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掌心隔着布料滑过肖战的腰窝,扣住他的腰身,肖战回眸,撞上那道视线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眼前这个人,正是他分手五年的男朋友王一博。
藏不住的悸动像陨石燃烧,噼里啪啦,如烟花般炸开。
原来走廊上恍然一瞥看到的那个俊美轮廓不是他思念过度的臆想,也不是无端的幻觉,都是真的。
男人的脸在盥洗室的白炽灯的映衬下俊美非常,剑眉星目,轮廓英挺,一如五年前。
只是整个人好似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眼神冷得像冰,还夹杂着一丝不甚明显的嘲弄。
而那抹嘲弄被肖战精准地捕捉到了。
世界上总有那样一个人,一出现便摧枯拉朽,让那如铜墙铁壁般筑起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呢?明明方才还觉得没什么,哪怕自尊受到了践踏。
纷沓而至的记忆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肖战呼吸不畅。
五年前,一条分手信息成了他最后的告别,也结束了他和王一博长达四年的恋人关系。
他像个独断专行的昏君,不给朝臣觐见上奏的机会,便单方面地做了决定,决绝地离开了京城。
只是他从没想过和王一博的久别重逢会是在这样一个不堪的场景之下。
环在腰间的手臂明显收紧了,王一博平静地与他对视,面上无波无澜,可肖战还是从那双深邃的俊眸里看到了深海一般的暗涌。
而这种眼神他曾过。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应邀参加了一个同学的生日会,被一个觊觎他的男同学下了药,幸亏王一博及时赶到才阻止了后面将要发生的事。
而那晚,王一博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辙,狗崽崽一改往日的温顺展现出最疯狂的一面,惩罚他不懂得保护自己。
酒店柔软的床榻间,惩罚性地吻落在他身体的每一寸,吻出一片片斑驳暧昧的青紫痕迹。
那双手也曾像这样禁锢着他腰,像是要把那腰掐断。
那次之后,肖战整整两天没能下床。
橘色西装下的手臂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肖战向前一步,快速与王一博拉开了距离,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事情好像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正当他纠结着该如何全身而退时,身后传来男人沉缓磁性的声音。
“江总,他欠你多少酒?我替他喝。”
那声音仿佛掷地有声的瓷器,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肖战诧异抬眸,心尖上的软肉像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王一博不是该恨他吗?为什么要帮他?
“博,博爷.....您说什么?”
江东海慌乱地抬起头,眯眯眼因为惊愕竟然撑起了一个勉强看得见瞳仁的弧度。
他似乎不敢相信此话竟然是从京城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口中说出的。
在京城,有着这样一个骇人的顺口溜——宁惹一尊佛,别惹王一博,所以,除非他活腻了,否则,怎么敢招惹这样的人。
男人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矜贵的光:“我说,他差你多少酒,我替他喝。”
绵里藏针的话语让江东海的后脊颤了颤:“不,不用,既然二位认识,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欲走,可刚到门口就蓦地顿住了脚步。
两名身材健硕的保镖从盥洗室门口两边缓缓走出,拦住了他的去路,像两尊门神。
保镖身侧跟着一个身形颀长俊美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与保镖魁梧的形象大相径庭。
江东海惊惶地瞪大了眼睛,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宛若寒冰的声音。
“江总,你刚才说,想和谁在卫生间里玩玩?”
语调平静到不带一丝起伏,江东海却感觉不寒而栗,如毒蛇信子滑过皮肤,西装裤下的两条肥腿控制不住地打着颤。
他转过身,脸肉眼可见地苍白:“我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博爷您大人有大量,我真不知道您在,如果知道,我定然不敢造次啊。”
“不敢?”王一博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我不在,你就敢了,对吗?”
江东海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那模样与方才口出狂言时的嚣张大相径庭。
不等江东海再次开口,王一博眸光闪过一丝冷意,一挥手,立在一旁待命的保镖立刻上前,桎梏住江东海的手臂。
“博爷,如何处理?”开口者是王一博的助理孟堰,正是那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王一博冷冷抬眸,吩咐:“让服务生送2瓶威士忌上来,最烈的那种。”
“是,博爷!”孟堰恭敬颔首,转身朝楼下走去。
江东海闻言瞳孔大震,两瓶威士忌会要了他的老命啊。
“博,博爷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人,真的不知道啊!”
他伏跪在地上,哀求着,走廊外时不时有好奇的身影驻足,但无一例外都被凶神恶煞的保镖吓到了,忙不迭悻悻躲开,没人愿意上杆子做炮灰。
江东海在京城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连蝼蚁都不如。
王一博充耳不闻,淡漠地整理袖口,一双黑眸深邃得宛如深不见底的海。
“既然江老板这么爱喝酒,那便喝个够吧。”
“王一博,”耳畔传来沉哑低缓的嗓音,青年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像颤动的蝶翼,“我想自己处理。”
王一博视线垂落,落在青年晕染着桃红色的瑞凤眼上,从前,这双狐狸眼只要稍微对他眨一眨,就能让他倾尽所有。
高定皮鞋向前,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王一博缓步靠近,肖战向后退了一步,屁股倾靠在盥洗室的洗手台上,被男人的双臂圈入其中。
他们只隔着几张纸的距离,呼吸喷薄在对方面颊。
“你想怎么处理?跟他在卫生间里玩玩?”
嘲讽的语气让肖战心头一窒,他的指尖在身侧握紧,抬起头,故作强硬地推开了身前的人:“玩或者不玩,亦或者在哪里玩,都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与你无关。
王一博后退一步,眼神瞬间冰冷。
因为之前喝得太急,青年白皙的锁骨上还挂着点红酒留下的淡色痕迹,一直蔓延至胸口,开得极低的领口下是一片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撩人。
王一博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喉结里蒸腾起一股夹杂怒意的燥热。
指尖勾了勾领口,黑衬衫的扣子被勾开了一颗,他冷声道:“肖战,五年不见,你倒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似是在强调。
肖战抬眸看他,努力藏下眼底的悸动,拉回方才的话题:“五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插手我的事情。”
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再狼狈,一身的傲骨永远是那么硬,让人想要一根一根地捏软重塑。
眼底的冷意瞬间抵达顶峰,王一博眸色一暗直接擒住了肖战的手腕,迈开脚步朝盥洗室外走去。
“你放开我。”肖战挣扎。
王一博却好像失聪了一般,对肖战的挣扎无动于衷。
见挣扎无果,肖战干脆放弃了,他不想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会因为前男友的霸道而导致两个人大打出手。
出门时恰好遇到和端着威士忌的服务生一同归来的孟堰。
孟堰的视线在肖战脸上快速扫过,很快移开,“博爷,酒拿上来了。”
王一博扫了一眼满眼惊恐的江东海,冷声吩咐:“一滴不剩,全都灌下去。”
孟堰:“是!”
彼时走廊上依然空寂,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回了包间,肖战本想开口阻止,劝阻的话刚到喉间尚未说出就被王一博拽进了一间昏暗的包房。
生意极好的暮色几乎每晚爆满,唯独这间是暗着的。
只是好巧不巧,门刚打开,一幅活色生香的付费画面便映入眼帘。
肖战尴尬地移开视线,想走,手腕上的力度又强硬了几分。
他不知道王一博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今晚他或许逃不掉了。
包间内,中年男子正扶着鸟准备入巷,忽地被打断,恶狠狠地骂了句“他妈的”,可等他看清来人时却声音都吓得抖了起来。
“博,博博爷。”
王一博丝毫没有扰人好事的负罪感,冷着脸对男人扬了扬下巴,“滚出去!”
“是是是,马上就滚。”男人连滚带爬地起身,拽着身下衣衫半褪的女人立刻隐退。
肖战不觉有些惊讶,王一博如今在京市的地位竟已经如此之高了?他忽然觉得很陌生,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男孩吗?
思绪飘忽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位久别重逢的旧情人。
想到刚才那幅香艳画面,肖战的脸颊隐隐有些发烫,他喝了太多的酒,全身酥软得厉害,王一博的手腕那样有力,他根本挣脱不开。
转瞬间,身体被抵到了包间的玻璃门上,淡淡的酒香瞬间将其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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