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好吗?
沈确在内心逼问系统,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孙启硬碰硬,进门到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拖延时间。
毒素从潜伏到爆发需要十分钟,沈确要拖够毒素时间,这是最有效也是最保险的做法。
【还有三分钟。】
沈确轻笑一声,对调戏自己那人招了招手:“要人?可以。就看你敢不敢过来咯。”
“嗤,我们这么多人,我会怕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我就喜欢有脾气的,带劲儿!”
男人看着孙启,说:“老大,这沈确傲气得很,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让小弟给他点颜色看看,搓搓他的锐气。”
“行啊。”孙启情绪高涨,一屁股坐在旧铁架上,抽完一根又点了一根:“那我们大家伙就看你表演了。”
男人应了一声,眯起眼睛,一脸猥琐地靠近沈确。
陆淮川弓起背,绑在一起的双手来回挣扎,手腕的皮肤被磨烂,鲜红的血液浸湿了麻绳。
他咬牙隐忍,孙启侮辱沈确也是在警告自己,尊严被一次次践踏,强烈的屈辱感让他无法呼吸。他可以接受孙启对自己的任何报复,但沈确是无辜的,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
第一次,陆淮川生出了想不计后果反抗的念头,挡在头发后的双眼紧盯着孙启,漆黑深邃,让人看着发怵。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沈确不自觉咬住了下唇,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心怦怦直跳。
心里疯狂呼叫系统。
还差多久!
【一分钟。】
男人的手已经举起,伸向沈确的脸,“养的这么白白嫩嫩,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劳资。”
沈确再也忍不了,用尽全力朝他下身踢了一脚。
啊!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痛得几乎断气,侧着身子蜷缩着,膝盖快要碰到胸口了,整个人在地上来回翻滚。
孙启丢掉烟脸色骤然一沉,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里凶光毕露:“沈确你找死!”
说着几步冲向他,抡起胳膊朝沈确砸去,出手又快又狠,拳风凌厉呼呼作响。
沈确反应迅速,侧身躲过。
后方又有脚步声逼近,他只来得及扭头,那人挥着一把小刀,刺向他。
沈确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身子一倒就地滚动一圈,单腿侧摆,横扫开来。
那人被绊倒,连带着后方一小群人摔在一起。
【三十秒。】
孙启就地捡了根钢管回过身,一个跨步冲到了最前面,手腕发力抛击而来。
沈确勉强闪避开,破风声擦着耳朵飞过,他双手一接一带,借着对方的余力将他甩翻出去。
【二十秒。】
身后有人看准机会,趁沈确没反应过来猛地一扑,将他按倒在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几乎听到自己骨骼破裂的咔嚓声,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十秒。】
孙启爬了起来啐了一口唾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水果刀刺向沈确,嘴里传出恶毒的诅咒:“奶奶的,去死吧!”
沈确动弹不得,下意识闭紧双眼。
“噗呲——”
是刀片划过皮肤的声音。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挡在自己前面的是陆淮川。
他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束缚,手腕处血肉模糊,红色的液体顺着被划伤的手臂滴落,啪地坠入地面,灰尘还未扬起就被暗红色的血液吸收,变成一块豆大的黑斑。
【五秒。】
众人一惊,没想到陆淮川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力气,两人同时上去抓他,想把他控制住。
察觉到他们的意图,陆淮川不退反进迎了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用力一甩,撞向另一人。
【四秒。】
沈确看准机会将压在身上的人踹了下去,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
只不过被半路截胡,陆淮川捡起孙启掉地上的钢管,狠狠一挥。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腿骨碎裂,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
【三秒。】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淮川把手中的钢管扔给了沈确,“拿着。”
没来得及说话,孙启就再次挥刀而来,刀刀凶狠,直刺陆淮川。
【两秒。】
他侧身闪避,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体力渐渐不支,大口大口地喘气。左手因失血过多,不受控制地痉挛。
反应慢了一拍。
一道寒光闪过,沈确来不及出声提醒,朝着陆淮川扑了过去。
【一秒。】
……
陆淮川被一股力带倒,鼻尖涌入淡淡的沐浴露味,以及……浓重的血腥味。
【时间到。】
他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握住,张嘴想要说话,才发张自己声音沙哑的可怕:
“沈……沈确?”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随着时间推移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他大脑一片空白,也忽视了同样安静的四周。
陆淮川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翻身将沈确带进怀里,再次试探性叫到:“沈确?”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呻吟,缓了好一会儿才在陆淮川的注视下说话。
“嘶……疼死我了。”
还好最后一秒系统给的药起了作用,孙启脱力失了准头,避开了要害,虽然扎在了后腰上,但伤口不深。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陆淮川目光在沈确脸上停留了很久才移开,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可是沈确还是发现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忍不住抬手,想摸陆淮川垂下来的头发,被对方扭头躲开了。
沈确笑了一下,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笑了一半又疼得倒吸一口气。
一想到身上的伤口是孙启造成了,他就来气。叫陆淮川放开自己,慢吞吞地挪动身子,看向倒在两人身旁的人。
应该是冲过来的时候摔得狠了,嘴角全是磕出来的血,死死盯着站起身的沈确,如果视线能杀人,那沈确应该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他挑了下眉:“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就敢一个人来吧?”看着四周同样瘫倒在地的人:“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你们动不了,没力气。”
瘫在地上的孙启呼吸急促,想来他自己也没搞明白沈确使的什么手段,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失去力气。
“因为我下毒了。”沈确朝孙启身上踹了几脚,想了想又不解气补了几下,一脸正气理直气壮地道:“对付你们这种社会毒瘤,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陆淮川看着前方喋喋不休的背影,少年浑身是灰,衣服不知道从哪儿擦破了一个大洞,身上还挂着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从头到脚一副狼狈样。
可偏偏这样,依旧掩盖不了他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光,朝气蓬勃熠熠生辉,像个活泼开朗的人形小太阳,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
这头,沈确接着又说:“如果你现在承诺以后不找陆淮川麻烦,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同样的狠话,他原封不动的奉还给孙启。
地上的人身体起伏更大了,眼睛泛红恨不得将沈确生吞活剥。
也许是系统出品的药太过有效,沈确只能看见孙启缓慢艰难开合的嘴,声音却是细弱蚊蝇。
“你说什么?”他低下头靠近对方,这次终于听懂孙启说的话了。
他说:“你、等、着。”
沈确冷哼一声:“好啊,我等着,我们都等着。”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你说对吧陆淮川。”
可能是伤口失血过多加上情绪起伏过大,陆淮川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眼前一片昏黑。
沉重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最后一眼是沈确焦急的呼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医院内,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有受伤的病人,等检查报告的家属和带着口罩忙碌工作的护士。
穿过走廊直上三楼,透过白炽灯光能看清每一间病房内的情景。
一间双人病房内,其中一个床,被子被掀开,床上的人不见踪影。
另一个床上,躺着一位身穿蓝白病号服的少年,他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血色,躺在床上时,仿佛和环境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下的的眼珠略微移动,接着头也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开。
陆淮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干净清爽,应当是有人帮他清理过。
他坐起身,牵带着身上伤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病服,用没受伤的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环视四周,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全貌,病房不大,两个床并靠一起摆放,另一个床是空着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几束娇艳欲滴的康乃馨。窗户半开着,夜风从外面吹进来,浅蓝色的窗帘随风轻轻飘动。
他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周六不上晚自习,他想早点回家帮已经在摆摊的奶奶收摊。依稀记得自己在巷子口被突然蹦出来的孙启堵住,威胁着自己,如果不跟他走,那么一群人就掉头就去找奶奶麻烦。
陆淮川知道孙启就是来报复他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被他们带去了附近一处废弃制酒厂。
不出所料,他被捆住手脚揍了一顿。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没想到孙启不知道哪儿得来沈确电话,掏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后面的事顺理成章的发生。
那他到底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陆淮川拉开床头柜抽屉,不出意外看到了已经接近报废的手机,屏幕四分五裂,他摁了下电源键,还能用。
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一。
“你终于醒了。”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