护士站小王前几天上午去给龚主任送文件，好像听到里面有点……不寻常的动静？然后龚主任出来的时候，虽然表情还是那样，但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我的天！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龚主任是那种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的……”

　　“那是你没见过龚主任家那位！那可是能把龚主任堵在停车场直接‘绑’回家的主儿！战斗力能弱吗？”

　　“所以……是龚主任终于……反攻了？”

　　“嘘！小点声！不过看今天龚主任这气场，步履沉稳，眼神……嗯，似乎比平时更满足平和一点？看来‘振夫纲’效果显著啊！”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龚主任私下里这么……猛？”

　　………

　　龚俊站在休息室外，听着里面的议论，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面无表情地推门走了进去。

　　休息室里瞬间鸦雀无声，两个住院医师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打招呼：“龚、龚主任！”

　　龚俊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到咖啡机旁接了杯黑咖啡，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眼，但那无形的低气压已经让两个年轻人冷汗涔涔。

　　然而，这种程度的“威慑”并无法阻止流言的发酵。甚至在他进行手术时，都能感觉到器械护士和助手们偶尔交换的、带着笑意的眼神。

　　“龚主任，今天精神不错啊？”一台手术间隙，关系不错的麻醉医生老陈笑着调侃。

　　龚俊从显微镜上抬起头，透过护目镜看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专心手术。”

　　老陈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直到下午，龚俊去门诊轮值，在走廊里遇到了科室里最爱八卦、也是唯一敢当面开他玩笑的护士长王姐。

　　王姐四十多岁，性格泼辣，是科室里的“大姐大”。她拦住龚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容：“小龚啊，可以啊！听说把家里那位‘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早就该这样了！男人嘛，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不能总被牵着鼻子走！”

　　龚俊：“……王姐，我还有病人。”

　　“哎呀，知道知道！”王姐拍拍他的胳膊，一副“我懂”的表情，“放心，姐是支持你的！咱们科里谁不知道你家那位是个小作精？就得你这样有定力的才降得住！以后继续保持！”

　　龚俊几乎是从王姐热情的目光中“逃”走的。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对科室同事们的“关心”感到如此无力。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张哲瀚和诺诺笑得灿烂的合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始作俑者此刻大概正窝在家里，一边享受着“病号”待遇，一边得意洋洋地回味昨晚的“战果”，丝毫不知道他龚大主任的清誉已经在科室里经历了怎样的洗礼。

　　他点开张哲瀚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干的好事。」

　　那边几乎是秒回，发来一个猫咪歪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包：「？龚医生，我又怎么啦？」(￣ω￣;)

　　龚俊：「科室里都在传我……家暴你。」

　　张哲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龚俊那条带着无奈和指控意味的微信发出去后，手机沉寂了足足一分钟。就在他以为张哲瀚是不是笑得从沙发上滚下去时，一连串的消息如同炸弹般轰了进来。

　　先是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和捶地笑的表情包。

　　接着是一张张哲瀚的自拍——他侧躺在沙发上，脸颊贴着抱枕，故意蹙着眉，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神里满是狡黠和得意，背景是他们家熟悉的客厅。照片还配了文字：「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作。」

　　然后是一条语音，点开是张哲瀚努力憋笑却依旧带着颤音的声音：「哎呀龚医生～这怎么能叫家暴呢？这叫夫夫情深、深入交流～他们那是嫉妒！嫉妒你体力好！嫉妒我们感情好！」

　　最后跟了一条文字：「再说了，龚主任‘厉害’的名声传出去，看谁还敢轻易打你主意！我这是帮你清除潜在情敌，用心良苦啊龚医生！」

　　龚俊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尤其是那张故作可怜实则嘚瑟无比的自拍，简直能想象出张哲瀚此刻在家里是如何的眉飞色舞、尾巴翘上天。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回复道：「歪理邪说。今晚自己睡。」

　　「不要！！！我错了老公！！！【小猫跪地.jpg】」

　　「伤还没好全呢……需要龚医生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定位：家】你的小娇妻已就位，等待临幸～」

　　………

　　龚俊看着屏幕上瞬间变脸、开始撒娇耍赖的人，心底那点因为流言而产生的不自在，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混合着宠溺和好笑的情绪取代。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回了两个字：「等着。」

　　放下手机，龚俊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那副冷静自持的面具，推开办公室的门，迎接外面那些或明或暗、充满了“敬意”与八卦的目光。他告诉自己，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坦然，流言总会平息。

　　然而，他低估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力。

　　接下来的几天，“龚主任振夫纲”的传说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在神经外科乃至医院小范围内，演化出了多个版本。

　　版本一：强势镇压型。

　　这个版本在小护士和年轻医生中流传最广。传闻中，龚主任那位貌美如花、平日里作天作地的“家属”，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过分举动，终于触怒了平时温和纵容的龚主任。龚主任一改往日形象，展现出手术台上般的雷霆手段，将人“就地正法”，以其高超的“技术”和强悍的“体力”，彻底让对方“臣服”，以至于第二天都下不了床，只能乖乖在家休养。这个版本充满了对龚俊隐藏实力的惊叹和对张哲瀚“恶有恶报”（实则羡慕）的唏嘘。

　　版本二：情趣博弈型。

　　这个版本在部分已婚或阅历丰富的医护人员中更有市场。他们认为，这不过是人家夫夫间的情趣罢了。龚主任的“振夫纲”并非真的动怒，而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配合”与“反击”，是维系感情热度的一种方式。你看龚主任虽然被调侃，但眼底并无愠色，甚至隐隐有种……被满足后的平和？而张先生那边，更是乐在其中，那偶尔来送饭时眉眼间的春色和看向龚主任时拉丝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明。

　　版本三：谣言澄清型（反向坐实）。

　　这个版本试图“理性”分析。有目击者（主要是那天的值班护士）声称，看到张哲瀚离开时虽然脚步有点虚浮，但脸色红润，眼角含春，还哼着歌，完全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反而像是……饱餐一顿后的餍足。所以，所谓的“振夫纲”，很可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双方都极其投入的亲密互动，只是龚主任凭借其过人的身体素质和技术略胜一筹而已。这个分析，看似澄清，实则把“龚主任很行”这个结论坐得更实了。

　　这些版本在茶水间、在更衣室、在微信小群里悄然流传，甚至偶尔会有胆大的跑去向龚俊的得意门生或者护士长“求证”，当然，得到的只能是讳莫如深的微笑或严厉的瞪视。

　　龚俊对此采取了三不政策：不承认、不否认、不回应。

　　他依旧每天准时上班，沉稳地进行每一台手术，耐心地对待每一位病人，严谨地主持每一次会议。只是，他明显感觉到，同事们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大家对他多是出于对技术和地位的尊敬，以及对他清冷性格的些许距离感。现在，那份尊敬里似乎掺杂了更多……“亲近”？尤其是年轻男医生们，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崇拜，还多了点“男人都懂”的钦佩。甚至有一次，一个刚结婚不久的住院医偷偷向他请教“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生活，还能保持……呃，良好状态”时，被恰好路过的护士长听见，笑着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不学好”，把那住院医闹了个大红脸，龚俊也只能尴尬地推推眼镜，无言以对。

　　而张哲瀚，这个“罪魁祸首”，在身体“康复”后，再次高调出现在医院时，更是将这种微妙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那天下午，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潮牌卫衣，戴着鸭舌帽，墨镜推到头顶，手里拎着某家需要排长队才能买到的网红甜品，熟门熟路地晃进神经外科。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被爱情滋养后的慵懒风情。

　　“嗨，王姐！刘护士！好久不见呀！”他笑容灿烂地跟相熟的医护人员打招呼，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近期流言风暴的中心。

　　“哲瀚来啦！哟，气色真不错！”王护士长迎上来，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

　　“是吗？可能最近睡得好吧！”张哲瀚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然后把甜品递过去，“给大家带了点下午茶，辛苦啦！”

　　“哎呀，太客气了！”王姐接过甜品，招呼小护士们分，然后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看来……咱们龚主任‘照顾’得挺好？”

　　张哲瀚闻言，非但没有害羞，反而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带着点小骄傲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回道：“那当然，我家龚医生，各方面都是这个！”他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王姐被他这毫不扭捏的态度逗得直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你们好好的就行！”

　　张哲瀚笑嘻嘻地朝龚俊办公室走去。门没关，他看到龚俊正坐在办公桌前写东西。他故意放轻脚步，溜进去，从后面捂住龚俊的眼睛，变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龚俊笔尖一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无奈地拉下他的手：“别闹。”

　　张哲瀚绕到他面前，靠在办公桌边，把甜品盒子放在桌上，然后俯下身，手撑在龚俊的椅背上，将他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带着钩子：“龚医生，想我没？”

　　办公室的门还开着一条缝，外面走廊的人影依稀可见。龚俊能感觉到外面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耳根又开始发热。他试图维持严肃：“这里是医院，注意影响。”

　　“医院怎么了？医院不准想老婆啊？”张哲瀚理直气壮，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龚俊脸上，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唇上，意图明显。

　　龚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抓住张哲瀚的手腕，低声道：“张哲瀚，你……”

　　“我怎么了？”张哲瀚挑眉，另一只手却飞快地拿起一块小蛋糕，塞进龚俊因为想说话而微张的嘴里，成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得逞地笑起来，“奖励你的，‘振夫纲’辛苦了，龚主任？”

　　“咳咳……”龚俊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和直白的调侃呛了一下，差点没维持住表情。他瞪了张哲瀚一眼，却见对方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眼底满是狡黠和挑衅。

　　这一幕，自然又被“恰好”路过门口的小护士看了个正着。于是，当天晚上，神经外科的微信群又有了新谈资：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张先生又来‘调戏’龚主任了！」

　　「我的天！他直接喂龚主任吃蛋糕！还说什么‘奖励你振夫纲辛苦了’！」

　　「龚主任耳朵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哈哈哈张先生真是恃宠而骄啊！」

　　「不过你们发现没，龚主任虽然看着无奈，但一点都没真的生气诶……」

　　「这哪是振夫纲，这分明是夫夫情趣，我们都被喂了狗粮！」

　　………

　　流言的风向，渐渐从对龚俊“武力值”的惊叹，转向了对这对夫夫奇葩相处模式的围观和……羡慕。

　　几天后，一场科室内部的聚餐，更是将这场闹剧推向了高潮。

　　聚餐气氛热烈，几杯酒下肚，大家也都放开了些。不知是谁起的头，话题渐渐拐到了家庭和生活上。有人抱怨带孩子辛苦，有人吐槽另一半不解风情。

　　这时，那位曾“请教”过龚俊的年轻住院医，借着酒意，大着胆子端起酒杯敬龚俊：“龚主任！我、我敬您一杯！不仅佩服您的医术，更佩服您……您能把家里那位……收拾得……呃，是相处得这么……和谐！有什么秘诀传授一下呗？”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龚俊身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笑意。

　　龚俊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面对全桌人炯炯的目光，饶是他再镇定，此刻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该怎么回答？否认？那等于默认之前流言的真实性。承认？那他成什么了？

　　就在他斟酌词句，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时，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瀚瀚”两个字，旁边还有张哲瀚搞怪的自拍。

　　龚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对众人示意了一下：“抱歉，接个电话。”然后起身走到安静的走廊。

　　电话一接通，张哲瀚活力四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公！聚餐结束了吗？诺诺吵着要跟你视频，说他拼了个超级厉害的火箭给你看！”

　　背景音里还能听到诺诺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看诺诺的火箭！”

　　龚俊听着电话那头妻儿的声音，刚才的窘迫和无奈瞬间被一股暖流取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也柔和下来：“还没结束，快了。你让诺诺等一下，爸爸回去就看。”

　　“好吧～那你少喝点酒哦，我和儿子在家等你～”张哲瀚叮嘱道，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问，“对了，有没有人趁机‘刁难’我们龚主任啊？比如问问‘振夫纲’的心得体会什么的？”

　　龚俊：“………”他有时候真的怀疑张哲瀚在他身上装了监控。

　　“哈哈，看来是有了！别怕老公，你就说……唔，就说‘天机不可泄露’，或者‘主要靠个人魅力’！”张哲瀚在电话那头得意地出着馊主意。

　　龚俊无奈地扶额，低声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好啊好啊～我等着～”张哲瀚笑嘻嘻地应着，毫不畏惧。

　　挂了电话，龚俊回到包间。脸上的柔和尚未完全褪去，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名为“家”的温暖气息中。

　　刚才提问的住院医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龚俊坐下，端起酒杯，沉吟了片刻，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没什么秘诀。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包容，彼此珍惜，就够了。”

　　他顿了顿，想到张哲瀚那永远燃烧的热情，想到诺诺天真烂漫的笑脸，眼底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温柔，补充道：“……而且，有时候，家里那个‘不省心’的，才是生活的乐趣所在。”

　　这话说得含蓄，却瞬间击中了在座许多人的心。是啊，哪对夫夫没有点鸡飞狗跳？但正是这些看似“麻烦”的互动，构成了生活中最鲜活、最温暖的底色。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起哄声、调侃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解和共鸣。龚主任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经过这次聚餐，“龚主任振夫纲”的流言渐渐失去了最初猎奇的色彩，慢慢沉淀为科室里一段关于龚主任夫夫恩爱生活的佐证和趣谈。大家不再热衷于探究细节，而是更多地将其视为这对颜值超高、性格反差极大的夫夫独特的相处方式。

　　龚俊也终于从那种无处不在的调侃目光中解脱出来，只是“宠妻狂魔”和“深藏不露”的标签，算是牢牢地贴在了他身上，怕是再也摘不下来了。

　　而张哲瀚，对此结果表示非常满意。用他的话说：“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而且我老公超厉害！看谁还敢惦记！”

　　对此，龚俊只能报以无奈的纵容。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爱人，除了继续宠着，难道还能扔了不成？

　　只是，关于“振夫纲”的具体实施方式和频率，龚医生觉得，或许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总被某个小混蛋牵着鼻子走。当然，这个想法，他是绝对不会让张哲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