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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湫死不透都对不起乔行颂现在的精神状态。
现在喻湫就这么一个想法。
他如果逃不了,他就会被乔行颂折磨死。
乔行颂问他:“想要我解锁带你下楼吃饭吗?”
被关了十几个小时的喻湫求之不得,连忙抓着乔行颂点头点成骰子:“……要要。”
本以为乔行颂会给他提很多要求才会放了他这短暂的自由,谁知道乔行颂说放就放,用指纹解锁了他手腕上的手铐,金属环一响,扣在他手上的枷锁霎时掉在了柔软的被上。
喻湫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应该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终于醒了。
正当他欣喜的眼泪要涌出来时,左手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才响起过的“咔哒”声再次响起。
——他已经又被拷上了。
这次乔行颂把他们拷在了一起,一头是他,一头是喻湫。
喻湫神情错愕,乔行颂拽了拽手铐,体贴地问:“你觉得我会彻底放了你吗?”
哪怕家里一点缝隙他都不放过的关上了,喻湫也绝对不能有能距离他一米开远的机会。
喻湫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摇头。
貌似很乖的样子。
但乔行颂知道他只是在装,凭他昨晚那疯劲儿,能乖乖地听话,除了害怕惹怒Alpha,就只剩静观其变。
乔行颂释放了一点信息素作为他装乖的奖励。
喻湫下意识地去靠近红酒味Alpha信息素的人。
“突然不是很喜欢自己信息素的气味了。”乔行颂带他下床,穿鞋,突兀地说出这么句话,再带着喻湫离开卧室,踏出喻湫一整晚都想走出的地界。
“那个绿头发的毛头小子,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喻湫没回他上一句,他便问出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下一句。
“……我不知道。”喻湫心有点凉,像手铐一样凉。
说完,他试探地去瞟乔行颂,只见Alpha嘴角带着抹玩味的笑容正盯着他,神情全是虚假。
喻湫被他的目光刺得心尖儿发颤:“……我真的不知道。”
乔行颂驻步于楼梯,喻湫被动的被他带着也站在同一台阶上。
二人之间沉寂的每一秒都让喻湫觉得煎熬。
他的眼皮沉重,一直坠、一直坠,胆怯让喻湫甚至都不敢看乔行颂的领子,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下一秒,乔行颂终于宽柔地出声:“宝贝,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骗我了。”
喻湫手指蓦地蜷起来,用死到临头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毫不过分。
但他真的不敢说。
“他站在你跟前,拦着你不让别的Alpha骚扰你的时候,没有释放信息素吗?”乔行颂朝他凑近了半步,明明半点施压的信息素都没有,喻湫却觉得自己腿软。
就快绷不住。
“你真的……很不,”
“苹果……”喻湫声音颤抖地发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乔行颂知道那么多东西,而现在脑子也无法去纠结思考这个问题,他闭着眼睛,睫毛也在颤抖,重复说:“……是苹果。”
乔行颂眯了眯眼,问:“是苹果吗?”
喻湫紧闭的眼睛沁出了透明的液体:“……是苹果。真的…是苹果。”
确实是苹果。
当然是苹果。
乔行颂和那绿毛小子用信息素对峙的时候就已经闻过了。
他不知道喻湫到底在想什么,才会在这个节骨眼说谎“不知道”。
“你确实……很不乖。”乔行颂说。
喻湫忍不住了,哽咽出声,声音拔高说:“——我没有骗你!——我没骗你了!真的是苹果!”
乔行颂看见他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睫毛滑落。
喻湫低下头,呜咽说:“……我错了。但真的是苹果,我真的没有骗你,就是苹果……哥哥,我没骗你了,真的,真的。”
“我有说是因为你说苹果才不乖的吗?”乔行颂强迫他把脑袋抬起来,“……为什么要我逼你才会说实话?什么时候养成的张口就是谎话的习惯,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喻湫悚然屏息,绷着唇角。
“你给我发信息,说我教了你学会自私。我承认,我确实教了你要学会自私,我确实教了你要学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乔行颂沉眸缓声:“……可我什么时候教了你逃跑?”
喻湫身体也开始哆嗦,不自觉地摇头。
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或者是在抗拒什么。
这副被逼得快崩溃的可怜样还是会让乔行颂觉得心疼的。
他摸了摸喻湫的脸颊和脖颈。
“摇什么脑袋,难不成你没逃跑……那这几天我在找谁?”
喻湫无法说话,还是呜咽着,还是摇头。
乔行颂钳制住他的下颌骨,再次逼迫他抬头:“说话。我这几天在找谁?”
喻湫泄声抽咽,声音漏成气球:“……我。我、是我……”
“说是苏苏。”乔行颂说。
“……是苏苏。”喻湫红肿的双眼更红了。
“再说一遍。我这几天在找谁,说全。”乔行颂无论是行为还是语气都在命令着他。
喻湫抽了口气,后背靠在坚硬的扶手上,让他身心都难受,缓了好几口气,才组织出语言:“……找我……哥哥这几天在找苏苏……找、找我、呜……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逃跑。”
乔行颂终于满意了似地松开他。
喻湫终于得救般啜泣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乔行颂将他揽进怀里,他却哭得更凶了。
乔行颂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你还不该、千不该万不该……跟我提出分手。”
喻湫靠在他身上,滞了一下,随后继续无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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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颂在厨房做饭,喻湫就站在他身边,像个吉祥物,乔行颂走哪,他就不得不跟着走哪。
“今天想不想吃小番茄?”乔行颂突然问。
一直站在他身边当木桩的喻湫愣了几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询问自己。
喻湫从小就很爱吃圣女果,还爱吃草莓。
他看了看台面和周围,没看见圣女果,不知道乔行颂为什么要问这个,谨慎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
乔行颂见他点头了,便把煲汤的火关得小了些,牵着他去冰箱,把回来时买的小番茄拿出来,摘了蒂,洗了洗,用小碗给他装上,递给他:“垫垫肚子。”
喻湫捧着这碗小番茄,回想起了他三岁第一次来乔家的时候,拿到的第一个食物,就是圣女果。
也是乔行颂给他的,也是乔行颂用小碗装着还摘了蒂洗得干干净净的。
三四岁的事情他很多都记不清楚了,但自己是怎么被爷爷奶奶扔进河里,又是怎么被乔行颂救上来并带回家的,这一段他记得无比清楚。
或许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才让他记忆犹新。
也可能是乔行颂如救世主一般的形象将他救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所以让他不敢忘却。
这一碗小番茄再次浇灭了他这一晚生长出来的浑噩和叛逆,灌溉一下了名为良心的那片土地。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乔行颂看着他。
喻湫回神,低着头机械地把小番茄拿起来往嘴里塞,碗里的小番茄并不多,是乔行颂怕他空腹吃太多凉的东西会闹肚子。
所以喻湫一口一个很快就塞完了。
汤也正好煲好。
乔行颂牵着他去看了看饭,再牵着他回来盛汤:“吃完饭你就回卧室,好好在里面休息,无聊可以看看书,或者玩会儿玩具,我会先带你去书房,你自己找好消遣的用具。”
喻湫捧着空碗,跟在他身边,问:“……你要,出门吗?”
乔行颂极轻地嗯了一声,又牵着他去盛饭。
喻湫把空碗放在了岛台上,继续问:“……去,剧组吗?”
乔行颂盛了两碗饭,再带着他回餐厅:“不然我出去能干什么?坐,吃饭。”
喻湫听话地坐在他右手边,拿了筷子开始闷头吃饭。
看着喻湫右手惨不忍睹的自残淤青,乔行颂表情不悦地挪开视线,夹了块鱼肉,在碗里挑刺儿,说:“不要再折腾手铐,你打不开,我不希望我再在你身上看到青紫。”
喻湫咬了一口排骨,闻声愣了下,默默地把嘴角的米饭舔进口中,低声辩白说:“……我没有故意折腾手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青紫。”
乔行颂长久没说话,把鱼肉的刺儿挑完了,就把肉夹给喻湫。
“多吃点,吃饱点。”乔行颂叮嘱。
喻湫莫名有一种要上断头台,而现在就是吃断头饭的感觉,香喷喷的饭菜包裹在口腔里,一下子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该不该咽。
“晚上我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会在房间里放点吃的。或者想吃点别的什么,可以给监控留言,等我回来给你带。”
以前乔行颂出去工作后回来给他带东西是很常见的事情,只要喻湫打一通电话说一声,或者平时嘀咕了一句想吃什么,乔行颂回家必定会带回来。
但现在的“我回来给你带”,就莫名的……物是人非。
喻湫把鱼肉扒到嘴里,一声不吭。
餐桌上一片寂静,只有进食时筷子碰撞到盘子和碗的声音,吃到要结束的时候,乔行颂的电话突然响起。
习惯了这份死寂的喻湫被吓了一挑,他看着乔行颂拿出手机,接通了名为“母亲”的电话。
是祁夫人。
喻湫屏息凝神,心跳蓦然加快。
或许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自救机会。
祁夫人为人正直,家中三代从政,就算是亲儿子,也断不会包庇……最起码,再怎么,也会把他放出去。
喻湫想要张口,但因为太紧张,声音根本就发不出来。
随着乔行颂对母亲的问候,乔行颂也发现了身边Omega的反应,他与喻湫对视,仿佛看透了他所思考的所有,所以伸出了一只手指抵在唇边,轻轻挑眉,示意他不要说话。
——也算是威胁和警告。
喻湫僵在椅子上,他从小到大养成的对乔行颂的百分百服从性在这会儿让他吃到了苦头,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潜意识中真正的自己到底被乔行颂掌控了多少。
他根本不敢说话。
只要乔行颂勾勾手指头。
他会像被下了一种名为“恐惧服从”的蛊一样,发不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徽允:你到底为什么要搞强制爱,你知道亲爱的妈咪搞你们的强制爱有多痛苦吗,简直是跨舒适圈拿肝来搞!
乔行颂:阿湫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我觉得,你也有。
徽允:(暴怒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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