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不置可否，开始动手给王一博拔针，并仔细贴上止血棉球，“消炎药水至少要打7天，每天2次。快睡吧，多睡觉才能恢复快。”

　　说着，肖战端起托盘往外走去。

　　“我叫王一博。”王一博叫住肖战，说出了自己的人类名字。

　　肖战按捺着内心的雀跃，微微笑了一下，说：“终于对我多点信任了？晚安，王一博。”

　　“晚安，肖战。”王一博掀开薄被，钻了进去。

　　肖战关上门，他感到身体疲劳，精神却无法放松。

　　他虽为自己父亲的诸多做法感到不耻，比如这次残忍虐待一个和人类一样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灵，却无法公然和父亲对抗；他虽尚有良知，想做些什么弥补过失，却不得不欺骗王一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折腾了大半夜，天外已晨光熹微。

　　肖战洗完澡，走进书房，已经快凌晨4点了。

　　算算时间，秘密实验室人鱼逃跑的消息应该已经快到父亲耳朵了。

　　父亲晚年纵情声色，身体不佳，项目负责人应该不太敢凌晨打扰父亲，但事情重大，对方肯定也不敢长时间捂着不报。

　　那就先下手为强。

　　“老黄，昨晚睡得好么？”肖战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冷冷地问候道。

　　“您收到消息了？”黄总监试探道，“那您，或许知道那条人鱼……”

　　书房做过精细的防噪音处理，肖战放心地提高了嗓门，问：“知道什么知道？老黄你也是商场老将了，怎么还这么拎不清呢？”

　　听出肖战在发火，黄总监一个头秒变两个大，“肖总请指示……”

　　“那是外形类人的新物种！你不第一时间上交国家，自己偷摸搞实验，不怕被媒体曝光？还有，现在商战是什么概念？万一被有心人拍到，造谣我们用大活人做实验，一秒钟能传播给多少亿人，心里没数？”肖战骂道，“我爸现在脑子不清醒，你也不清醒？不清醒你自己跳那个罐子里洗洗吧！”

　　黄总监的冷汗飞流直下，“是是是，您说得是！”

　　“还有那个分析数据，我看过了，我们的设备是不是世界top级别？那团不明活性物质，连我们都分析不出来，那就是用不上！”肖战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语气缓和了下来，又开始给蜜枣，“我爸那边你不用找他汇报了，我会安排人帮你清理实验室的，绝不能留痕迹。老年人都迷信，他迷信完人鱼，很快就会换个目标。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我绝不让他找你麻烦，好么？”

　　黄总监边擦汗边应承道：“好的好的，谢谢肖总。”

　　挂了电话，肖战反复思索着这件事，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3小时后，肖战设置的闹钟响了，他麻溜地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脸，轻手轻脚地走进客房。

　　王一博睡得很沉，肖战轻轻掀开一点薄被，见伤口已经有开始结痂的趋势，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耳温枪插进王一博耳朵里。

　　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32℃，比实验室检测到的初始体温高2℃，低烧。

　　但对方睡得很踏实，面容也很平静，应该是烧得并不难受，按时输液应该就会好吧。

　　肖战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端出一份金枪鱼三明治、一份紫菜蛋花汤和两瓶纯净水放餐桌上，留下纸条嘱咐王一博起床记得吃饭。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汤冷了就放微波炉里叮一下”。放下笔，他又想着，虽然这人鱼有人类名字，对人类的衣物和食物都不陌生，像是有过在人类世界生活过的经验，可万一不会使用人类的电器呢？

　　于是肖战又用简笔画的形式画了份微波炉使用说明，这才放心离开家去公司。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肖战亲自带助理珂珂和保镖阿南去收拾实验室。

　　说是收拾，更像是搜查。肖战让珂珂删除了所有监控影像，并要带走所有和人鱼相关的数据和资料，实验室的科研主任似乎面露难色。

　　“怎么了？”肖战温和地看了眼主任，“主任有什么意见？”

　　老实人于主任真的开口说起了高见：“喂过人鱼血的小白鼠今天都死了，我想再——”

　　“没什么意见。”黄总监拍了拍于主任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往下说，“项目中止了老于，今天不用加班啦，好事啊。”

　　肖战心中好奇，但面上只想尽快把这件事了解，便继续温和地说：“是啊，小白鼠死了，实验失败了，项目到此为止。你还想拿什么试？”他看着老黄，笑着说，“要不，拿老黄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