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悠是被冻醒的。
毫无预兆睁眼,她猛地坐起身,头晕不止,没等缓息口气,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头疼欲裂。
扶着床沿闭眼缓解半晌,心中有了计较。
愣神片刻,思绪回笼。手撑床沿借力站起身,视线轻扫,瞧到桌子上的吹风机心里有些疑惑。
自己睡前……这个吹风机在桌上吗。
想不起来,索性不想,插上电调了调档位。
吹风机嗡嗡作响,心里不设防被吓了一跳。
打了个哆嗦,有些担忧房子隔不隔音,会不会吵到户主……
热风吹到手心,由凉转热。
有一搭没一搭吹着,指腹触到干燥的发根,顺手拔掉电源。
夜里寂静无声,窗帘缝隙偶有车灯光线晃过,一闪而逝。
——
一声轻响,楚挽清轻轻打开门准备叫人起床,一进门就愣住了。
床上难得整洁,余清悠脸上带着蒙娜丽莎的微笑朝她优雅招手。
握门把的手一顿,没有一秒犹豫,她把门关上了。
面对着门板,脑海不受控冒出人坐床上的样子……
被鬼上身了?
楚挽清不信邪,又打开——
蒙娜丽莎操着一口流利英腔:“morning。”
楚挽清:“……”
她哑言半晌,走进房间俯身捏了捏人脸颊,声音轻缓,有些好笑:“这是转性了?”
余清悠被揉的乱七八糟,含糊不清:“还不允许我改邪归正了?”
楚挽清蹲下身,伸手覆住那双放在两膝上微凉的手,怕是起来有一会儿了。
指腹若有若无地蹭人皮肤,她抬头眼带笑意:“允许,是好事,所以你这是也洗漱了?”
余清悠头皮发麻,稳了稳心态,轻轻点头:“在你出去运动的时候洗的。”
楚挽清一愣,右手缓缓与人十指相扣,脸颊贴人手心蹭了蹭:”怪不得,是在等我吗?”
掌心柔软触感顺延而上,脑海炸出一片五彩斑斓的烟花。
余清悠垂眸,静谧的空间里铺满阳光,身前的人发丝萦绕着暖调,对方抬头看着自己,棕色瞳孔里盛着温情,若水般流淌进心里。
心神轻动,五指触及人脸颊,食指指腹蹭了蹭。
房间里唯有呼吸声,又轻又缓,羽毛般刮扫着两人的神经。
楚挽清侧头,看着人在其掌心落了个吻。
“轰——”理智骤然崩塌,余清悠猛地收回了手。
脑子乱成浆糊,下床避开人穿鞋道:“我去吃早饭。”
楚挽清站起身,人慌乱的背影映入眼帘,拇指抹了抹下唇,猩红舌尖轻点指腹。
她出来时余清悠自然朝她打招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挽清姐,秦饹姐说她一会儿来接你。”
自我调节能力怪好的。楚挽清拿着手机在沙发落座:“秦饹给你打电话了?”
余清悠咬了口包子:“对的,她说你的电话打不通。”
楚挽清打开微信,果然一溜的未接电话。
她关了屏把手机扔回口袋,瘫沙发上:“以后放假把手机静音,别让她吵到你休息。”
余清悠心想我不要工作了吗?
面上乖乖巧巧:“好哦。”
说了也不听。
楚挽清知道人什么德性,笑了笑也没再说,像是想起什么,道:“秦饹应该也给你发行程了吧,十二月中旬咱俩还有个综艺。”
余清悠塞了满嘴无法回答,点了点头。
楚挽清手搭在沙发边沿,下颚抵手背上,看着她眯眼笑道:“听说咱俩的剧本比较带感呢。”
余清悠默默咽下最后一口豆浆:“这个PD问过我了,我说可以。”
楚挽清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什么,道:“《故城旧生》会在来年开春开拍,导演说还是没找到适合女二的人,你有推荐的人吗?”
余清悠洗了一盘水果,放到茶几上,递给人一颗苹果道:“我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人脉。爱莫能助呢。”
楚挽清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好歹是你自己的崽,真的这么放手不管啊。我这些天恶补过原作了,泯絮大大牛逼,但我感觉女二有点像你自己呢。”
余清悠嚼着满嘴的苹果,鼓鼓的脸颊一动一动,像小仓鼠。
“是吗?但我不会演戏。”
楚挽清凑过去把人手里的苹果轻轻拿走放桌上,捏人下巴让人与自己对视,离人面上三四厘米,不经意扫了眼人的红唇,笑嗓:“可以练,我教你。”
余清悠不自觉屏住呼吸,眼眸眨了眨。
心里像是进了一只误打误撞飞进来的麻雀,又慌又忙不断撞着玻璃。
余清悠咽了咽口水,抓人手腕轻轻挪开,语气势微了许多:“别开玩笑了挽清姐,我只想在舞台上唱跳。”
她有些动摇。
楚挽清眼眸划过不明情绪,没再逼问,礼貌撤开摊手作无辜状,自然转了话题:“好吧,只是我需要提醒你,导演过几天可能会登门拜访,先别急着拒绝,或许……以后就用上了呢。”
余清悠点头。
秦饹进门就见这么个场面,立马“嗷”一声:“楚挽清你又作什么妖呢?放开清悠。”
两人均被吓了一跳,楚挽清无奈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的大小姐,这都相处十多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秦饹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知道啊,禽兽+流氓,看着纯净,切开黑漆麻乌的还流汁,无敌了。”
楚挽清作委屈状,扭头朝余清悠告状:“你看她,我有欺负你嘛。”
余清悠面色隐隐有些崩,不答默默起身给秦饹倒水递过去。
秦饹接过道谢,嗤笑:“人孩子不好意思拆穿你。”
楚挽清也不装了,摊手耸肩。她站起身,拍了拍余清悠肩膀:“我走了啊,我记得你下午要去公司练舞?”
说起这个她就吃味儿。
那天余清悠和方松竹炸场后,有粉丝捕捉到了两人独处镜头,短短几秒,使得本不起眼的cp大势崛起,虽然撼动不了“两清”的地位,但楚挽清自己觉得危机。
方松竹也是个行动派,估计回去就提出了要跟余清悠合作,两方公司交谈下来,顶头老板估计想着共赢互利,安排的很快。
这让楚挽清狠的磨牙,却也拿她们没辙。
余清悠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乖乖点头:“对的。”
楚挽清揉了揉人头发,万般不舍道别走了。
一出来,秦饹幸灾乐祸:“你这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后院起火了。”
楚挽清闻言抿了抿嘴,没形象地瘫在后座上,语气飘忽:“怎么不算呢…”
不过不爽的也不止她一个就是了。
下午三点,余清悠整装待发,她刚换好鞋,秦饹就打来了电话。
余清悠接起:“秦姐。”
秦饹语带歉意:“清悠啊,我本来要去接你的,但是挽清这儿出了点岔子,我一时走不开,所以换成纪蕴去接你,可以吗?”
余清悠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一悬:“可以的,挽清姐出什么事了?”
秦饹那边的声音又杂又乱,能听出人很无奈:“后台有私生粉混进来了,是个三四十的中年男人,被骚扰的是个当红小花,这腩的上来就抓人家的手说要和人家结婚,挽清把人治住了,没事儿,问题不大。”
余清悠愣了愣,一时间感慨万千:“好哦,你们忙。辛苦了。”
秦饹应了两声,电话刚挂断,一转身就见楚挽清送葬脸。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不都移交给警察了吗?怎么还是这副死样子?”
楚挽清阴森森瞥了她一眼,谗烟了。
把打到一半的消息删除,她把手机放回兜里,长腿一迈:“没事,走吧,去看看孩子练习。”
秦饹跟上,满肚子疑惑。
刚一上车,楚挽清就点了支烟。
秦饹刚张口,她淡淡道:“闭嘴。”
秦饹一噎,也不急着发动车了,“你就在我面前横吧,刚刚想到什么了?”
虽然烟雾隐藏了楚挽清的表情,但多年相伴,秦饹直觉人心情不好。
楚挽清还是没说话。
车厢里诡异的沉默。
良久,她把烟灭在剩小半口的水瓶里,舒口气仰在后座。
楚挽清说:“那男的说了一句话。”
秦饹问什么。
楚挽清眼神轻飘飘扫了过来,道:“老子给你一个月三千,呆家里给我生孩子。你不就是个……的b吗。”
秦饹一愣,猛地扭头看她:“卧槽,什么人渣。”
楚挽清轻轻摇头,莫名的疲惫四散开来,她看着车顶,道:“我在想,清悠在韩务工时也遇到过吧。”
“……她又该有多无助啊。”
秦饹抿了抿嘴,劝慰道:“咱们不是查过了吗,清悠在韩有背景,没人敢动她。”
楚挽清摇了摇头。
没动,不代表她不会经历言语骚扰。那孩子那么闷,怕是一直积压着吧。
她坐起身,道:“开车,咱们去陪清悠练习。”
秦饹无语翻了个白眼:“好好好,知道你是清悠毒唯了。”
另一边,余清悠蹲门关刷手机,纪蕴一进门差点撞人脸上。
纪蕴及时站稳,看着那个乖巧的发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不是,你蹲门口干嘛?”
余清悠收起手机,眨巴眼一脸无辜:“守株待兔。”
纪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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