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五光十色的彩灯，酒杯碰撞，重金属乐的声音扑面而来，酒气香水尼古丁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惹人心烦。

小舞台上灯光暗淡，打扮张扬的人带着耳机抬手挥舞着，男男女女在台下跟着打碟的人一起晃动欢呼。

“小谢。”后面来的人推了一下正在吧台上收拾杯子的人。女人穿着统一的工作装，黑色的及膝短裙，黑色圆领外衣。

女人盘着头弯腰擦着桌子，闻言站直，低垂着头，“张姐。”

“怕什么，姐还能害你不成。”三十几的人长相仍旧明媚，闻言笑着戳了一下谢温的肩膀。

“就去送个酒的事。”张姐拍拍谢温的肩膀，安抚道，“放心，送个酒就出来了。”

“嗯。”谢温垂头应了，手中被张姐塞过来了一瓶葡萄酒，谢温连忙抱紧酒瓶，生怕一不小心打碎。

“别紧张。”张姐笑着往吧台上一靠，“加上两个红酒杯，一起送到楼上201包厢。”

“小谢，这单干好了有提成的。”张姐直起身来，妩媚地暼了谢温一眼，“可都是大客户呢。”

手中的酒瓶像是发着热，谢温想要收回手可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去了吧台后面拿盘子。

葡萄酒和两只红酒杯被放在盘子上，谢温绕开哄闹地人群，慢吞吞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包厢都是些惹不起的人，谢温刚入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谢温敲了敲包厢门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您好，酒……”

谢温话还没说完盘子上的葡萄酒就被一只手伸开直接拿走了，谢温猛地抬眼对上一双微眯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很快便移开眼调笑道，“哎，你把那酒拿过来。”

“人家小妹妹上来送个酒，你连个谢谢也不说？”眯眯眼的人从谢温端着的盘子上拿了只酒杯往一旁走去。

客人没说，谢温也不敢走拘谨地端着盘子站在原地。

“谢谢？”嘲讽地声音直入而中，“让我说谢谢不可能，一个服务生而已。”

服务生……对，她是服务生。谢温垂下眼，端着盘子的手力气加重了几分，指尖微微泛白。

“生气了？”在整片的男声里，一道女声显得尤为突兀。

谢温低垂着头没说话，包厢里的人很多，都是客人，问谁也不会是问她一个不起眼的服务生的。

“生气？”谢温听着这道声音，脑中自动浮现出了刚见过的眯眯眼。

“许大小姐，这哪有人敢生你的气啊。”眯眯眼的声音惹得谢温难掩地恶心，恨不得扭头冲出包厢。

包厢里的酒味太重，混杂着烟味。谢温讨厌这个味道，一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包厢里的哄闹声弱了几分，谢温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手腕上的玫瑰手镯耀人眼目。

“抬头。”

谢温垂着头不说话，下巴上突然覆上来一只手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包厢里的灯光比外面刺眼的多，谢温眨了眨眼，对上了一双满是疑惑的眸子。

“哪里来的小姑娘？”许凌微微低头，靠近谢温，呼吸间满是淡淡的酒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水味，像是……玫瑰的味道。

“许大小姐，一个服务生进来的送酒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放下酒杯回答了许凌的问题。

“服务生？”许凌的眸子眨动了下，唇角弯起，“那你陪我一个小时，我给你三天的工资好不好？”

谢温的下巴还被许凌的那只手掐着，闻言眸子微微瞪大又迅速暗淡下去。

许凌把谢温的神情看在眼里，俯身凑到谢温的耳旁，吐出的热气尽数落在裸露的脖颈上，“陪陪我吧，我不想要他们这群臭男人陪我。”

“你想要多少？只要你陪我我都给你。”

包厢里的人闹腾起来，酒杯碰撞，笑声四起。女人好像喝醉了一样，有些站不住了。一只手懒懒地搭在谢温的肩膀上，双腿腿微微曲起。“陪我吗？”

下巴上的手收了回去，谢温这次没低下头，直视着女人的眼睛，“我要二十万。”

许凌还没说什么，包厢里其他的人都先看了过来，纷纷笑了起来。

“二十万？哈哈哈哈。”

“我给你二十万，你来陪我喝瓶酒怎么样？”

“我给你三十万，你……”哄闹的话语在许凌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瞬间噤声。女人的眸子像是淬着冰一样，刚还满是柔情的眸子瞬间冰冷了下去，“不会说话的就给我滚。”

“你们算些什么东西，不过是被我叫来消遣的玩具而已。”许凌直起身来，身子将谢温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不要太自作多情。”

“我给你五十万去隔壁包厢陪我。”纤细的手拿起红酒杯走向酒桌，弯腰倒了一杯红酒，“一个一个来，喝到我说停为止。”

鲜红的裙摆扬起，许凌翘起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慵懒地抬眼看向包厢里面面相觑的几人，唇角弯起，“几位还要我请？”

“不用不用。”带头的人尬笑着，拿起杯子带头喝了起来，后面的几人也纷纷拿着杯子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中。

许凌勾起胸前垂落的发丝，指尖缠绕，松开。潋滟的桃花眼微弯朝着谢温弯了弯指尖，“过来。”

谢温盯着许凌看了看，手里拿着盘子站到了许凌身旁。

“你害怕我？”许凌的手搭上盘子的边缘，一张漂亮明媚的靠近谢温，惹得谢温不争气地红了脖颈，“还是怕他们？”

谢温赶忙垂下眼，避开许凌的目光，“不怕。”

“不怕？”许凌笑了，悦耳的笑声勾得谢温抬头悄悄看了过去。“偷看？”

许凌的手再次覆上了谢温的下巴，谢温吓得一哆嗦，盘子掉在了地上。

“还是怕的。”许凌遗憾地收回手，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打量着自己的手，“臭男人敢绿我，真以为我不敢和他分手。”

“我可不是什么非他不可，玩玩嘛说得谁不会一样。”许凌放下手指着桌上的空酒杯，“喝酒吗？”

“不会喝。”谢温老实地说了，眼神不在回避全部落到了许凌身上。

“不会喝？”许凌偏头看着谢温笑了，“那你喂我喝。”

许凌懒懒散散地靠着沙发背，打算欣赏一下小白兔的窘迫，没等许凌好好欣赏，眼中的小白兔就先一步拿起杯子俯身恭敬地倒好酒递到了许凌唇边。

许凌眼尾上挑，往前凑了凑，“真喂我？”

谢温用行动回应了许凌，酒杯又往近凑了下，“许小姐，请。”

许凌眸子一弯，张唇将半杯酒尽数喝光。酒杯碰撞，灯光刺眼，许凌渐渐微醺了眼，桃花眼里含着水雾，静静地盯着谢温。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霄，透过窗户落进房间里。床上的人动了动，翻身睁开了眼。

许凌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脑中昨晚的记忆猛地涌入刺激得许凌整张脸都板了下来。

昨晚……太可恶了，都怪那个死渣男。许凌打量了一下周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相框上的人是……昨天晚上的五十万？五十万？许凌下了床，看着身上明显短一截的睡衣，拿过床尾上的红裙换上。

五十万还挺上道的，值得表扬。许凌打着哈欠出了卧室，房子里没人，许凌也不好意思走洗漱完干脆坐在沙发上等人。

面前杯子里的白水让许凌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荒唐，她真的是被气狠了，竟然干出了这么荒唐的事。

沙发上的女人眼睛微眯着，抬眼懵懵地看着谢温。谢温依旧低着头给许凌喂酒，酒杯刚抵到唇边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不要了。”

谢温也没反驳将酒杯放回桌上，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的人被许凌抓住了手腕，一拉坐到了许凌旁边。

许凌身上的酒味比她刚进来的时候重了很多，谢温不自觉地偏过脑袋，刚偏过脸颊上覆上来的两只手捧着她的脸掰了回去，“你看着我。”

“我好看吗？”

“好看。”

“我……不温柔吗？”

好看是真的好看，温柔的话谢温目前是没看出来，但这位大小姐起码不坏，“温柔。”

“那为什么那个渣男要绿我？”许凌问得认真，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谢温等着人回答。

“因为……他配不上你。”谢温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由地陷了进去。大小姐长相明媚，性格也好，肯定是那人配不上大小姐。

“嗯……配不上我。”许凌嘟囔了几句，歪头靠在了谢温肩上，几秒过后给谢温发了张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温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是个暇眦必报的人不好也不坏，起码算不上个好人。

大小姐喝醉了，靠在肩上一秒入睡。谢温便提前请了假带着大小姐离开了酒吧。

城市五彩的灯光划过大小姐的脸惹得谢温呼吸一致，身子僵硬了半天后，出声笑了。

一面而已，竟然就对这位大小姐生了这种心思。谢温抬手掐了掐眼前白嫩的脸颊，将人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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