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一博的失态

诊所里来看病的大多数是老年人，肖战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格外显眼。

加上他长相的出众，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目光的打量与注视。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肖战倒也不会不舒服，因为他已经适应了这些不同目光的审视。

“哎，小伙子，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一位操着口音的老奶奶用一口不太流畅的普通话同肖战进行交流。

出于礼貌，肖战选择回复这位奶奶。

疏离的点头笑笑，“嗯，来旅游的。”

肖战尽量让自己回答的简短，他的嗓子真心难受，不是很想要开口说话。

奶奶一看就是那种健谈的人，很是热情，听到肖战是外地来的，热情翻倍，抓着肖战的胳膊开始唠嗑，“小伙子长得挺俊呐，是Alpha吧，谈有omega了嘛，没谈的话奶奶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和你说，我家孙女老美了，和你绝对天仙配。”

尴尬瞬间上来了，对于这种热情的老人，肖战最不擅长应付了，他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又怕伤及了老人，不太敢用力，只能顶着尴尬怔怔地望着老奶奶。

嗓子好干，想喝水。

眼睛一瞟，斜对面有一台饮水机，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脱离老奶奶的热情。

“奶奶，我去接点水喝。”

轻轻地拍了拍老奶奶的手背，扬起一个淡漠的笑容，老奶奶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肖战的胳膊，仍旧在向肖战介绍自己的孙女，肖战听闻只能冲老奶奶无奈笑笑。

“哎哟，这个Alpha信息素蛮好闻的，是桂花香哎。”老奶奶浑浊的眼睛望着肖战接水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

肖战自认为自己不算社恐，只是不太喜欢社交，非必要的社交在肖战看来，是一个浪费精力的过程，所以不如不社交。

重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肖战又等了几分钟，期间不断的在喝水，喉咙实在是太干涩了。

王一博在外面等得有些无聊，追出来有点急了，手机他也没带，转眸看了看诊所大门，思索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扫视整个诊所，瞧见肖战一个人坐在最边边，肩膀依靠在墙壁，握着纸杯脑袋垂得低低的，脸色在灯光得照耀下彰显得更苍白了。

有一张空的板凳，王一博搬起那张没有人坐的板凳来到肖战身旁，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肖战的胳膊，柔声细语说，“你还好吗？”

肖战觉得自己好困，好想睡觉，动了动上半身，侧着脑袋半阖着眼睛倦倦地瞥一眼王一博，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嗯。”肖战发出一个单薄的腔调，便不再做声了。

“你要不要靠着我，这样会比你靠着墙更要舒服点。”王一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又指了指坚硬得墙壁。

肖战闭上眼睛没再去看王一博，也不说话，就那样安静虚弱的靠着墙。

他们坐在灯光下，白色的灯光洒在肖战的脸庞，长长的眼睫毛轻微扑闪扑闪的，好似泛着一层光，嘴唇半张开喘息，脸颊两边是两坨酌红，额前的碎发随意飘落在两边。

那层灯光由上而下降落在肖战的头上，王一博侧头看着他，看着那个仿佛被镀了一层光的肖战，没来由的，王一博发现自己刚才竟有一种想要凑到肖战脖颈处闻一闻他的味道。

仔细想想，自己的年纪也到了适婚的时候了，如果自己再找不到omega，根据AO协会的规定，系统将会自动依据他们的资料，为他们匹配对象。

这样的规定虽然不是强制性的，但大多数的人会为了避免信息素紊乱而导致死亡这样的情况发生，一般情况下，只要系统给他们匹配到了信息素契合的对象，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选择接受容纳匹配的对象。

王一博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主，他不喜欢这样的规定，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他也是拥有可以拒绝的权力。

“你在干嘛？”

“啊…抱歉！”

小憩一会，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王一博突然凑自己非常近，这让肖战眼神瞬间变得阴戾，语气一下子降了几个温，和之前在诊所门外同王一博讲话的语气分明发生了明显变化。

接触到肖战的目光，王一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也没想到心里想的，自己真的就那样做了，太太太没有礼貌了，而且这个行为很失礼。

“你别误会，我刚才是看见有只蚊子落在你的肩膀上，我想赶走它，所以才会挨你那么近。”

王一博他为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这听上去就很假，没有说服力。

大抵也是察觉到自己找的这个借口是有多么的蹩脚，王一博说完以后朝肖战投以一个不好意思的目光，起身又走到了外面。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肖战没有出声挽留，毕竟刚才王一博那个举动真的有冒犯到他，深邃的眼眸藏着隐晦的情绪，别人读不懂，肖战也不想让别人读懂他藏起来的情绪。

眼眸微眯望着王一博离开诊所的背影，肖战垂下眼帘，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开始在沉思刚刚王一博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是…自己的信息素漏了吗？

感冒引起了鼻子呼吸不通畅，这让肖战一时间无法感受到自己信息素的波动。

王一博刚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肖战仍在思考。

门外的王一博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猛猛地狂扇自己两巴掌，他刚才真是疯了，鬼迷心窍了，居然真的把心中所想的付之行动。

“王一博你是疯了吗，居然真的凑过去想要去闻肖战的信息素，啊！！完蛋了这下，肖战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完了完了，他不会在网上给我的店评差评吧。”

王一博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又气又恼，大叫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头发被他自己抓得乱糟糟的。

肖战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到处寻找王一博的身影却没瞧见，往前走了几步瞥见王一博蹲在离诊所有点小距离的一处草丛，低下头不知道正在看什么。

“回去了。”肖战的声音依旧哑哑的，单手插兜唤了一声蹲在地上看蚂蚁的王一博。

“啊？哦。”王一博惊愣了一秒，偏头抬高瞟了眼冷冰冰的肖战，起身起得有些懵了，眼前顿时一黑，脚步踉跄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缓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有所好转。

“走吧。”王一博没敢转头去对视上肖战冰冷的目光，他担心又会从肖战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嫌弃和疏离。

而且，那个冒失的举动的确是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是真的有些怪了。

他和肖战认识也不久，为什么要在意肖战对自己的看法呢。

害，毕竟来者皆是客，还是要好好招待才行，千万不可以给客人任何一个可以投诉，给差评的机会。

这是王一博给自己的解释。

王一博刚才的踉跄，肖战看见了，也注意到了，本能地要伸手去搭扶一把，伸出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他也没有晕倒，扶他做什么。

肖战心想。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碎嘴子的王一博中途有好几次想要开口和肖战说话，几次张嘴又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话题。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王一博放慢了脚步，刻意等肖战走上来，同他一起并肩前行。

“嗯。”肖战的态度似乎变得更冷淡了。

“你打算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肖战沉吟片刻，简短两个字，言简意赅，“外卖。”

“外卖还需要时间，正好我也没吃，我一会要去菜市场买菜煮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王一博淡淡一笑，快速地瞥一眼肖战又转过头，他一心慌或者心虚，下意识的会摸自己的鼻子。

肖战没有立刻做出回答，眯眼细细地打量王一博。

“哈哈哈，你千万别误会，你不是例外，我有时候也会喊店里熟悉的客人一起吃饭的，陈媛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你昨天进来看见的那一位女孩，上回她还有另外两个常住的客人一起在我这吃的饭。”

怕肖战误会，又怕肖战以为自己有非分之想，王一博赶忙出声解释。

“害，主要你不是病了吗，我是认为外卖可能没有那么的健康，我呢，又比较在意客人的入住体验，所以肖战你真的大可放心，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要是觉得和我一起吃饭不自在，你大可以拒绝。”

“嗯，我拒绝。”

肖战拒绝得干脆。

王一博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啊？

真干脆啊。

“我厨艺很好的。”王一博再接再厉推销自己。

“嗯。”肖战眼睛都不带往王一博这边看一眼，回答的冷清。

“好吧好吧，那你可真没口福，我可是大厨的厨艺。”王一博撇撇嘴，哼哼两声。

肖战转过头，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他。

他刚才是在哼唧吗？

又来了…“王老板，你的信息素…”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又出来了是不是，一点点，不碍事的。”

“……”

好吧。

确实只有一点点。

回到旅馆，两人在楼下分开，王一博又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肖战什么话也没有留下直奔电梯上楼。

肖战是没有话要说，可是他王一博有啊，结果一转身，在一转头，肖战已经进电梯了。

回到房间，把药放在桌上，先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床上打开外卖软件逛了一圈，一坐下他的鼻子就会塞住，呼吸很难受，无奈只能站起来让鼻子通通气。

手机屏幕亮了。

有人给他发微信消息。

肖战好奇这会是谁在找他。

备注“性格多变的怪人”。

王一博：“我这有一瓶没开封的鼻立通，你需要吗。”

肖战垂眸调整了一下凌乱的衣摆，迟疑了一下才回信息，“什么？”

王一博：“喷雾，对鼻塞很有用的。”

“真的，我不骗你，我上回感冒鼻塞，睡觉塞得我老难受了，然后就买了一瓶这个，往鼻子里面喷一点，大概几十秒就可以通气了，老好用了，我想起来我这还有一瓶没拆封的，所以才会问你需不需要。”

不清楚王一博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对自己如此上心，他这会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分析王一博在想什么，又或者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鼻子里面抽痛抽痛的，搞得肖战一张脸有些扭曲。

肖战不想欠人情，人情债这种东西最难还了，吸了吸鼻子，他又问，“多少钱。”

王一博消息回得很快，估摸着在盯着手机看。

“不用钱，送你。”

“王老板自己留着吧。”

“40。”

态度秒转换。

肖战眯了眯眼睛，勾了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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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一博把款收了，肖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等着，我一会儿给你送上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