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王一博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没喝。
慕子晴莞尔一笑，搭上他的肩膀，“想你了，来看看你。”
王一博侧过身躲开她的触碰，将牛奶放到桌上，目光注视着外面的夜景：“改掉你油嘴滑舌的毛病，不然我们的合作就得换个人来。”
“行吧。”慕子晴耷拉下肩，走到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打算找个人跟你作伴？”
“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我喜欢你，这算不算关我的事？”慕子晴说话直白，不喜欢拐弯抹角，她喜欢王一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年王一博创业，除了肖家给过他帮助外，后入股帮助王一博建立起博野集团的慕家也献上不少殷勤。
即便之前慕家有意让王一博娶慕子晴，商业联姻更能巩固博野在京城的地位，但那个时候的王一博早已心有所属，便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且尚在读高中的肖战。
说来也是缘分，王一博凭借一己之力站稳脚跟，如今更是立于众多公司的上风，不过这些年与慕家的情分也没断过，慕子晴有足够的商业头脑，并不是一味的追求爱情，她虽喜欢王一博，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欣赏。
这种势均力敌的男人，充满了挑战。
王一博没接她这句“喜欢”，只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像苏黎凌晨两点的风：“那边把‘深眠’芯片的封装数据发过来了，明早八点路演，你还有多少时间跟我耗？”
慕子晴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搭，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投影唰地亮起——
“深眠Ⅱ”三维封装图旋转浮现，边缘走线像银蓝色的神经网络。
“我飞十二小时不是来表白的。”她点开最后一页，红光一闪，参数表上赫然出现0.7%的功耗漂移，“你给的测试向量少了边界用例，芯片在38℃以上会漏电流失控。明早如果拿这个版本路演，洛桑基金当场就会压价15%。”
王一博目光一凛，终于正眼看她：“你凌晨落地，先去了实验室？”
“不然呢？”慕子晴把U盘抛给他，“我团队五个小时前已经重新跑完仿真，给你两个选择——”
她竖起第一根手指：“现在改版图，把高K介质加厚3nm，功耗降0.9%，但面积增大4%，良率掉五个点。”
再竖第二根：“或者换我带来的新方案，用你去年申请的那项专利，面积不变，但——”
她故意停顿，一双眼睛亮得带钩子：“专利授权得写慕氏的名字，且博野下一轮融资，慕氏要追加3%的优先股。”
王一博双手环胸，背脊靠着落地玻璃，苏黎的夜色在身后碎成冷蓝色的光屑。
沉默三秒，他忽然低笑一声：“慕子晴，你趁火打劫的本事越来越顺手。”
“我趁的是你技术漏洞，不是火。”她抬腕看表，“给你五分钟，我订了四点整的洁净室机时，过期不候。”
王一博没应，转身拨了个内线，英文干脆利落通了一个电话。
挂掉电话，他抓起车钥匙，回头冲她抬了抬下巴：“路上把硅桥方案再讲一遍，如果你的模型真能压到2%，博野多给你1.5%股份；如果做不到——”
他拉开门，寒风灌进来，吹得慕子晴耳侧的碎发乱飞。
“做不到，”他淡声补完，“以后别再飞十二小时说想我，我受不起。”
慕子晴笑出声，踩着高跟鞋跟上：“王总，等芯片流片成功，我也要收利息。”
“什么利息？”
她擦肩而过，尾音轻飘飘落进走廊：“到时候换你飞十二小时，对我说一句你想我，公平。”
电梯门合拢，数字一路向下，直降地下实验仓。
金属壁板上，两人的倒影并肩而立，像两条势均力敌的曲线，终于在这个苏黎的凌晨，交于同一点。
……
原本说到出差两周，可现在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肖战今天约了客户谈合作，早早地坐在咖啡厅等候，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风景，心情也随之变好不少。
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服务员带领着王清漓进到包间：“王小姐，这位先生已经在这里等你了。”
“多谢。”
客套一句后，王清漓径直走到肖战的对面坐下，把文件夹往桌角一推，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与王一博极相似的冷淡眼型，却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合作细节就这些，我哥已经拍板，剩下走流程。”她抿了一口冰美式，“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肖战知道博野会叫人来,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是王清漓。
“没有，很高兴与王小姐合作。”
王清漓话锋一转，“我们之前见过，肖先生，没想到你赛车玩的这么好。”
肖战握着杯耳的指尖微紧，面上仍温温地笑：“王小姐有何指教？”
“叫我清漓就行。”她往后一靠，目光像探灯，“我对那行业了解不深，只是上次见你跟萧子辰的比赛，发现你比他更厉害，出于好奇,我私下调查了你。”
肖战听出弦外之音，垂眼搅了搅咖啡，金属勺碰得瓷杯叮一声轻响。
“你想问什么？”
“我就好奇，”王清漓倾身，压低声音，“我哥那家伙对谁都一副‘别靠近我’的死样子，居然会对你另眼相待。你们是什么关系？”
肖战抬眸，窗外阳光落在他浅色的虹膜上，像一瞬掠过的车头灯。
“你不知道吗？”他笑了笑，故意露出一副与王一博关系匪浅的模样，“我跟你年纪相仿，但是却比你更了解王一博，至于我跟他是什么关系……抱歉，我无可奉告。”
王清漓挑眉：“是吗？”
“是啊，”肖战轻声接话，“他是赛道上的红灯，亮着警告，却让人忍不住想冲线。”
王清漓吹了声口哨，指尖在桌面敲出赛车引擎的节奏：“那你冲线了吗？”
肖战没答，只把杯里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抬眼反问：“王小姐今天来，是谈项目，还是替你哥查户口？”
王清漓大笑，抽回合同起身，墨镜重新架上鼻梁：“算了，反正我也不关心我哥的私生活，就算你跟我哥真有什么，那也等过年的时候他能带你回家才行。项目我哥已经签字，其他的吗——”
她俯身，在肖战耳侧留下一句：“我倒是期待你下次的比赛，要是你能提前通知我去观看，那我肯定双手支持你追我哥。”
高跟鞋声哒哒远去，肖战望着窗外那辆红色奔驰扬长而去，尾车声浪像某人在远方喊他的名字。
半晌，他低头给一串没存姓名的号码发了条微信：
“这是我后天的比赛行程,如果你有空来看，那我随时欢迎。”
对方秒回，只有两个字：
“必来。”
肖战盯着屏幕，唇角悄悄翘起一个弧度，像是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他将号码存入手机，备注王清漓的名字，拿着合同，没回公司，去了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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