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柔和了眉眼，“新年快乐，舒窈。”

　　她很高兴，比起冰冷的文字，他的话温暖如春，似是能融化这严冬的寒冷，丝丝缕缕暖在她的心窝上。

卢舒窈看见来往的行人都是一对对的情侣，羡慕旁人，但她用余光瞥了瞥身旁的他，清隽而美好，悄悄勾起唇角，能像这样陪在他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

白天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他们逛了逛，看了电影，又吃了东西，等到入夜，好像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开始。

在白天干完事之后，许多人就会在夜色之中溜达，夜色之下，星辰闪耀，霓虹灯照亮了这夜色，街上热闹非凡，许是有些冷，卢舒窈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便显现出来，她搓了搓手，这才使手暖和了起来。

灯光照在她的脸颊上，显出几许柔和，只是许知礼出去了一会儿，等了半晌，他就回来了，同时手中拿着个太阳花的气球递给她，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他笑了笑，“给你的。”

　　“怎么给我买气球？”她不解。

“过年图个喜庆，再说了别人都有，你也得有。”

　　卢舒窈接过，好像从系的绳结上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以此驱散她的寒冷，她很高兴今年是和他在一起过的，“谢谢。”哪怕只是一个气球，都能让她高兴许久。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便越来越冷了，对于怕冷的她来说，其实应该早点回去的，但是她舍不得这种机会。

夜色清冷，忽然之间，她感觉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凉意，伸手摸了摸好像又没什么，只是恰好，落在她的手心，在霓虹灯闪烁之中，在路灯之下，她终于看见从上方洋洋洒洒而下的晶莹剔透的雪花，纯白无暇，耀眼得让人想抓住，只可惜，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不消一会儿，便化为了水。

如同绚烂一时的烟火，好像只有一刹那的光辉，对于南方人来说，下雪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只因相比于北方，并不是时常能看到下雪的。卢舒窈伸着手，感受着落在掌心的凉意，她愉悦地弯了弯唇角，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初雪，据说初雪的这天，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都会圆满，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许知礼，随即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气球上，“知礼，下雪了。”语气之中透着难以察觉的期待。

许知礼转过头去，看见她眼中异常耀眼，不觉之间笑了笑，“是啊。”他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连行人都停下脚步，只为驻足观赏这一场来之不易的落雪时分，时间没有静止，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之间，世间万物裹上了一袭霜白，加之霓虹灯的闪烁，好像给这个清冷的世界增添了一丝温暖。众人都沉浸在这一场初雪之中，哪怕寒冷，依然也阻挡不了心中的快乐。

卢舒窈顺着视线看向身边的许知礼，她动了动唇，依然没有开口，尽管说初雪这天有这么好的寓意，但是她依然不敢开口说出她对他的企图，唯恐最后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知礼，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吗？”最终她开口也只是说出这一句。

他侧首，目光温柔且坚定，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听到他的回答，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但脸上的神情似是松了一口气，许知礼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面颊上，“怎么了？”

　　卢舒窈的思绪似是回来了，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也不能忘了这话啊。”她笑着，似是开玩笑。

许知礼听罢觉得有趣，但还是笑道，“那是当然。”

　　由于好不容易来的一场落雪，众人都不舍撑伞，如果撑了伞就少了许多乐趣，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冷意明显，两人身上落满了雪，卢舒窈瞥见他发丝上的雪花，染得黑发瞬间变白，不禁想到一句，霜雪吹满头，也算共白首。这样想着，她又有短暂的愉悦，尽管落雪时分严寒，但她还是很欢喜。

许知礼观察到她好像有些冷，且夜色渐深，他伸手将她头上的雪花拂去，然后将她的帽子给她戴上，这样就有一丝温暖了，仿佛似是从他的掌心传来，“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路灯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来明亮的光。

卢舒窈望了眼夜色，加上今天出来很久了，是该回去了，“好。”

　　索性现在雪下得不大，不过也是堆积起来了，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突兀，“我到了。”她停下脚步，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你快上去吧，我回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她心满意足的弯了弯唇，这才转身，准备上楼，恰在此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而且声音十分熟悉，她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声音来源，“朱森毅？”

　　朱森毅戴着帽子，一身大衣从夜色之中走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在路灯下站定，可以明显看见雪花飞扬，落在他的大衣和帽子上，有一些已经化为水渍，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

朱森毅有些紧张，但也能看到他的俊脸上的柔和和坚定，“新年快乐！朱森毅。”

　　他踌躇了一下，“今天下雪了。”

　　突然无厘头的一句，“是啊，下雪了呢。”

　　“初雪。”他说得极轻，抬了抬眸，眼睛亮得出奇，“舒窈，我有些话想说。”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注视着她，似是不容她躲避。

她的神情平淡，“嗯？”表示在听，让他接着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的眼神，心中莫名起了一丝慌乱，祈祷让他别开口。

朱森毅伸了伸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但是最终伸手还是拥她入怀，温暖席卷而来，卢舒窈反应过来想推开他，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顿住了动作。

他的声音温柔且坚定，薄唇微微在她耳畔道，“舒窈，今天初雪，有些话我藏了很久，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今天告诉你。”他顿了顿，恰好有片雪花落在她的耳骨上，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不禁颤了颤，“舒窈，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撞击着她的耳膜，足以让她听见，说着便放开了她，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