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能长到这么大,原来也是个会妖法的,乡亲们,这是个兽人的种,不能让他在咱们渝州城里,污染了咱们朱雀的土地”
:“对,打死他,不能让兽人的种活着!”
:“打死他!打死他!”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从厌恶变为了凶厉,不论是过路的还是做生意的,此刻都仿佛刽子手一般手持各色武器,即便是冷眼旁观的也都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一般,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牲畜,生来就该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可以被轻易抹去,没人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就像没人会在意路边老鼠的生死。
有些事物的存在就是如此的不合时宜,被天意安排着不容置疑的结局,即便做再多的努力都逃不过被千刀万剐的宿命。
黑色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有人开始抓着那小乞丐的头发,对他拳脚相加,小乞丐似是认命一般,蜷缩在地上,没人注意在这个阴暗的角落有人正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毫无意义的事物即便是消失,也这样的无声无息。
躁动的情绪感染着周围漂浮的空气,一阵凉风袭来带着寒意,瞬间便像是要抚平了这亢奋的人群,伴随着骤降的温度,一道透明的冰晶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入土里,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凝固,眼看着一个身穿黑色单衣的男子上前拔出冰剑挡在那小乞丐的身前
:“滥用私刑,罪当流放”
男子发髻高束,长相极为凌厉周正,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平添温润,剑眉如刀,气度又是内敛,分明没有过多的表情,却给人以不怒自威的之感
周遭人群一时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无声,半晌,有一人按捺不住叫嚷道
:“他是玄武国的杂种,他不配活着!”
这里是边境渝州,来来往往有本事的人不知有多少,想那尊贵强大如储君都曾在多年前驻扎在此,何须怕这一看便知绝非渝州人士的外来者
:“存活于世,你我平等,只要是有血有肉的生灵,都有权力活着,即便他真的是玄武人,除非他代表玄武国成为一名战士,否则你们不能杀他”
男子声音略略低沉,语气温和却十分坚定。
围观众人皆不敢言语,甚至有后面零星几人已经悄悄离去,这男子看着气度不俗,平民百姓的都唯恐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一白袍锦衣劲装的男子款步向前反驳道:“就算不能杀他,他也绝不可留在渝州城里,玄武朱雀血海深仇,怎可容这一城百姓跟这兽人一起生活”
他说完还对黑衣男子微微点头示意,黑衣男子注意到他,两人大抵是相识的,但此刻却也只是扫过一眼便罢,无任何交流
:“我会带他离开”黑衣男子沉声说着,透着不容置疑的气息,他上前抱起那早已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小乞丐,脚下轻点,消失在众人眼前。
月上柳梢,星河散落,夜色就藏在初秋的风里,来的总是会比前一日早些。
昏暗的烛火照应着床榻上小小的身影,他消瘦,弱小,只是合眼睡着也会眉头紧锁,呼吸浅浅,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隐约能看清这孩子的面容。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脸上的脏污也被洗净,露出了那本就面黄肌瘦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嘴唇干裂,发丝枯黄,不消多说也能看出这是个可怜人。
已过寅时,屋外飘来了阵阵饭香,床上的孩子动了动,悠悠转醒,小乞丐摸索着坐起来,屋内只点了烛火,看不太清楚房间里的状况,户沿上摆放着白瓷的茶壶,被月光照的微微发亮,他走上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吱呀一声,一个男子的身影走了进来,小乞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茶杯丢了过去,男子闪身躲过,茶杯砸在了他身后的门上。
小乞丐害怕,抬脚就要从窗户翻出去逃走,男子上前一把拉住他,趁他挣扎的功夫,塞了个东西到他嘴里。
小乞丐紧闭着双眼,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索性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囫囵着咽了下去,没想到吃完了,才尝出嘴边这肉香,滑润的肉汁浸透面皮,微甜的滋味把螃蟹的鲜美衬的更为凸显。
:“我吓到你了,我以为你还会在睡一阵子”
男子看着那孩子的模样,转身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灯,指着桌上那几样东西道:“你睡了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
几碟子小菜,还有包子和粥都散着热气,小乞丐眼睛都亮了许多,他看了一眼那男子,感觉到他似乎没有恶意,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坐过去吃了起来,男子也倒了杯茶,坐到孩子的对面,自顾自的找了本书看。
烛火摇曳,吃着饭的功夫,孩子总会不时偷偷瞧那男子,男子也不会假装看不见,反而回看过去,拿起筷子为孩子夹些吃食。
那孩子的吃的很急,吃相也不算好看,但男子给他夹的东西他总要嚼的慢些在咽下去,然后再悄悄的看对面的人,两个人,一个时不时的照顾着,一个时不时的抬眼瞧瞧,这一顿饭竟也吃了小半个时辰。
吃完了饭,男子就坐在窗前较亮的地方点烛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那孩子也不走,坐在他旁边,学着男子刚才的样子也拿了男子桌面上的书看,男子抬头看他却瞧见他面上表情都皱在一起。
:“有看不懂的字你尽可问我”男子说道
孩子点点头,眨巴着眼睛:“以前母亲教过,会一些”显然他的意思是只会一些,还有一些是不懂得
男子并不点破,只推了纸笔到孩子眼前:“料想你母亲应是个极坚强的女子,如此乱世,不忘读书,这很好”
那孩子看着他,眼神怔怔的,月光爬满了窗沿,照在书案上,昏黄的烛火映着那男子的面容,柔和而孤清。
:“你长的可真好看”孩子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竟就说了出来。
那男子一愣,自己写字的动作也停顿住了,孩子以为是男子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急急补充道
:“是真的,你真的很好看,同我母亲一样的好看”
这下男子倒是有了反应,伸手去揉那孩子的脑袋,孩子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问题,眼看着黑黑的小脸竟也瞧出泛起了红
男子温声道:“嗯,我相信你说的”
孩子低头扯着衣角,默默的把书摊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拿过男子手边的砚台,帮他磨墨。
男子低头继续写信:“你身上的淤青我瞧并不严重,可胳膊上的刀伤太深了,明日我帮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孩子手上动作微顿,眼孔闪过一丝寒芒,但马上又恢复成方才乖顺的模样,低声回应:“好”
淡云横秋,风月双清,孤燕掠过飞檐,振翅间截断风声,万籁俱寂。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梆子响了三声,男子终于放下了笔,将写好的书信叠起来,塞进信封,旁边一直陪着他的小孩,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蹙着眉,呼吸也有些重,男子将那孩子抱到床榻上,转身将安眠的香点燃并挪至床边的小几上,满室陇香,孩子的眉头也松了些
都是前人的罪过,干这孩童什么事。
男子抬手轻拍那孩子的背,就这样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出了神。
:“你这是又捡了个孩子,不错,就是长的丑了点”
一个一身红袍的男人坐在窗沿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无声无息,还十分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丁哥”
刘耀文帮那孩子盖好了被子,将屋里温好的酒给丁程鑫倒了一杯:“天冷,喝这个暖暖身”
丁程鑫也不客气,端起来尝了一口,荔枝的果香和粮食发酵的酸混合在一起,香甜过后留有一丝辛辣,喝着不像是酒倒像是果汁。
:“这也算酒”
刘耀文也倒了一杯:“马哥吩咐的,说是这段时间事多,让你少饮酒”
丁程鑫笑笑,耸了耸肩:“出来时那么紧急他居然还有时间告诉你这些事,不愧是老师的首徒,早上我去看老师,她也因为喝酒的事骂了我一顿”
:“老师还好吗,可有跟她说现在的情况”
丁程鑫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山上营中无甚变化,你不必如此担忧,即便没那勾陈部的事,老师多年守城她心中自有计较”
刘耀文微微蹙眉,老师重伤后多年不曾动武,这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自己疏忽,未察觉到多方突然间的变化,带累了老师。
丁程鑫见刘耀文的模样,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你这脑袋准是又在瞎想,这回是那勾陈部的故意挑起事端,你可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刘耀文垂眸,手里握着酒杯,轻松的笑笑:“丁哥,你得帮我个忙,这事只有你能做”
丁程鑫狐疑道:“什么忙?”
:“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马哥手里”
丁程鑫有些惊讶:“送信?我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的过来,是来帮你的,学院里可用的兵还不到八百,援军的速度又慢,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玄武的行动,万一援军没能赶到,你怎么应付”
刘耀文沉声道:“放心,我有法子的,你只要帮我把信送到就行”
:“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就是硬抗,这么多年了还是一遇到事就想自己一力承担,逞强,愚勇”
:“丁哥,你相信我,这次不是逞强,这信很紧要,你的速度最快,我想让马哥可以尽快看到这信里的内容”他说完便把信放在丁程鑫面前,表情严肃认真。
丁程鑫叹息,他从来拿自己这个好友没办法。
丁家和马家都是先皇青冥帝提拔上来新贵重臣,丁程鑫身有轻身灵力六岁就被送入落月居士门下,马嘉祺则是五岁入门下专攻医术,
刘耀文比之二人小上两岁,是尚在襁褓便被先帝钦点的朱雀储君,加之他母亲身故后,长公主身为女子力排朝野内外非议在宫中保他至此万分艰辛,孩童起他就要承受难以形容的压力,旁人畏惧他的身份,嘴上不敢多说什么,心里却鄙夷他是个尊贵的空壳子,来日可否登上帝位尚且不可知。
丁:你怎么这么喜欢捡东西,而且还捡一样的(ΘдΘ;)
刘:嗯,确实就是一样的
宋:我胡汉三又回来啦(还不能暴露身份版(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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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