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撇嘴:“我来这儿这么多次,也不见这府里的人给我上这样精致的点心,果然是人心不古,连这厨师都学会看人下菜碟了”
橘杏皱眉似是不高兴了:“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张大叔的厨艺好,人也一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何时慢待过您,这糕点是殿下特意差人请了苏浙一带最好的点心匠人到府里做的,专门给先生的”
亚说道:“殿下原来这样细心,还知道在下喜甜”
橘杏得意道:“这是自然,殿下见先生早膳吃的白粥里必然会放一勺糖,一下子就猜出来先生喜欢甜食,不日便找来不少出自南方的名师,还有那茶,每日都不同,先生你可不知道在这偌大的帝都找来这几两茶叶可是不容易呢”
丁程鑫转头看了眼橘杏,把盘子里剩下的点心也放进了嘴里含糊着对她说道:“你们殿下知道你现在非常轻易的就把他卖了这件事吗”
橘杏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手足无措的样子,亚轻笑,倒了杯茶递给她:“别怕,殿下不会知道的”
丁程鑫还在逗她:“欸,谁说刘耀文不会知道,你们先生不说,可不代表我不会说,储君殿下看重的人身边,居然放了这么一个嘴快的丫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橘杏梗着脖子,眼看着连眼圈都红了说道:“今日是奴婢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但我是一心为着储君殿下,这么些年殿下难得有这样认真对待的人,我总想着也该让先生知道殿下对他的好”
她这话倒是直白,简直像在说亚是刘耀文的意中人一样
丁程鑫倒是乐了,这样说也无不可,刘耀文可是孤寡了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个长的这么像的,想留在身边也正常,他看看亚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适,于是也顺水推舟
:“这许是你们殿下想自己同亚先生说呢,你这一下子和盘托出,你们殿下可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橘杏着急的直转帕子:“谁说的,还有好些事我没说呢,先生每日晨起用的香,素日里的衣裳饰物,三餐饮食,连院子里摆放的花草也时常换新,怕先生成日看了无聊,还有···”
亚哑然,原来他竟细致到如此地步,从前他可是最不在意这些琐事的,自己这个勾陈亚原来在他心中这么重要吗。
丁程鑫几句话故意挖坑让橘杏跳,这会儿得逞了,就笑的前仰后合,橘杏也终于意识到丁程鑫是在故意戏弄,小姑娘索性也来了脾气
:“呵,反正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将军要是想告状也只管告去,将军前脚告完状,后脚我就把将军要带先生去喝酒的事告诉马大人,殿下不放过我,医官大人也不会放过那些破坏他幸苦成果的人”
小姑娘掐着腰扬着眉,说的话也当真戳到了丁程鑫的痛点,亚被逗笑手里的茶杯都溅出了水花。
丁程鑫一拍大腿:“哎呦,看看,看看,这储君府里的人就是不一般,连个小丫头都这样伶牙俐齿的,我还真是说不过你,既然这样那这人今日可是一定要随我出去吃酒的了”
橘杏又上前阻止:“不行,先生的病才刚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丁程鑫就拿了块点心塞到她嘴里:“你快别絮叨了知道你护着你家主子,我喝又没让他喝,他就负责陪着,你快去准备马车,在给你家主子找两件暖和的衣裳,他可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在这屋子这么久估计他都要长霉了,出去走走多好”
说着他就对亚使眼色,亚无法想想也确实是得出去走走
:“无妨,橘杏我只是跟丁将军出去走走,很快回来,你放心”
夜幕降临,灯辉摇曳,隆冬苦寒却不妨碍圆月高挂半空,亥时已然过半,帝都街头的空气中弥漫着各色烟火的气息,沿着主路向前,人潮攒动,繁华热闹,这深邃的夜色仿佛是叫醒沉睡精神的一把钥匙,卸下了白日的层层伪装,人们都自觉进入这个欢笑享乐的世界。
亚抬手掀了车帘子向外张望,许久不曾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你可小心吹风,别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跟我出来一趟回去又病喽”
:“若是这样随便走走就病了那也是我自己不济,不干将军的事”
丁程鑫听了有些不耐烦,拿了一旁磁桌上的竹杯递给亚:“哎呦,你能别将军来将军去的吗,我听了牙酸,叫我的名,或者随着刘耀文叫我丁哥也行”
亚接过茶:“不敢僭越,将军与马大人都是殿下的挚友”
丁程鑫点头:“嗯,我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前……是情谊深厚”
亚微微皱眉,抬眼瞧他,他这话里似乎有不复从前的意思。
丁程鑫挠挠自己的头:“这话说着矫情,不过大抵所有人都是如此,小时候我们都不必为了除自己以外的事物奔忙,可当年岁渐长,看到的世界也越来越大,有些人总是要渐行渐远的”
亚疑惑:“将……丁哥这是在说殿下,还是马大人”
:“都有吧,他们一个位列储君,一个太医院院首,与我这个闲散的武将到底是没什么关系了”
亚垂眸:“前朝后宫牵扯复杂,他们二人深陷宫闱已然如履薄冰,丁哥你在战场虽勇武,但心思太过单纯,殿下现如今的形势并不乐观,如此情势下丁哥还是独善其身是为最佳”
丁程鑫抬头看向亚:“你作为储君门客难道不应该一心拉我入局吗”
亚端起茶杯:“丁将军不曾把我当作殿下的幕僚,我既称将军一声哥,那你我便是兄弟”
丁程鑫哈哈一笑:“难怪耀文欣赏你,你确实与他有几分像”
亚收敛了笑意:“殿下已经说过多次,我的容貌与殿下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
:“我说的不是那位故人,我是说你跟刘耀文很像,刚才独善其身那句话刘耀文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亚手里的茶杯微顿,温热的茶水洒在指尖,自己是他教出来的,旁的能变,独这做事方式变不了
:“储君殿下尊贵,怎么会和我这样卑贱的兽人混血相像”
:“刘耀文总说世上的人本没有贵贱之分,不过端看自己如何看待自己,依我观察你和刘耀文就很像是同一类人,事事总想着让身边的人过的好,只是可惜嘴太笨,什么都不说,费尽心思到头来别人却一无所知”
亚没接话,片刻后才喃喃:“做就做了,知不知的倒也无所谓”
:“你是这么想,那估计耀文也是这么想的”
风吹散了枝头最后一丝枯黄的叶子,成片的枯黄就在人们脚下凌乱的散落着,最后又随着风不知飘向哪里,就如他的心一样,纷飞而不知该要如自处。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车突然停了下来,小厮上前道:“公子,到了”
亚随着丁程鑫下了车,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浓重的香气,眼前一个容貌打扮艳丽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上前,毫不避讳的一把揽过丁程鑫的胳膊:“哎呦,程公子您可是许久不曾光顾了,怎的今日有空过来,也不提前跟奴家打声招呼,我好准备着”
丁程鑫手上把玩着一块玉珏,摇晃着脑袋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亚则惊奇于他这是带自己来了什么地方
:“杨妈妈客气,家里的小兄弟初来帝都心血来潮想着随便走走,我这不就心思把他带你这儿来了,烦劳妈妈把柳姑娘给我找来,许久没见,我可是想的紧”
杨妈妈斜眼偷瞄裹的严实的亚,心下大惊这小公子的容貌也太俊了些,原以为这程公子已然是俊秀非常,不想他的亲戚竟也这样出众,想来这家世显赫之人皆受祖先庇佑,连容貌长相也这么出众
:“这位小公子头一回来我芳香楼,奴家这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芳香楼可是帝都最大的乐坊,小公子只管开口,想要什么样的我这儿都有”说着便殷切的迎着二人进去。
亚见丁程鑫这么轻车熟路,便也就跟在他后面没说话,待到被带进屋子坐定,看着这屋子干净整洁全然不似一般青楼楚馆,三三两两侍女摆齐瓜果点心,一个厨娘打扮的清丽女子进来微微欠身行礼
亚开口问道:“丁哥,咱们这是要吃饭?”
丁程鑫漫不经心的道:“对呀”他说的是十足十的坦荡淡定
亚心底怯怯,倒是自己想多了。
:“不知二位公子今日想吃些什么?”女子朗声道
:“柳姑娘看着做便是,我这位小兄弟大病初愈,所以口味要清淡些,在给我上一壶你这儿的梅酒”
柳姑娘笑着点头称是转身出去准备
:“丁哥当真与众不同,乐坊不为听曲儿,却搭出这么个屋子供客人吃饭,怎得是这位柳姑娘手艺更加精湛吗”
:“能如此独特自然有道理的,不过在这帝都,光是手艺好倒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位柳姑娘呀····”
他刚说到这儿,突然一阵击鼓声响起,只见这屋子正前方向的墙壁突然开始逐渐上升,原本挂在墙上的薄纱缓缓拉至两侧,方才那几个上茶的婢女,端坐其后,她们面前还摆放着一张摆满食材的长桌。
眼见其中一个婢女开始连续激烈而有节奏的敲击着她面前足有一个桌面大小的圆鼓,另外两个女子一个琵琶拨弦,一个竹笛应和,乐声连绵仿佛一副徐徐长卷正在展开。
柳姑娘自那奏乐女子身后款款走至屋子正中间,她一手持双剑,一手拿起长桌上的几样食材,抛向半空,两支剑柄在她手上翻飞,剑光闪烁。
此时,琵琶急扫如霎时铁马兵戈,剑尖微颤转眼剑鸣竟就与那琵琶声呼应开来。柳姑娘转身接住食材落入盘中,接着又双手各持一剑,挑起各色萝卜抛向半空,反手持剑柄接住食材,另一只持剑的手挥舞着,萝卜就瞬间化作几朵姿态各异的花落于方才的盘中,她抬手点燃火焰猩红的火焰自她掌心被吹入剑身,顺着长剑将那盘中的食物一一烤熟
如此几番操作下来,她持剑潇洒又随意,动作流畅又极富美感,无论她做何姿态声响皆能与那乐声相合,乐声高山流水,剑声就配以蝉鸣鸟叫,乐声大漠孤烟,她舞剑的姿态又和以长河落日。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丁程鑫他二人面前已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亚不禁抬手鼓掌
:“精彩,实在是精彩”
丁程鑫从身上摸出金锭放到柳姑娘手里:“柳姑娘这是又编了新曲子,看样子身子是好些了”
文:送礼道歉,礼轻情意重
轩:你没出现这礼数再重也不显心意呀(委屈表情)
文:收到,您的特快专车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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