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身子虚,但反应不慢,在王一博起身时,他就醒了,原想看这家伙想干嘛,没想到……呵!薄情郎,过了一百年还是没良心!
当时,他袖中也藏了把匕首,要不是王一博突然停手,这柄匕首定会划破他的喉咙!
两人就这么定着,谁都不肯先撤手,直到肖战咳出了声,王一博的肩头又崩出了血,才双双罢手。
“你认识我?”王一博按着肩,退回床上,双眼警惕的盯着肖战的袖子。
肖战哼哼一声,拿出袖子里的匕首,随手丢到桌上,问:“该我问,你是真不记得我了?”
人有相似,倒不是不可能,可这副死要漂亮,装腔作势又心狠手辣的性子,真是像极了!
王一博终于舍得仔细瞧他了,桌上的烛火摇曳,暗黄的暖光印着这人的眸子,似杏眼又似桃花,偏眼尾略长,还微翘,明明没抹胭脂,却红的勾人。
可这好看的眼里,没有愉悦跟憧憬,只有不满、暴戾,还有……委屈?
这人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专注的,如若眼中有一潭池水,那定是能淹死他的!
王一博瞧了很久,肖战也没催他,毕竟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再将他生剥活吞。
“抱歉,我不认识你。”他认真想了,想的头都疼了,还是不记得有这号人。
“那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肖战舔了舔发干的唇,抬眼盯着他,虽心中怒火烧天,但理智告诉他,这人不像说谎。
“在这世道,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有何难?”他笑了,扯着唇笑的薄凉,“你若给我五两银子,我非但能帮你找到名字,还能告诉你他在哪儿,若是再加点银子,我还能把人带到你面前。”
“切!臭不要脸死要钱!”肖战呸了声,突然压着嗓子,柔声道,“阿一,这个名字,你能帮我找他吗?”
他是故意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喜欢喊他阿一,如果眼前的人是假的,那么这两个字毫无用处。
王一博知道他在观察自己的反应,佯装镇定的与他对视,实则按着肩膀的手用了力,用疼痛压制脑中的混乱。
他没骗他,他是真的不认识他,可阿一这两个字好熟悉,每每梦中,总有人唤他阿一,那人的面孔模糊,笑声爽朗,只有生气时才会喊他全名。
莫非……是跟他失去的记忆有关?他忘了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把记忆典当了出去,又换了个杀手的身份,但不管记忆里有没有眼前这人,他也不准备说出实情。
“以前,我可以,现在我不行,”王一博暂时放下戒心,靠在床头,苦笑道,“三个月前,金盆洗手,厌倦了打打杀杀,只想找个地方安稳度日。”
“我要装作相信吗?”肖战拿出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才继续,“厌倦杀戮的江湖客?那为何还要杀我?”
“不是没杀成吗?”话说开了,他也不装了,索性耍赖。
“那为什么又停手了?”
“因为……”他咬了咬唇,像是知道这么做,是一种诱惑,又眨眨眼,说,“垂涎你美色。”
“疯子!”
他骂他疯,他又何尝不是!在他咬唇的那一刻,他将手里的帕子纂成了团,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哑声道,“不考虑说实话吗?”
“杀你,是想取而代之,”王一博并不羞愧,手指翻动,银针又出现在指尖,“我是神仙堂的杀手,身价很高的那种。”
“怎么?还想让我感恩,要你屈尊杀我?”
“我算是明白了,”王一变戏法似的,将银针变没,嘲道,“你这病鬼,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肖战面色一紧,差点沉不住气,这刻薄鬼!说话总是刺耳,他这一身子病,还不是拜他所赐?
他忍住没骂回去,可一着急,又开始咳了起来,想将喉间的腥味压回去,偏压不住,一张口,一团血花吐在帕上。
“你……”王一博原不想承认的,但见他吐个不停,终究是心中一动,下床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有药吗?我帮你拿?”
“滚回去,别碰我!”肖战恶狠狠的将人推开,因咳的厉害,脖颈的青筋爆出,跟着面孔一块红的吓人。
“真是倔啊!”王一博叹了口气,不顾伤势,强硬的翻开他的手,捏住手腕把脉,“你……这是要死了啊。”
脉象奇乱,气血乱窜,五脏六腑皆有损伤,最重的是肺部,怪不得咳成这样,这副破败的身子能撑到现在,全凭丹田处一股流窜的真气,与这病鬼的体内不容,应是别人打进去续命用的。
“是啊!我要死了!”肖战眼中布满血丝,憋着一口气说完,血从嘴里不断溢出,可他还敢动手,反手抓住王一博的手,惨笑道,“你开心了吗?缠着你的恶鬼要下地狱了!”
“我真不认识你,你又何苦呢?”他不再气他,按了几处穴道,替他稳了筋脉,确定人没事,才退开,拉了椅子坐下,“你别再咳了,我说真话,行了吧?”
“你说是真话,老子就要信吗?”他没好气的瞪他。
“三个月前,出了场意外,我不想再在刀剑上混日子了,原本囤的银子是够赎我自己的,可这堂主不讲道理,拿了钱还要我的命。”
“活该,”他不客气的嘲讽,“天道好轮回,杀了人哪有轻易脱身的。”
“是,你心善人美,不还是要病死了?”他下意识的回嘴,被眼刀瞪了一记,才拉回重点,“杀你,原是想,这镇子又穷又偏的,适合隐居,把你杀了,悄无声息的一埋,再做张相同的面皮,就能顶替了。”
“难道你忘了,是我救的你?”
“记得啊,所以用了最温和,最不疼的法子杀你。”
“畜生!”他瞥了他一眼,“中途为什么停下?”
为什么?王一博一愣,总不能说是他的脑袋里有奇怪的声音吧,“因为……我对你还不了解,要想模仿一个人,需要知道他说话的节奏,步伐的轻缓,日常的习惯,可我只听见有个姑娘喊你……阿战?”
“肖战,”明知不能再激动,还是禁不起从他嘴里喊出来的阿战两字,他按着胸口,重复道,“我叫肖战,你还想了解什么吗?”
快问啊!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是怎么熬的!
“肖……战?”他念了遍这名字,一时间魔怔了,等他回过神,那病鬼竟双手撑着桌面,俯身扑来。
“对,我姓肖,名战,”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还想知道什么?”
他们之间,隔着张桌子,但不妨碍眼神的交缠,一方困惑,一方执迷,一方想逃开却忍不住停留,一方眼中的怨恨化作情深,就这样相互凝视。
直到他的鼻尖贴上了他的,他才吓的退开,垂眼道:“暂时这些就够了,反正你快病死了,等你死了,我在取而代之也不晚。”
“你确定在我死之前,神仙堂的人不会杀来?”肖战坐了回去,戏谑道,“镇里的人看不出来,我却知道,马车裂的蹊跷,是剑气劈的吧。”
王一博双眼微眯,肖战说的不错,神仙堂杀手榜第三名岑殇,明明先前有交情,还是提剑劈了过来,但他知道,岑殇留手了,否则这一劈,裂的不是马车,而是他。
至于肩上的伤是排名第七的疯婆子陶姜,善用暗器,这一铁爪又凶又猛,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肖战见他不说话,起身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木盒,装着瓶瓶罐罐的药跟剪子纱布。
“上床,”他看了眼床铺,不容置疑的冷声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王一博一怔,这病鬼不会以为能打的过他吧?但还是被这清冷的声音制住了,听话的坐回床。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他在木盒里挑挑拣拣。
“我肩膀疼,动不了。”不用看也知道,他肩头的伤口裂了,既然有好心人,他也懒得矫情。
还是这副嬉皮笑脸的假面孔,肖战心中暗骂,拿着药瓶过来,粗暴的替他解腰带,扒了肩头的衣裳。
动作快狠,丝毫不管他痛不痛,做杀手也有些年头了,这些痛不算什么,可他还是叫了出来,皱着眉,刻意夹着哭腔跟重重的鼻音。
“疼,阿战,我疼,下手轻些,好吗?”他故意的,将阿战两个字喊的又绵又软。
额头青筋突突挑起,肖战手一僵,明知王一博是存心的,可一面想着要虐待他,一面又放缓了动作。
扯下旧纱布时,布料连着皮肉,怕他再喊疼,还轻轻吹了吹,熟练的像是用这法子哄过了上百遍。
“阿战,你待人都这么好吗?”他不怕死的问,其实想知道还有谁也被他这般温柔待过。
“不许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他笑道,“战战,还是肖肖?唔!疼!真疼了!”
“活该!让你管不住破嘴!”
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叫阿战叫的无比顺口,他也不知打了多少次脸,每回听他叫,就赶着上去应。
待重新包扎了伤口,肖战问:“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找机会杀我?”
“阿战,”他似天生自来熟,已经能单方面热络的搭着他的肩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示我留下。”
“所以呢?你想留下吗?”
肖战没否认,但这绝不是好心,只是为了验证王一博是不是真失忆了,要说人有轮回,不会记得过往凡尘,可只要确定人是对的,就有法子让他记起来!
“想啊。”一为逃命,二为好奇肖战这个人,三是想知道肖战是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
“行,卖身契签吗?”
PS:肖郎:日吐夜吐,你说!你还要我吐多久?阿仙:我是为你好,你不吐,怎么让心上人心疼你?阿一: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战,吐她身上,让她惭愧!阿仙:……呐!下回肖郎的痛苦回忆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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