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的顾思杰把自己造下的的罪孽全部算在了沈清言身上,反正连胡美兰都偏帮着他,他更不把沈清言放在眼里了。
“看来上次叔叔给你的教训你已经忘了,这才几天你又来找事?”沈清言皱着眉头,对顾思杰不间断的骚扰不胜其烦。
“叔叔?叫得可真亲热,看来你是抱上顾承渊的大腿了呗。”顾思杰嚷嚷着,又招来了一些看热闹的目光。
沈清言上前一步,侧身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你爸现在在顾家的处境吗,帮不上忙就别给他添堵,你还拿自己当小孩呢?”
“艹!”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顾大少爷的自尊心,大骂一声猛地推了沈清言一把,沈清言没想到顾思杰当场发疯,没有防备地退后几步,本就磕到的小腿又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小巧的包子脸都皱在了一起。
“闹什么!”
顾雷本就被公司的事闹得焦头烂额,一回来就看到顾思杰举起拳头对着沈清言,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顾雷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纵容罢了。
顾承渊跟在顾雷身后似笑非笑,顾雷之所以这么激动不就是怕他惩罚顾思杰嘛。
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沈清言都是他在被顾思杰欺负着。
胡美兰揶揄了两句便带着沈清言去上药。所谓上药,不过是让管家拿来一瓶云南白药没好气地扔在桌子上。
“你就不能让着点你哥哥吗,每次都闹得让别人看了笑话,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记忆里温柔的妈妈现在语气里满是尖酸刻薄。
沈清言倔强地抬起头,“您又不是不清楚,每次都是顾思杰在找我麻烦,我对他还不算忍让吗?还有这所谓每周聚会,我根本不想来,您要是嫌我碍眼我以后不来不就行了。”
啪!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沈清言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挺疼的。不过跟心里的疼痛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
胡美兰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到了,她竟然打了言言,打了那个在最艰难的阶段都不舍得亏待的宝贝儿子。
她没有,或者是说不敢去看沈清言受伤的神情,只能心虚地落荒而逃。
沈清言是怕疼的,小时候受伤总要龇牙咧嘴地哭上一阵子,但是今天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顾承渊招来了人却不负责,任由他们在楼下“交流感情”。书房里的监控监视着老宅的每个角落,只有家主知道打开监控的秘钥。
通过监控,顾承渊在花房里找到了沈清言的身影,白净的大男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不清表情。
这笨兔子是怎么把家庭关系搞得一团糟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沈清言身旁坐下。沈清言听到声音抬起头,没有聚焦的眼睛红彤彤的满是迷茫。
“叔叔?”沈清言声音软糯,不似平日那般清冽。
脸上突兀的红印看得顾承渊很是暴躁,胡美兰的力道不小,沈清言的脸颊甚至肿了起来。
炽热的目光打在沈清言脸上,惹得一阵脸热,他这才想起来被打了一巴掌,慌忙捂住受伤的脸颊转向另一边。
笨兔子的闪躲的样子更是让顾承渊懊恼,像被欺凌的小兽独自躲藏在无人的山谷中舔舐伤口。
“脸转过来。”
平静冰冷的声线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愠色,吓得笨兔子更是不敢轻易挪动半分。
“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清言对顾承渊的恐吓置若罔闻,吸溜着鼻子把肿胀的小脸撇得更远。
强势的Alpha对这种做法很是不理解,被人打了再找机会找回场子不就得了,躲在这里哭唧唧地算什么样子。
顾承渊扳过沈清言的肩膀,被枪支磨出茧子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捏住沈清言的下颚,逼着沈清言与他对视。
沈清言的叛逆心理被他激了出来,早就把眼前人顾家家主的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
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向别处。
明目张胆的忤逆让顾承渊鲜少露出的同情彻底收了回去。
这笨兔子不管是对顾雷还是顾思杰都是一副忍让乖顺的样子,怎么偏偏面对他的时候露出锋利的小爪子。
“不对施暴人发出抗争,反而对我这个施以援手的人态度这么恶劣,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清言皮肤白净,顾承渊自认为只用了五分力道,可笨兔子的下颚已经被他卡得生出了红痕。
真是娇气得很。
钳制的力道有所收敛,沈清言甩了甩头挣脱顾承渊的桎梏。
“我才不需要别人帮忙,早晚都会还回去的,只不过时间未到。”
沈清言看着顾承渊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有些害怕,但还是壮起胆子嘴硬着。
“为了顾家和睦,我必须清理一切可能导致分裂的暗藏因素,当然也包括惩罚对你动手的胡美兰女士。”
顾承渊脑子飞快地转动,既然软的不行,那只好来硬的了。
“不行!她是我妈妈!”
沈清言流露出少有的慌张,紧紧抓住顾承渊的衣角,生怕他马上就要对胡美兰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顾承渊不动声色地抬了抬胳膊,把坐得离他有些远的笨兔子拉进了一点。
“从小的来说,他是你的母亲,从大的来说,他是顾家的一份子。”
“两个身份比较起来,她会选哪个,我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那双好看的眼睛好像总有流不完的眼泪,像贝加尔湖澄澈的湖水,温柔与脆弱并存。
睫毛微动,不听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顾承渊的手背上,烫得生疼。
顾承渊甩开失魂落魄的沈清言,志得意满地走出了花房。
在笨兔子面前流露出的或真或假的笑容完全收敛,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
等待着笨兔子主动上钩,主动求饶。
就像驯养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就算是东南亚凶猛的猛禽顾承渊也用后背上的一道疤痕换来了猛禽肮脏的生命。
沈清言不知道顾承渊的恶劣想法,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保护胡美兰。
“叔叔,叔叔。”
沈清言揉了揉酸麻的膝盖,慌忙跟了上去,一定要阻止顾承渊。
听着后面传来的悦耳脚步声,顾承渊勾了勾嘴角,故意放慢些脚步,给沈清言追上来的机会。
下人们只看得平时饱受欺凌的小少爷红着眼眶追着生人勿进的家主。
一边恐惧一边担心小少爷,那么乖巧的小少爷怎么会惹到新上位的家主,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小少爷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只有那年纪稍大的管家看出了门道,与其说惩罚倒不如说是欺负。
看到小少爷脸上的红肿,不需要顾承渊示意,管家便自觉去准备消肿药了。
不能是内服的,必须是外敷的。
顾承渊回房后便端着样子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沈清言走过去时,留给他的只有一道微敞着的门缝。
微弱的影子在门口晃来晃去,像是纠结了许久,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顾承渊听着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他也就比沈清言大了不到十岁而已,天天叔叔叔叔地叫着,显得他跟四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一样。
有些心虚的手指缓慢地将门缝推开得大了一些,又轻声唤了一声叔叔。
“进来。”顾承渊正声道。
沈清言偷瞄着卧室里的装修,心里暗自吐槽,顾承渊的品味跟他的心是一样的黑。
黑色的壁纸,黑色的床上四件套,黑色的茶杯。
像用强权镇压劳苦大众的暴君一样心黑。
“我错了,不应该对叔叔态度不好,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其实每次我都有偷偷在背地里包袱顾思杰的。”
沈清言揣度着圣意,一字一句的措辞都充满着心机。
正在看书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讨好到,还是乖一点的笨兔子招人喜欢,于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这次打算怎么报复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清言的报复从来不在现下,短则一个周,长则个把月,每次顾思杰都会自认倒霉,从来没把那些祸事与沈清言联系在一起。
“在学校众筹了点巴豆,已经磨成粉了,就等顾思杰放松警惕的时候放到他的杯子里。”
沈清言像认错的乖孩子,把口袋里的一袋巴豆粉轻轻放在桌子上。力道之下,仿佛怕惊到沉睡的野兽。
顾承渊拼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巴豆还要众筹。
“来这里站着,闭上眼睛。”
笨兔子别扭地越过桌子站在顾承渊旁边,没有了桌子的遮挡,沈清言没有安全感地扣了扣裤子。
闭上眼睛一分钟后顾承渊依旧没有动作,不安的情绪不断增强,在沈清言睁开眼睛的瞬间,微热的手掌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伴随着中草药的香气,脸上传来丝丝凉意,陌生的善意让沈清言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靠得太紧,沈清言混乱的呼吸到带着热气喷洒在男人的脖颈,扑簌簌的睫毛毫无规律地煽动着,惹得顾承渊一阵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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