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的福,我还没死,当年在储君殿下那儿喝了殿下不少茶水,还赔上一条胳膊,如今从阴曹地府回来,把茶水还给您”眼看着那男人的披风下一条铁做的残肢还在咔咔作响。
刘耀文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就是轻蔑的笑笑,仿佛在跟对面前的人说,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我面前
男人被刘耀文的表情激怒,他速度极快,似乎闪身间就来到刘耀文面前
:“看来殿下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
男人抬手就是一刀扎在刘耀文身上,他只闷哼一声,刀贯穿了他大臂,深可见骨的伤口,血一股脑的顺着手臂流出闪着骇人的红。
刘耀文喘着粗气,手里的冰剑已经因为灵力不足而无法维持形态在掌心破碎,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时,疼痛如约而至,但对此刻的刘耀文来说,这就仿佛久旱逢甘露般及时,他原本四肢无力,站立都只是勉强维系,这会儿看见这样的红,反而让他眼前清明了不少。
:“就这样”
男人示意他身后的随从,只见他拖着昏迷不醒的亚走到那男人面前。
:“刘耀文你太有本事,这样我只能不停的给自己留后手,不过你放心今天将你的命搁在这儿……”
男人一把将亚扯到自己身边,揽着亚的腰,覆上他的脸颊,粗糙冰凉的手指在亚白皙的面上勾勒描绘,反复摩擦,像是在抚摸一个心爱的物件,脸上充满了阴邪。
:“哎呀,快看看这张脸,又是这张脸,刘耀文你还是真是念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人,为着这个人,我可是受了不少苦呢”男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把掐住了亚的脖子。
:“可惜呀,原本的那个死了,现在这个……”
:“你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刘耀文强撑着用流下来的鲜血凝结成短剑,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尽的寒气,半遮的瞳孔闪烁着光,仿佛野狼獠牙显露,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男人轻笑,手上更加用力直掐的亚脖颈处都有了青紫:“这就生气啦,刘耀文你的弱点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统一”
亚的脸涨红着,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缓缓张开眸子,看清楚了身旁之人的脸,可却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王宇,这个人六年前是宋亚轩身边的副将,也是在帝都围城后,最先背弃宋亚轩的人
见亚醒了王宇放开了他,任他如纸般残破着摔在地上,亚撑着身体剧烈咳嗽,猛的竟呕出血来,鲜红的血融入泥土里,雪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亚轻笑,自己的命还真是不好,连中毒都是中双份的,这下又要麻烦医官大人了。
天一直灰着,此时却突然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的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事物都开始模糊
亚抬头望向刘耀文,就觉得这场景分外的熟悉。
:“朱雀的储君就是尊贵,连老天爷都特意落雪送行,来吧刘耀文,来跟你的小情人说个再见”
言罢那男人开始狂笑,笑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山林间,山风吹过,透着无尽的阴森可怖。
刘耀文强撑着走到亚面前,他跪倒在地伸出手抱住亚,白雪纷纷落下,开始覆盖这黑色的夜,就如同是再现当年的一切,亚都有些忍不住笑自己可真是没个长进,这么多年了竟还能把自己搞到这样的处境里。
亚任由他抱着:“我跟殿下可真是有缘,认识不过月余,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
:“我们,不会死”
刘耀文俯身在亚耳边低语了几句,热气就这样扫过脖颈,动作暧昧仿佛真像一对生离死别的有情人,亚听他说完,只淡淡的笑,侧头轻咬了下他的脖颈,刘耀文瞬间怔住,小小的带着血迹的红印就这样留在他的脖子上,亚学着他的样子附在他耳边,手掌搁在他心口
:“盖个章,算是你刘耀文欠我一条命,阴曹地府我也好跟你讨要”
王宇看着那两人,他察觉到刘耀文在跟对方说着什么
:“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开!”
他话音刚落,刘耀文突然暴起,灵气四溢,他背起亚,带着他向营地的反方向疾驰,那王宇反应也快,指挥着埋伏在山间的手下,频繁向二人攻击。
无数蓝羽流火箭从天而降,一层又一层的点燃了山间并且逐渐包围着飞奔疾驰的二人,刘耀文则凭着强自暴涨的灵力,急速的移动,他速度太快,身后追赶的人只能勉强在他身后数步开外的地方追着却无论如何也攻击不到他。
:“暝草的药效还在,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所有人给我追!”
山林里的夜是安静而平和的,月色透过枝叶飘散着落下,天上是星河,地上也如是。
亚紧紧搂着刘耀文的脖颈,将体内能调动的灵力都输给他,自己则越来越觉无力。
:“对不起,连累了你”刘耀文语气中透着歉意。
亚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蹭了蹭,他合上了双眼,雪打在脖颈上,被风吹干后又再次扑上来,又疼又痒,这风跟舍生崖下的风也没什么差别了,唯一不同就是多了一个人陪他。
亚的心底有欢愉,他面上噙着笑
:“无妨,无论怎样,我总得保护你”
这话是宋亚轩在心里重复的,就像是当真宣之于口一般的郑重其事,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从再次回到他身边开始,他就是知道的,自己根本就是束手无策,不论这个人是将军还是储君,他都是曾经那个给他一个家的人,这人就这样在他心里,在那个不谙世事的岁月里燃烧鲜血绽放,开花结果。
:“前面是悬崖!”
:“不好,他们要跳崖!”
刘耀文低声说着:“会怕吗”
亚微笑着答他:“有什么可怕的”
坠兔收光,六出纷飞,肃杀的烟雨被连绵不绝的寒气融成了雪,而这雪也像是积蓄已久,又急又密的降落,肆意的在这山间呼啸着,迎着月光而去。
月拼尽了它所有的力气,透过一层又一层的浓雾,发出微弱的光芒,终于等来了在冬日与雪相见的机会,它们似乎就在这山间里交会,透过无数的树木山林,月光紧靠着雪色,雪色环抱着月光。
宋亚轩的眼前分明有千里万里绵延的铜墙铁壁,只这一刻,在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去处了。
【一个月后·帝都】
中心大街上,平日里繁华喧闹的帝都集市,今日少了许多摆摊售卖的小贩,多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人流熙熙攘攘四散开来,涌进了街道两旁的茶房酒肆,布行饭庄,不为消遣闲逛,反而都纷纷探出脑袋一门心思向城门口方向张望。
终于约莫将近午时,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城,百来号黑甲将士分列两侧,队伍中间是两个骑马的年轻将军,一个一身红衣绣金色暗纹,长的俊美秀气,另一个着玄紫色锦衣身后背着个大木箱子,清冷疏离不苟言笑。
由这二人护卫,一辆红顶马车缓缓而来。
路人甲:“看见没,医官和丁将军都在,那这马车里坐着的肯定是储君殿下了”
路人乙:“唉,看来这传言是真的,储君战胜归来遇到偷袭,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路人丙:“不会,这不是有马医官随侧”
路人甲:“唉,在咱们朱雀,真是越好的人,越难留住,你记不记得当年那位宋将军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现在储君殿下要是在···”
路人乙:“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储君怎能与当年那人相提并论,那位是咱们陛下明令下旨缉拿,是通敌的大罪”
路人丙:“当年帝都大乱,宋将军带着百人的守城军硬生生的挡了那玄武攻城军,保下帝都,何等大义,谁能想到转眼间,守城的英雄成了通敌的叛臣,最后还落的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路人甲:“咱们悄悄说,你说这通敌的人怎么还会拼死守城,这里面会不会是狡兔死,走狗烹……”
路人丙:“小点声,这话你也敢随便说”
路人乙:“当年我是远远见过那位宋将军的,小小的年纪,半生都搭在了战场上”
路人丙:“你这么说那储君殿下岂不是更可怜,这些年殚精竭虑,到头来打了胜仗,却还受人暗算身受重伤”
路人甲:“老天爷保佑,保佑朱雀储君殿下平安无事”
路人乙:“若是殿下也倒了,真不知道这朱雀国会……”
街头巷尾的议论风向似乎总在变,至于这民间众说纷纭的内容出自哪里,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所谓民心所向,大抵也不过是上位者的操纵,但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事情发生了就不能怪众口铄金成何种模样
所以,做了坏事的人一定要有日日备受煎熬的觉悟,殚精竭虑小心翼翼的等待夜幕的降临,毕竟行走孤舟于海上,就不要妄想回头看,否则小心翻船。
帝都皇宫金銮大殿。髹金雕龙椅之上,朱雀国国君刘辉文正随意的翻阅着桌案上的奏折。
他或是提笔勾画,或是蹙眉思索,百官分列两侧皆是垂首而立,静若无声
自早朝起众人已随君站了有约莫两个时辰,国君不曾开口散朝众人便就这样站着。
立在左侧最上首的丞相白司戈似乎早有所预料,他姿态始终淡然,无喜无怒,只低头做谦卑状,实则没有丝毫疲惫。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首领太监疾步从外殿进来,跪拜传话
:“陛下,储君殿下到了”
刘辉文放下折子,目有欣喜:“快请进来”
说着只见刘耀文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被个带白色面具的男子推着上了殿,刘耀文一身墨色的简衣锦袍,宽大的披风遮盖住了受伤的手臂,却难以掩藏被捆了夹板固定的左侧小腿,面上也是一片灰败病色,似是虚弱非常。
所有官员皆是大惊,看来传言非虚,这储君殿下确实身受重伤。
刘辉文快步走下来,满脸关切的亲自上前来瞧,刘耀文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刘辉文挡住:“快别讲究这些虚礼了,好好坐着休息”
:“谢陛下”
:“可有查到伤你之人出自何处”
:“回陛下,臣弟识得带队之人是六年前谋逆案中本应死去的贼子王宇,没想到这人竟还活着,蛰伏多年是早有计划,建立组织蓄意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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