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战求知若渴的“十万个为什么”中过得飞快,当然,王一博也在跟战的交流学习过程中,能看懂不少简单易学的嫩婆寨常用符文。他还知道了“战”字在最古早的时候就是一把金“戈”的符号,上面有一个像“耙子”一样的东西,这个形状让人印象很是深刻,把王一博笑得不行。
战问他笑什么,他就说这个“耙子”让他想起了猪八戒。
好奇宝宝•战便又好学不倦地追问:猪八戒又是什么?
于是王一博又把他记得的几个《西游记》里的故事讲给了战听,还特地讲到了“女儿国”的故事,说嫩婆寨就特别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
可战却一本正经地着急道:“不像不像,一点儿也不像,我们这里的水不能让男人怀孕。”
战的单纯可爱又再次把王一博笑得泪流不止,每到这个时候,王一博就会把战当成小孩一般的,用手捏捏他的漂亮脸蛋,哄道:“嗯,不像不像,那只是个神话故事,男人当然生不了孩子。”
不知不觉,又是一周时间结束,寨子里的女人们原以为时间到了王一博就要离开,心里还正遗憾着,结果见巫却并未有要赶走王一博的意思,不禁又重燃希望,蠢蠢欲动起来。她们以为,是王一博还没在嫩婆寨留下种的缘故,才让巫对他“格外开了恩”,殊不知,王一博会享有特权,其实是跟巫有“约定”在先。
战通过王一博一周以来的针对性教学和耐心指导,可谓进步神速,已经能熟读那本摄影杂志上的所有文字了,这让“王一博老师”甚感欣慰。王一博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本旅游杂志来交给战,让他先试着独立完成拼音的标注部分,等把所有字全部标注完,再试着读诵一次看哪里读不明白,到时再对症下药地教他。这本旅游杂志上的文字,可比摄影杂志上的文字多了两倍不止,战激动地接过书大致翻看了一遍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桌子上的字典翻查起来,很快就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了。
王一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知道战一旦认起真来,就跟与世隔绝的隐士一般,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转悠过的王一博,决定再背上相机去找找有没有没拍到的美景?比如……白天的美人湖。
王一博背上相机去到美人湖边,刚钻进芦苇丛还未深入,就先听到湖水里传来了动静。他以为是野鸭之类的飞禽,便赶紧停住了脚步以免惊扰到它们,那样的话就有可能会错失让人惊艳的美景了。孰料,他才刚定下来接着就听到了诡异的、来自于人发出的喘息声……
“啊……阿杏,你别那么性急,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我们要不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干农活儿呢,谁会跑到美人湖来?只有今天负责挑水的我们才会到这里来。再说了,有人来就有人来呗,被人撞见大不了就说我俩担水担热了,所以跳进湖里帮彼此洗个澡而已。反正你我都是女人,她们见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另一个女人淡定说道。
“那万、万一是个男人呢?”
“男人?这里哪来的男人?石头寺里的和尚都不出庙的,现在我们寨子里也就只有那一个男人。他不是天天都跑去战的小竹楼里早进晚出的么,哪有时间跑到这里来?”叫阿杏的女人回道。
王一博揉揉鼻子,心道:我还真就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对了阿泉,说起那个男人,我今早还见你看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你该不会是想要背叛我,也想跟那个男人留个种吧?我们可是早就说好了的,这辈子你就只跟我过,不跟那些臭男人睡的。”
王•无辜躺枪•臭男人•一博,“……”
“而且你也别忘了,你阿妈跟我阿妈可都是难产死的,生孩子那么危险和痛苦,我们为什么还要重蹈她们的覆辙?我们又为什么还要生个女儿让她们再延续这样的痛苦?”阿杏的语气里夹杂着不甘的愤怒。
“我没有,阿杏,我不会……啊……”叫阿泉的女人突然发出臊人的娇喘声,“别……别这样阿杏……我真的没有……啊……啊……”
面红耳赤的王一博知道此刻湖里已开始上演起活春宫,他没有听“野战”的癖好,想着赶紧退出芦苇丛,以免打扰这对“野鸯鸯”的野合。孰料,芦苇丛下全是稀泥,他退出的时候脚下一滑,还是弄出了动静。
“谁?!”湖里的两个女人停止了野合,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警惕的声音。
王一博抱着相机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地落荒而逃,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寨口,抬头就见到了正站在二楼栏前的战。
此时战的手里正捧着他的那本旅游杂志,倚着竹楼的栏杆不解地看着王一博,“你刚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跑得这么急?”
王一博一口气跑上竹楼,先抱着战泡好的薄荷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大口,才抹抹嘴道:“我、我刚去了美人湖那边。”
“你去了美人湖?可你为什么要跑着回来?难道是遇见了什么野兽?可我们寨里的女人天天都去湖里打水,没听她们说有什么野兽啊?”战偏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想起自己刚才在湖边听到的墙角(不对,是芦苇脚),觉得那“少儿”不宜的东西实在不适合对这么纯洁的战说。而且,像同性恋这种事,在他们法国虽不算什么,但在中国还是不被大众所接受的,尤其像嫩婆寨这么古老的部落,只怕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个部落本就靠女人生生不息地繁衍才不至于绝迹,若是再因同性相恋而失去两个延续传承的主要生产力,不知道这事被人发现后,她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王一博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在他的观念里,恋爱本来就是相爱双方的事,与他人无瓜!不管是异性恋、同性恋还是双性恋,只要是真心相恋的爱情,他都表示尊重。他摇了摇头道:“没有碰到野兽,我只是快走到湖边时才想起我带错了镜头,所以就一路跑了回来,本来说是换个镜头再去的,但我这会儿跑得实在太累了,突然又不想去了。”王一博只得信口胡诌地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糊弄过去再说,仗的是战啥也不懂。
“哦。”战点了点头,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战搬了根小竹凳坐去王一博身边,指着他刚看过的一篇旅游杂记道:“我看这篇文章里提到了一个叫‘泸沽湖’的地方,也写到了走婚,感觉她们的风俗跟我们嫩婆寨的风俗还挺像的。”
“等等!”王一博粗鲁地打断了战的话,惊讶道:“你说……你已经看明白了这篇文章里写的是什么了?”
王一博此刻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既激动又矛盾。如果战真的能毫无障碍地读懂一篇文章了,那就意味着:自己离“离开嫩婆寨的时间”不远了。他对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他不负巫之所托,使命必达;忧的是:他离开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的这位“得意门生”了。
王一博直到今天才发现,他跟战在这短短的交往过程中,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培养出了一份近似于朋友至交的深厚感情来?这趟旅程与他以往所有的旅程都很是不同,他不再只是个偶然经过的匆匆过客,他在此处逗留,与一个原本陌生的男人通过朝夕相处,产生了不同于常人的情感链接,变成了“朋友”。此时还未到离别,就先生出了一种叫做“不舍”的情绪来。再加上“后会无期”的自知,更是将这份“不舍”的情绪扩散。
可简单单纯的战,却压根儿还没有往离别的方向去想,他此刻还沉浸在他刚才看过的那篇关于“泸沽湖”的读后感中。“可说像的话却又不是那么的像,尤其她们现在对外界开放以后,她们的走婚习俗跟你们汉人的习俗越来越接近,只是他们男不娶女不嫁罢了。
但我们嫩婆寨直到现在还不为更多的外人所知,我们这里的女人还遵循着最原始的交合模式繁衍后代,延续着部落的传承。我觉得这对她们很不公平,她们不应该只为传承而活着,她们应该被更好的对待。
就像……就像……”
王一博收回即将离别的伤感,对战这番仿佛觉醒的言论感到震惊不已,他没想到战竟会想这么多?这会儿见战欲言又止,就越发好奇战还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要说?“就像什么?”
战看向他道:“就像你刚来的时候曾说过:你不愿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跟陌生女人睡觉,还留下自己的种。所以我觉得,这个‘感情基础’对她们而言应该是一件顶重要的事。
在你来这里之前,我把这种繁衍交合当成再正常不过的部落风俗。可当你教会我看书以后,我才从书里明白:部落的女人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传承的工具,把繁衍当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去完成,但其实……这样是不对的,她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工具。”
战说这话的时候不禁将眉头越蹙越深,还下意识地嘶咬起自己的下唇来,似乎脑子里刚觉醒的顿悟和几千年来祖辈所传承下来的风俗正在他的大脑里发生着激烈的冲突,这让他感到很是迷茫。
可王一博却从战的脸上看到了嫩婆寨未来的希望,他越发佩服起巫的神奇智慧来。战才刚学会识字,仅仅能看懂一两篇短文而已,就有如此高的悟性去推己及人的思考问题。当然,这跟他前20多年的积累可能也有很大的关系,他或许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契机来唤醒他的觉悟。如果,战再多看一些书,再加上他善良的本性,那么嫩婆寨女人们离改变命运便指日可待。
思及此,王一博顿时又联想到之前美人湖里的那对同性恋人来。说起来,她们刚才的那段谈话应该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觉醒。或许她们现在还并不懂得“情爱”为何物,只是不想再经历逝去母亲那样的恐怖,但她们还是从惨痛的教训中想到了,要与祖祖辈辈赋予她们的使命去进行抗争。
王一博正想着那两名女子,就见两个女人一人挑着两桶水从远处走了回来。他一直知道:寨里所有竹楼前面的那个大水缸,每天都有轮值的人去负责将其掺满,以备族人洗漱。今天应该是刚好轮到她们两个,她俩便借机在湖中野合,或许她们以前就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若不是他误入打扰,她们应该会回来得更晚一些。
王一博带着歉意偷偷往下瞄了一眼,见其中一个女人正挑着水大步埋头往寨子里冲,像是知道他会看她们一般,羞得不行。而另一个女人却无畏地向他瞪视而来,就连旁边的战都感受到了对方眼里所传达出来的敌意。
战不解道:“阿杏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你?”
王一博都还没想到用什么话去跟战解释,战却像突然开悟了一般,恍然大悟道:“你说你……刚才去了美人湖?而她俩今天刚好去美人湖打水。难道你……是差点被她们扒了衣服,所以才慌慌张张跑回来的?阿杏刚才那样瞪着你,是不是因为她本来差点就要得手了,却被你跑掉了,所以她才心有不甘的?”
王一博听得不禁眉头一挑,没说“是”或“不是”,只是拿过战手里的杂志顺势往战的头上一敲,“我觉得你学会识字后,下一步可以着手考虑写小说了。”
“小说?什么是小说?”战又开始满脸兴奋地问道。
“啧,小说就像我之前给你讲过的《西游记》,讲的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嗯……我行李箱里刚好有一本小说,本来带着它是想用来催眠的,不如明天带来先借你开开眼界。不过我们得先说好了,你要先把这本旅游杂志看完才能看那一本小说,因为那本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一张配图。还有,你要是拿了书以后又偷偷不眠不休地熬夜看,我可是会收回的。因为你再这么看下去的话,眼睛迟早会瞎的。”
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点头笑道:“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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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